身後方突然傳來了無數道腳步的落地聲，那麼沉穩清亮。
界主指尖一收，下意識地轉過頭一看，能看到異能隊員全都安然無恙地脫離枷鎖。
穩穩地站於地面。
剛剛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只爲了隱瞞他的笑話。
“屬下參見殿下。”
“屬下參見殿下。”
界主不可置信地擰着眉頭，緩了半響纔將目光從異能隊員的身上，漸漸朝着傅老轉移過去。
能看到！
傅老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摸了一把臉上的僞裝出來的汗水。
嚇死個人了。
演個戲，他差點被界主掐死，可惜他一把老骨頭還要爲着殿下操心。
“參見殿下。”傅老越過界主的身形，朝着九音恭恭敬敬地行禮。
傅老和異能隊員身上的傷口還在，可他們就好像感覺不到痛意一樣，跟一刻鐘之前完全判若兩人。
“稟殿下，棋局碎片不在界主的身上。”
這句超出預料之外的話像是道驚雷，帶着點挖心穿孔的痛，狠狠地扎進界主的心臟裡面。
傅老是怎麼知道的？！
對！
是界主靠近傅老的時候，傅老一直用錯愕的目光盯着界主身後，除了叫過一聲殿下後就什麼都不說，就是那個時候......傅老就藉機搜了界主的身。
好卑鄙的手段！
原來........
“就連他們......他們，也是你設計的對嗎？你早就知道本主會對傅老他們下手，你早就知道了，卻放任本主去這麼做。”
界主緊抿着嘴脣，壓制住窒息胸悶的感覺，朝九音一字一頓道：
“就這麼，你、就這麼憎惡我嗎！”
然——
回答界主的，是九音那掀不起半點波動的目光，暮白就這麼姿態慵懶地傾斜着身形，隔着兩步的距離望着九音的側顏。
好像什麼都看得膩，唯獨她，連名字都叫不膩。
九音面無表情地掃了界主一眼。
不知爲何，界主總感覺就那麼淡淡的一個目光，九音好像從他的身上知道了什麼事情。
“回去。”
九音朝傅老不冷不淡地開口，不管她的語氣有多麼輕描淡寫，在傅老與異能隊員的心裡，或者說是在億萬生靈的心裡都是不容否置的命令。
“遵命。”
“殿下，保重。”傅老望了眼九音，有些話到了嘴邊可還是嚥了下去。
當着暮白的面，他不能說。
直到傅老等人徹底地消失於視線之後，九音那雙攝人心魂的眸子才緩緩地、甚至是以不經意的目光落於界主的身上。
脣瓣輕啓，字意涼薄：“想說什麼，說便好。”
沒有料想到九音會這麼說話。
界主的心底突然就咯哆一聲，抿了抿脣，竟不知道說什麼。
兩目對視着。
一雙清冷到不染一絲塵埃，一雙寫滿了痛楚與無奈。
界主隔着幾步的距離望着九音，以往夢裡、生活裡全都是她，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卻恨不得落荒而逃：
“殿下是真的肯讓我說嗎？知道還有多久的時間嗎，十天。”
“十天......”
“呵，你來，不就是爲了取最後那一片碎片嗎？玉濁在哪裡，你早便知道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