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驁絲毫沒有躲避,手掌揮下已是劈在了秦清的肩頭,秦清雖然一掌擊中了司徒驁的胸膛,卻只使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根本未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然司徒驁的手刀卻使得秦清如遭雷擊,慘叫一聲便仰面跌倒滾落在地。
然而剛剛滾得幾圈,秦清又毫無畏懼地站起了身子,強壓心頭翻涌的真氣,鍥而不捨地向着司徒驁襲來。
司徒驁念她是魔教弟子,所以剛纔那一掌並未用盡全力,而是有所保留,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誰料秦清似乎根本不知道害怕爲何物,竟繼續向着自己攻來,大有死戰不休的意味。
司徒驁雖然是當世魔頭,然他豈能瞭解秦清對餘長寧的一片深情,即便此刻戰死在這裡,她也是無怨無悔。
見秦清負傷,餘長寧又氣又急不由怒髮衝冠,他賴以求生的法寶除了削鐵如泥的短劍外,便是獨門暗器石灰粉,此刻他一手持刀一手抓着石灰粉,遊走在司徒驁與秦清的戰圈之外,卻一直找不到時機出手幫助秦清。
秦清雖然抱有必死之心,然而終不是司徒驁的對手,一不留神肩膀又中一掌,猶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司徒驁冷冷一笑,正欲追擊,不料一團白霧突然撲面而至,餘長寧終於出手了。
司徒驁早見他鬼鬼祟祟地站在一邊,雖然沒有絲毫防備,但也暗中留意,此刻見一團白濛濛之物飛來,想也不想便一揮衣袖,石灰粉頓時又原封不動地朝着餘長寧襲來。
沒料到竟遇到此等變故,餘長寧不由大驚之色,慌忙之下一個懶驢打滾堪堪躲過石灰粉,模樣卻好不狼狽。
司徒驁望着他冷笑道:“居然還敢出手偷襲,本尊真的要佩服你的勇氣,受死吧!”言罷,以掌成爪,向着餘長寧面門襲來。
陳若瑤一聲驚呼,突然上前撲在了餘長寧的身上,妄想替他擋住司徒驁這一擊,司徒驁心裡沒有半分憐惜,眼見陳若瑤便是香消玉焚的下場。
“呀”地一聲輕嘯,秦清強忍劇痛飛掠而至,擡起纖手向着司徒驁頭顱拍去,目的便是爲了逼他自救。
“真是寧頑不寧!”這一次,司徒驁終於沒了忍耐性,也不管秦清乃師妹的弟子,狠狠一掌向着她的擊去。
正在這電光石火間的危機關頭,倒地不起的餘長寧突然看見帳篷頂端驟然兩分,一個白影猶如仙女一般從天而降,手中長劍直取司徒驁的頭頂。
突遇變故,司徒驁頓時變了臉色,他一聲暴喝身子拔地而起,在半空中以一個平躺的姿勢迎接突然襲擊的對手,衣袖向上一拂,正好纏上了襲來之長劍。
青藍色的劍光閃出一道彎月形的弧線,但聞“噗”的輕微一聲,司徒驁衣袖斷爲兩截,兩手手腕亦是火辣辣疼痛無比,他心裡清楚自己剛纔已被那凌厲的劍氣刺傷了手腕。
司徒驁乃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雖然此刻情況不利,然而他依舊從容應對化險爲夷,一個側身翻滾僥倖躲過,背後已是驚出了一身細汗。
白色影子猶如天鵝一般落在了地上,白衣勝雪,長髮飄飄,正是劍齋傳人蘇紫若。
餘長寧見她到來,身子不由爲之一震,忍不住失聲問道:“紫若,你,你不是早就已經離開了麼?爲何竟突然出現在了這裡?”
蘇紫若微蹙娥眉,輕輕一句“笨蛋”,轉頭望向司徒驁的目光已是一片凝重。
“是你?”司徒驁顯然已經認出了蘇紫若,面露驚訝之色。
昔日第一次見這女娃的時候,她羸弱不堪尚需餘長寧的保護,如今她手持長劍白衣飄飄地站在自己面前,司徒驁竟生出了一種面對歐寧羽時纔有的感覺,那種感覺叫做如臨大敵。
蘇紫若孤傲冷豔,盡顯傾國容顏,一支蜻蜓步搖斜插在髮髻上,使她平添了一股嫵媚之色。
那日與餘長寧一通爭吵,蘇紫若負氣離開了平壤,走到半路心裡卻又生出了幾分後悔之意,生怕他離開了自己的保護會被奸人所害。
蘇紫若從來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然而對於餘長寧,她卻狠不下心來,猶豫良久終是返回了平壤。
元宵節淵蓋蘇文發動兵諫,當時的餘長寧雖然有秦清的護衛,但蘇紫若亦是在不遠處保護着他,眼見他平安無事並順利制服了淵蓋蘇文,所以纔沒有出手相助。
和親隊伍起行後,蘇紫若一直暗中跟隨,今日眼見司徒驁襲殺餘長寧,而秦清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她只得現身了。
司徒驁目光凝重地看了蘇紫若半響,冷聲問道:“瞧你的武功在劍齋應該不算泛泛之輩,不知是師出何人門下?”
蘇紫若冷冷答道:“紫若乃門主天尼的親傳弟子,目前忝爲劍齋傳人。”
司徒驁首次露出了震驚之色,驚疑不定地端詳了蘇紫若半響,忍不住酣暢大笑道:“哈哈,原來如此,有劍齋傳人與老夫對陣,此戰不寂寞也!”
蘇紫若雖然不言不語,但眼眸中卻已閃動着昂然的戰意。
餘長寧扶起了身受重傷的秦清,驚聲道:“清姐姐,你沒事吧?”
秦清面色蒼白,搖了搖頭道:“無妨,只是受了一些內傷,休息幾日便好,今日有蘇姑娘在此,你應該沒事了。”說罷,她劇烈地咳嗽了幾聲,竟力竭地暈死了過去。
餘長寧心頭大急,抱起她正欲出帳,不料蒼狼衛們已是聞訊趕來,眼見竟有刺客刺殺統領,蒼狼衛個個義憤填膺怒髮衝冠,恨不得用馬刀將司徒驁砍成肉泥。
高手對陣不容半點疏忽,也容不得外人打擾,司徒驁看也沒看正在旁邊怒罵不止的蒼狼衛,冷笑提議道:“蘇姑娘,此地閒雜,我們不如另找他處決戰如何?”蘇紫若美目一閃,正色頷首道:“長者爲尊,紫若同意前輩的提議。”清朗的話音堪堪落點,餘長寧立即焦急高聲道:“擦!我們人多勢衆,這老傢伙一定是害怕了,你這笨小妞還同意他的話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