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大半個時辰過去,黎晨在院外虎虎生風的連打了十幾趟虎咆拳,周身散出了一層淡淡的熱氣。
“喲,黎師弟這拳法練的不錯,要不要爲兄來與你試試手?”
陳鬆泰外出歸來,見黎晨正一臉沉凝的挪動身軀,眼睛一亮。
“陳師兄說笑了,我這點微末技武技,哪是師兄對手?”
黎晨趕忙停住,撓了撓頭。
“哈哈,反正閒來無事,何師兄在煉丹,不會怪你偷懶,來來來!”
陳鬆泰爽朗一笑,不由分說的拉着黎晨,向遠處走了走,他也怕弄出來的動靜影響到正在煉丹的何空明。
“好吧!陳師兄可得讓着我點啊!”
黎晨無奈,只得任由他拉着走。
雖然知道陳鬆看不起自己,但黎晨本着對方若能真心指點自己,那也是好的。
雙方站定,陳鬆泰隨意的點點頭,以他內息境五層的修爲,黎晨這連內息都未曾凝聚之人,確實不用放在眼裡。
“嘿哈!”
黎晨雙目微眯,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精芒,吐氣開聲,蹂身而上,一拳狠狠搗出。
這一拳,沒有動用絲毫內息,但常年習練虎咆拳,自有一股莫名威勢在其中,甚至地上的塵土都被其拳風帶動,激盪而起。
“來的好!”
陳鬆泰眼中不屑之色一閃即逝,右手探出,屈肘彎臂向內裡一圈,便要帶着黎晨衝來的拳頭向旁閃去。
“嗯?”
令他微驚的是,黎晨拳頭上的力道大得驚人,絲毫不下於凝息境四層武者全力出手的樣子。更兼之,拳臂之上隱隱有一股顫動襲來。
噔噔噔連退三步,踏起大片煙塵!
陳鬆泰面上一陣青紅相交,目中閃過羞怒之色,若非有內息在身,硬生生止住步伐,恐怕就要跌倒在地出乖露醜。
雙目微眯,寒芒閃過,不待有些發愣的黎晨出言,腳下輕點,便即滑了過去。
蛇遊步!
人階中級身法,練至大成,足以在同級武者中橫着走,當然也要對方沒有更高階的武技傍身,陳鬆泰顯然沒有練到家,只是初入小成的樣子,離大成乃至圓滿差着太遠。
黎晨只覺眼前一花,陳鬆泰便衝到近前,暗叫不好,身形猛然彎折,扭腰向一旁閃去。
豈料剛剛翻身,便覺腰身一緊,眼角餘光見陳鬆泰一手叼住了腰帶,猛然向遠處丟去。
黎晨身子一輕,哪裡經受的住這凝息境五層武者全力一扔,登時飛出。
心下暗罵自己不該暴露實力,剛要開口說幾句讓對方有面子的話,卻見陳鬆泰不依不饒,腳下狠點地面,身體騰空而起,一腳向其肚腹踹來。
“好狠毒的手段!”
肚腹丹田乃是武者根本,這陳鬆泰攻擊此地,已然是下了重手。
黎晨不敢怠慢,身在空中無法借力,只得蜷曲身體,雙臂收縮護住,內息驀然涌動,在體內形成了一層防禦力。
嘭!
一聲悶響傳出,黎晨身體如斷線的風箏,直直摔出了七八米遠,骨碌碌滾動十數圈才停止下來。
“呀,黎師弟沒事吧?爲兄一時興趣,手上失了分寸,你莫要生氣啊!”
陳鬆泰落地,趕忙奔到近前,假惺惺的攙扶起黎晨。
“咳咳!不礙事,是小弟學藝不精,哪裡怪得師兄?”
強忍手臂劇痛,黎晨輕咬舌尖,嘴角處溢出血漬,面色艱難的咳嗽數聲,無力的微微搖首。
到底是對敵經驗太少,雖然多年在三小姐毆打之下,積累了不少經驗,但三小姐終究比不得這多年習武,有着實戰經驗的真正武者。
“呵呵,沒事就好!”
陳鬆泰隨手拍了下身上塵土,放開黎晨,眼中帶着一抹疑惑步入院中。
在他看來,黎晨沒有內息在身,縱然身體特殊,捱了自己這一腳,也應該吐血倒地不起纔對。
但心下卻隱隱有些後悔起來,若是真個將之打傷無法幹活,恐怕院中的活計都要落在自己身上,耽誤了時間不說,肯定還會受到何空明的責罵。
嘭嘭!
驀然,接連兩道巨響劃過,驚得陳鬆泰與黎晨看向院中,趕忙奔了過去。
只見何空明煉丹的房間處,整個窗戶破碎,濃煙滾滾而出,夾雜着刺鼻氣味。
“混賬!”
惱怒的爆喝傳來,何空明灰頭土臉的踹開房門,滿面陰沉的掃過陳鬆泰與黎晨,雙目微眯的冷喝道:“我說剛纔怎麼這麼大動靜,你們好大的膽子,可知這一爐丹藥,耗費了我多少心血?”
噗通!
陳鬆泰跪倒在地,嚥了下唾沫,一指黎晨:“何師兄,不關我事啊,是黎師弟硬要讓我教他練拳,我起初不肯,但實在挨不住他苦求,才答應教他幾手,影響了師兄煉丹,請師兄恕罪啊!”
內門弟子對外門弟子沒有生殺之權,但若外門弟子犯了大錯,卻是可以先廢后奏,容不得陳鬆泰不害怕。
嘭!
其話音方落,身影晃動間,一聲悶響中夾雜着骨裂脆響傳出,便見一道身影飛起滾落地面。
黎晨只覺體內氣血翻騰,眼前金星直冒,胸中更是劇痛陣陣,以他常年捱打的經驗,肋骨至少斷了數根,加上手臂傷勢,當真是不輕了。
“再有下次,定斬不饒!”
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黎晨,何空明甩袖離去。
對他而言,黎晨不過是個給他試藥,乃至提供失敗丹藥藥性的奴隸罷了,自是可以隨意打罵。
“噗!”
黎晨張口吐出一團血沫,險些昏厥過去,這次卻是真的吐血,強撐着身體站起,卻再次跌倒。
“黎師弟,沒事吧,你瞧我,一時嘴快......”
陳鬆泰走到近前,將黎晨拉起。
“不......不礙事,是我不......不對,不該讓陳師兄教我練拳!”
強提口氣,黎晨捂着胸口,踉蹌着挪到了自己房屋內,緊閉房門,雙目中寒芒閃過,徑直盤膝坐地,打坐恢復起來。
何空明乃是內息境九層武者,這一腳縱然沒有出全力,也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手臂與肋骨斷折,就算有藥物治療,加上內息輔助,以黎晨多年熬煉的強悍肉身,也至少需要半月才能幹活了。
“呼,幸虧有這廢物頂缸,不然這次絕對吃不了兜着走!”
陳鬆泰拍打了下手掌,擦去額頭冷汗,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心神不定的回了自己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