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眼見黎晨如此無賴的舉動，海靈素又羞又氣下沒了以往的冷靜淡雅，渾然不知黎晨，爲何會做出這等與他往常渾然相悖的舉動，感覺就如換了一個人似的。
“師尊她老人家名號水月，你就......你就喊一聲水婆婆便是了！”
狠狠剜了黎晨一眼，海靈素這才平復下心緒囑咐道。
“水婆婆嗎？”
黎晨垂首咀嚼了一遍，亂髮耷拉下來，擋住了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懾人精芒，仰起頭來時，換上了平日裡的傻笑，撓着頭道，“叫婆婆的話，我豈不是比師姐矮了一輩兒？”
“你......”
海靈素哭笑不得，看着黎晨，宛若不認識他一般。
雖然兩人相處不多，但在她印象中，黎晨可是殺伐果決，任何情況下都沉着冷靜的偉岸男子。
即便偶有撓頭傻笑的舉動，那也是在掩飾自身想法之際時的舉動，卻不知今日得見，竟然連連做出出奇舉動。
若非他身上的氣息沒有絲毫變化，而且撓頭傻笑的舉動與以往一模一樣，海靈素都開始懷疑，面前之人是否換了個靈魂。
呼！
就在此時，微風吹過，水月婆婆那蒼老的身影，不知何時落在院中，笑吟吟的看着兩人。
“弟子黎晨，拜見婆婆！”
黎晨趕忙拜倒，一副孝子賢孫樣的乖順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以黎晨的性格，決不至於做到如此恭順，當真是奇哉怪也。
“見過師尊！”
海靈素也是盈盈拜倒。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小冤家，剛一見面，就讓老婆子看笑話！”
水月婆婆笑吟吟的打趣。
“師尊！”
海靈素不依的小碎步到近前，埋首在她懷中，一副撒嬌不依的樣子。
“呵呵呵！”
水月婆婆輕拍其秀髮，慈祥的看向黎晨，“你這小娃倒是精怪，讓你稱老婆子一聲婆婆，你還要討價還價，這樣吧，你跟靈素即是師兄妹般的摯友關係，就喊我一聲師姑吧。
外面那幾個你惹來的小輩，老婆子已經幫你打發了，權當見面禮！”
“弟子謝過師姑！”
黎晨大喜，俯身再拜，心下卻是暗罵，這老怪物忒也小氣，連件像樣的見面禮都不給。
“好了，好了，指不定你這小傢伙在心裡怎麼罵老婆子呢！”
水月婆婆似笑非笑，竟是意有所指，似乎看透了黎晨想法似的笑道。
“他敢！”
海靈素柳眉一豎，雌威隱而待發。
“不敢，不敢，弟子怎敢如此？師姑......”
黎晨頭搖成了撥楞鼓，連忙擺手。
“行了，今日靈素出關，恰逢故友到來，當是雙喜臨門，你這小娃娃也算有福氣！”
水月婆婆在海靈素的攙扶下，向一旁仨女已經準備好的酒桌旁走去。
上面，元氣濃郁到甚至形成了霧氣流，氤氳環繞，各種珍饈，即便黎晨這自稱寶物不輸於任何玄罡境尊者的‘多寶童子’都看的直砸舌。
雖然十幾個玉盤中，僅有幾道是葷菜，但上面散發的氣息，黎晨都感到凜然無比。
五階兇獸！
而且是五階兇獸中的強大存在！
以五階兇獸做食材，黎晨不是沒想過，只是以他現在的實力，招惹五階兇獸，不是去尋食材，而是去送菜。
其餘的玉盤中，各種瑩翠寶光，無疑都是四階極品乃至五階的靈藥所做，當真稱得上世上少有的一桌菜餚了。
以黎晨的眼力見地，雖然忍不住這些靈藥的明目，但憑對氣息的分辨，卻能認出這些靈藥都是以穩固修爲，精粹神識爲重的至寶。
而且，各種食材都被擺放成了徑直的玄天大陸少見的異獸模樣，飛鳥游魚皆有，在濃郁的氤氳寶光掩映下活靈活現。
至此，黎晨對水月婆婆是玄罡境尊者的身份再無懷疑。
這等絕佳的珍饈，除了玄罡境尊者，恐怕再無人能準備的出來了。
“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坐？”
見黎晨愣愣的盯着菜餚，海靈素白了他一眼。
“嘿嘿！師姑，弟子給您倒酒！”
黎晨擦了擦嘴角，一把抓過酒壺，就要給水月婆婆滿上，神情說不出的自然。
落在海靈素眼中，自是惹的又一陣白眼。
“呵呵，這酒是給靈素準備的，你們兩人喝吧，人老了，對酒這等之物，不再進口了！”
水月婆婆和煦一笑，擺擺手，止住了黎晨的動作。
“師尊纔不老呢，師尊會萬壽無疆！”
海靈素小女兒似的抱住其乾瘦的臂膀撒嬌。
“好好好，還是你這丫頭嘴甜！”
水月婆婆喜笑顏開，滿面皺紋好似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雛菊，雞爪似的枯手扶上海靈素白嫩的面頰。
“師姑不喝酒也罷，但今天是海師姐的大好日子，弟子我沾了光，怎麼也要有所表示，正好前些時日得了一份寶茶，請師姑品鑑一番，權當以茶代酒了！”
黎晨目光一閃，手腕輕翻的取出一個精緻小巧的蠱肆，獻寶似的解釋道，大肆渲染自己的寶物。
“呸，你這滑頭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看他那副獻寶似的樣子，海靈素忍不住啐了他一口，俏臉微紅，似乎想到了什麼。
黎晨眼珠骨碌一轉，笑嘻嘻道：“師姑是師姐師尊，，小弟可得好生侍奉，好東西自然不能藏着掖着了！”
“哼，我家主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還稀罕你的破茶？”
紅梅似乎特別不待見黎晨，忍不住在旁刺了一句。
“你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不懂禮數了？”
水月婆婆面色微沉，斥道。
“主人，小婢不敢！”
紅梅嚇了一跳，噗通跪倒在地，忙不迭扣頭起來。
“還不向你們的少爺賠罪？”
水月婆婆冷聲道。
“啊？”
黎晨一愣，轉眼就成少爺了，這可與他心中算計不符，趕忙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師姑，您看這樣吧，大好的日子裡，不該這樣，也怪我之前衝撞了幾位姐姐，我在這兒向她們賠禮道歉！”
說着，不由分說的起身向之前差點殺了自己的三女接連鞠躬，並取出了三個玉匣，分別遞到三人手裡。
那神情，要多不安，有多不安，簡直可以用惶恐來形容了，似乎很害怕水月婆婆因自己而責備三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