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黎晨呆愣在原地。
這次是真的愣住了，被這突如其來，甚至可以說莫名其妙的問題衝擊的愣住了。
怎麼也沒想到，水月婆婆竟然會提出這樣的問題，即便黎晨曾經有想過這一可能，但也只是轉瞬即逝。
畢竟，兩人身份相差太大，而且最重要的是，金耀密境中海風雲死在葉孤雲之手，那可是爲了救他。
有這份隔閡在，黎晨知道，即便海靈素願意，恐怕也不過了幻海閣這一關。
“願意，弟子願意！”
可瞬即，黎晨腦海中閃過萬千念頭，卻順着水月婆婆的話說了下去，甚至嘴角都流出了哈喇子，忙不迭點頭如搗蒜。
即便是愣神了，他也沒忘記，自己現在扮演的可是被美色衝昏頭的年輕天驕。
面對水月婆婆這等他根本無力對抗的強者，只能順着對方話頭看看，對方到底真的是好意，還是心懷叵測。
更何況，他答應了又能怎樣？還不得過海靈素那一關？他可不信，海靈素這等天之驕女，會輕易答應此事。
“呵呵，好，靈素的事情，你不用擔心，老婆子自然會爲你說成，你暫且好好穩固修爲吧！”
水月婆婆滿意的笑着離去，“你們幾個，都暫且不要提，女孩子面皮薄，知道嗎？”
“婢子遵命！”
三女哪裡敢說半個不字，趕忙拜倒。
“這老傢伙，到底打的什麼主意，這裡是對方的地盤，到處都是陣法，恐怕一舉一動都在對方掌控之下，連和海師姐商議的機會都沒有。
看她的樣子，似乎真有把握說動海師姐答應此事，難不成真的要與海師姐成婚？”
黎晨仍舊呆愣愣的矗立在原地，好似幸福來的太快，直接讓他失了神，連水月婆婆離去都沒反應過來。
實則，心底思緒萬千，不知轉了多少念頭。
“這老傢伙若真心對海師姐好，絕不可能讓我這相處短短數月之人迎娶海師姐。
現在，只能寄希望靈茶沒放壞了......不然......只能和海師姐......嘿嘿！”
外人不知黎晨想到了什麼，只能看到他嘴角哈喇子直流，最終傻笑出聲。
這笑聲，與恬靜的竹林小院顯得格格不入，甚至帶了幾分壞笑的意味。
“師尊，您喚徒兒？”
住院主屋內，海靈素拜服在地，遠遠看去，宛若一朵白蓮花般純淨。
“來，靈素，來爲師身邊！”
水月婆婆慈祥的輕輕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
“師尊，你......”
海靈素坐到一側蒲團上，看着她越發蒼老的容顏不盡有些傷感，跟隨水月婆婆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疲憊，心中不由暗想，“難不成，爲黎師弟捕殺五階兇獸，累着了？”
“爲師時日無多了，不知道還能看你幾年！”
水月婆婆有些傷感似的輕撫海靈素白嫩面頰，枯瘦的手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
“師尊，您一定會萬壽無疆的，不是說過，這次天宮之行，徒兒定爲您取回那件至寶，定能讓您恢復壽元！”
海靈素美眸泛紅道。
“難吶！”
水月婆婆垂首嘆息，滿面倉惶。
“師尊，您也看到了，師弟的實力極強，只要這幾年您多多培養他一下，即便此次天宮之行極爲兇險，我倆人聯手，還有什麼不能抗衡的存在？”
海靈素眼睛一亮，急急道。
“你們兩人的天賦資質，堪稱大陸絕頂，但......哎！”
水月婆婆搖首不語，似乎有難言之隱。
“師尊，徒兒蒙您照拂多年，一身技藝都是您所傳授，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望您不要隱瞞靈素，有什麼事情，靈素一定會完成！”
海靈素一個翻身，跪伏在地，言辭懇切道。
“快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水月婆婆微怒，欲要扶她起來。
“師尊，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吧，即便我做不到，以黎師弟的天賦實力，我倆人聯手，必定可爲。
爲師尊出手，師弟不會推諉的！”
海靈素執拗道。
“你這孩子......”
水月婆婆老眼中閃過一抹溼潤的光華，緩緩仰首看向牆壁上的一副畫，似乎有着追憶道，“至今，你還不知道爲師的傳承來自何處吧？”
海靈素微微搖首，雖然跟隨水月婆婆多年，但確實不知她的傳承來自何處，曾問過自家玄罡境尊者老祖，對方卻諱莫如深，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
“其實，爲師的傳承乃是消失在玄天大陸近五十萬年的冥魂宮，那畫像上的便是當初的冥魂宮之主。”
只見畫像上，一名宛若月宮中走出的清麗脫俗，冷月清秋般的女子，背後一輪明月將之映照的美輪美奐，即便是空靈清雅的海靈素，在其面前都有一分失色。
若是黎晨在此，必然會認出，這話中女子的眼眸，竟是與他在幻陰谷中所遇的陰月靈姬有幾分神似，即便是那輪明月，與玄陰靈珠化作的光影也是如出一轍。
“冥魂宮！”
海靈玉手輕掩朱脣，似乎被這則信息驚到了。
遙想當初，她還曾堅毅黎晨學習冥魂宮的陰陽功法，剋制先天魂煞，卻不料，擁有這等先天之體的不是他，而是黎笑。
“遙想當年，冥魂宮乃是玄天大陸八大宮級勢力之一......“
話語幽幽，隨着水月婆婆的講述，一段沒埋藏了數十萬年，至今罕有人至的秘聞道出。
直至講到，冥魂宮被陰月靈姬的伴侶朱雲辰所滅，搶走了赤陽靈珠，整個冥魂宮陷入空間裂縫，至此消亡。
而水月婆婆所學，就是冥魂宮中逃出的幾名長老留下的傳承至今之一。
饒是海靈素身爲女子，聽的也是義憤填膺，這朱雲辰假意接近陰月靈姬，實則爲至寶而來，騙人騙色，當真是可惡至極。
“我冥魂宮之人，後世無不以誅殺朱雲辰爲己任，但一來勢單力薄，無法對抗，二來自那件事後，當時大陸的第一劍客遊龍劍尊，爲此事也曾翻遍大陸，只是兩人最終雙雙不知所蹤。
後世傳聞，兩人同歸於盡於劍龍山，又有傳聞說游龍劍尊破空離去，成爲玄天大陸最後一名踏足外域的天尊強者。”
海靈素知道，這游龍劍尊本是陰月靈姬的戀人，只不過他一生鍾情劍道，將愛人放在了第二位，結果被朱雲辰趁虛而入，最終才釀成了這等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