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記憶就像刺青一樣,刻在那裡,抹不掉。
獨孤聿就這麼和楚憐玉對視着,他的眸子一點點鎖緊,有不忍,有掙扎,看到這裡,楚憐玉心中燃起一點希望。
可她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
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獨孤衝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南翩翩驚訝的微張着脣。
囚身心攬住了楚憐玉的腰身,關心的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憐玉突然放聲大笑,衆人都傻眼了。
獨孤衝在心裡想到楚憐玉不會是被這一巴掌打傻了吧?
南翩翩警惕的看着她,唯恐楚憐玉耍什麼花樣,毀了這一場婚禮。
獨孤聿昂首挺胸,拿出了君王的氣勢,“來人!”
兩個侍衛立馬從人羣裡走了上來,單膝跪地,聽候吩咐。
“將楚憐玉帶回梨花苑,好好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更不能讓她離開半步,如有不從者,關押天牢,聽後處置!”
“是!”
兩個侍衛上前一人架住了楚憐玉的一隻胳膊,楚憐玉就像木偶一樣任由他們拽着拖着走着。
她沒有反抗,也沒有說話,只是含笑的看着獨孤聿,邪笑着,媚笑着。
她的心彷彿被尖刀劃破,有血一點點溢出,刺痛的感覺在全身蔓延着,融入了骨頭裡,血液中,侵蝕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囚身心本想施法,被楚憐玉製止了,只好緊緊跟了上去。
楚憐玉的目光掃過人羣,一襲白衣格外耀眼,他眉目緊鎖,看向楚憐玉的時候依舊是充滿了憐惜,柔情滿滿。
他握着摺扇的手許是因爲握得太緊,有青筋暴起。
楚憐玉衝着長空無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不管長空無痕的身份是什麼,此時在蒼國的皇宮,他只是一名御醫,是蒼國的臣子,而臣子就要聽從天子的號令,雖說有些可笑,但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朝代,皇帝就是天,是地,是一切!
楚憐玉不希望長空無痕因爲她而受到傷害。否則她對他的虧欠怕是這一輩子也難還清。
“公主……”人羣裡,又是一個呼喚的聲音。
雪兒身着紫色宮裝,舒雲髻上彆着一隻梅花簪,身姿婀娜,此時柳眉低蹙,倒是一個真正的美人坯子,她從人羣裡走出,想去爲楚憐玉求情,被楚憐玉製止。
l“雪兒!”楚憐玉不停的搖頭,這是她的事情,她不想把雪兒牽扯進來。
“公主!”
侍衛押着楚憐玉從人羣裡走過,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他們深知什麼該看,什麼又不該看。這是生存技能。
唯有一個人,他不僅擡起頭,還把頭擡得很高,他在笑,得意的笑,勝利的笑,他的笑彷彿是在和楚憐玉宣戰,不,是勝利者看戰敗者的那種高傲和不屑。
然而,楚憐玉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只知他是一箇中年男子,意氣風發,眉眼間和常人略有不同。
梨花苑,楚憐玉癱坐在地上,兩眼空洞無神,她已沒了多餘的力氣擡頭,說話,走路,甚至是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就像被霜打過的茄子,沒了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