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章 再次崩潰
哪怕是隻有一丁點的希望，靳漠辰也想抓住。哪怕這個希望，是在死中掙扎。他也不想讓尹芸菡陷在危險當中，但是，在花瑤的這個險上，靳漠辰是認爲值得一冒。儘管，這個險，或許會帶來其他的惡果。
“你明明清楚，這宮中還有花瑤的同黨。就算是她自己逃不掉，她的同黨也會救她離開。到那時，我所做的事，全部都是白費。你如此，覺得這有意思嗎？”尹芸菡恨花瑤，她真的是不想忍受花瑤還活着的這個事實。然而，現在讓花瑤還活着的直接操縱人，便是靳漠辰。
尹芸菡的情緒漸漸有些失控，捶打靳漠辰胸口的手，已經是在胡亂動着。或許，在這一刻，尹芸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
“爲什麼你不想，她還沒死，她的同黨來救她時，還能抓住更多的人。那些都是想要置你於死地的人，你若要恨花瑤，便要一起恨她們。單是死了花瑤，又有何用！”靳漠辰的確是有想過這一層之事，但，這一點，並不完全是靳漠辰要留下花瑤的重點。
可在此刻，看着尹芸菡幾於崩潰的狀態，靳漠辰只能試着用這一點去引導。希望，她能不這般在乎花瑤的生死。
“其他人能不能被抓到，我現在爲何要去管！若是什麼事都能想到那般長久，那就不會存在意外二字！你能保證花瑤不會被人成功救走？你能保證那些人在來救花瑤的時候便會被你抓到？你什麼都不能，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說這些話！”尹芸菡的聲音之中帶着嘶啞，帶着哽咽，帶着深深的無奈。
尹芸菡身上揹負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曾想，她也只是一個凡人，只是一個女人。她有她所能承受的極限，即便，現在這個極限還並不達到。
但可知，她從來就不是一個那般堅強的人！從林家小姐慘死開始，她便是在強撐。一步步強迫着自己去加厚自己的肩膀，一步步，將那些屬於她的責任扛起。
遠的她真不敢想，因爲，她自己便沒有未來。所以，她只知道，現在，她想花瑤死！可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自以爲是。
她以爲將花瑤引出，將花瑤抓住後，靳漠辰便會處死她。但她真的是錯的，真的是錯的非常離譜。
從見到花瑤起，她心中的那種自得，在花瑤面前表現出的那些姿態，在花瑤面前的好整以暇，現在這一樣樣的，全部都是在打回她自己的身上，是對她的一種極大的嘲諷。
這些都在嘲弄着她，笑的太早了，也將結局想的太理所當然。
靳漠辰的胸口在尹芸菡的捶打之下，已經開始滲出血液，靳漠辰並未去理會。只是不再任着尹芸菡胡亂折騰，緊緊的將她扣在自己懷中。
尹芸菡現在會因花瑤的生死情況如此激動，靳漠辰清楚，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來自於他。若是不對他有那麼深的恨，怎麼會對花瑤有如此深的積怨。
尹芸菡對花瑤的恨，不過只有對他的十分之一，或許，連十分之一也不及。若是，終有一天，尹芸菡的情緒對他完全爆發，靳漠辰真不知道，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我答應你，絕不會讓花瑤再次逃走，我答應你，絕對會抓住來救花瑤的人。”尹芸菡所控訴的那些話，對靳漠辰來說，確實十分無力。
但是，他現在，想對尹芸菡許下這個承諾。
靳漠辰怕自己，是連許出一個承諾的勇氣都沒有。更怕，自己會讓尹芸菡更爲失望。
“不必了。”尹芸菡在靳漠辰的懷中並未掙扎，但是，睜着雙眸，對靳漠辰冷漠的說出這三個字。
眼角額餘光瞥見靳漠辰的胸前的衣襟上有滲出的血漬，尹芸菡不禁將臉更與這胸膛貼近。這血，是冷的！
“皇上的承諾，還是自己留着罷。”沉默許久，尹芸菡纔是淡淡的開了口，“花瑤，我自己去殺！”
“只要皇上不限制我的自由，我必定會自己想辦法去天牢，親手取了花瑤的命。”尹芸菡的雙手同時往內縮去，揪住了靳漠辰的衣襟，眸間的神色微暗，似有深思。
“皇上，你會限制我的自由麼？”尹芸菡緊接着便是再同靳漠辰問出了這個問題，似反問，也似一種探究。
“只要你心裡暢快，朕都會隨你。”不是要引得別人的妒忌，尹芸菡卻乖順的躺在他的懷中，靳漠辰只感覺這一瞬間，太不真實。
聽着尹芸菡的話，靳漠辰雖是皺了眉，卻還是許了她自由。
尹芸菡是當真捏準了他的心思。若是她不突然再問出後面那話，單是說出她想去天牢，她想親手殺了花瑤。靳漠辰想，他是絕對會派人將尹芸菡牢加看守。或者，直接禁了她的足。
但是，尹芸菡既然是補充了那最後一句，他便是沒有底氣，卻給她一個她所不希望的答案。
“謝皇上龍恩。”尹芸菡勾了脣，頭微微挪了挪，只感覺靳漠辰胸前的溼意已經更濃。
“皇上龍體有恙，傳太醫來看看罷。”尹芸菡的語氣變得出奇的平靜，只緩緩的用雙手撐着，將靳漠辰與自己的距離拉開。
尹芸菡的動作不算掙扎，與靳漠辰的距離並未拉開太大，只是，能讓她仰着頭看向他。並且，現在她的眼神，亦相比於她的語氣，還要平靜。
“好。”靳漠辰不知道尹芸菡會突然轉變了態度，但是，卻包裹在這種平靜之中，鬼使神差的應了這聲。靳漠辰的聲音很淡，卻不同於尹芸菡。
他是怕，自己聲音大了，會驚擾了這突如其來的夢，會將這種得來不易的平靜打破。
出乎靳漠辰意外的，這個夢的時間，似乎持續的很長。竟然，在太醫來後，也沒有結束。
尹芸菡對他的態度，不再是憎恨與厭惡，眼中似也淡化了恨意。兩人，便好像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平淡如水，卻正是別人所難求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