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耗子,嗯……你別死,別死,你一定要堅持住,你死了我怎麼辦啊?”路寧聲音哽咽到說話都磕磕巴巴了,像是根本聽不到安昊初的提醒一般,只是一個勁的抱着安昊初落淚,因爲安昊初受傷的地方不僅僅是腿,還有腰間潺潺流出的鮮血。
“阿寧,這一次,我,我沒有遲到,十年前,我沒有守住你,把阿寧弄丟了,現在我終於守住了,守住了你的幸福。”安昊初嘴角溢出鮮血,氣息微弱,說話都已經很輕了,依舊努力的微笑着跟路寧說話,他費力的想要擡手去擦路寧臉上的眼淚,可是真的好重,好重,他沒有力氣了。
一句話說得路寧心痛不已,眼淚更加洶涌,他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什麼時候都在爲她而活,都到了現在還在想着她的幸福。
她是全世界最自私自利的女人,這麼好的人她都辜負了,肯定會被天打雷劈吧!
可是老天,她寧願自己死,也不想讓耗子哥哥離開。
“不,不是這樣的,耗子哥哥,不是這樣的,十年前你沒有弄丟阿寧,是阿寧不夠勇敢,是阿寧不好,阿寧應該聽你的話,那天要是不偷偷跑出去,就不會這樣了,耗子哥哥,你很好,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哥哥,不要,不要丟下阿寧,嗯……”路寧突然說不下去了,身子止不住的抽搐着,呼吸會突然急促。
安昊初眼底閃過一絲無力,還是費力的撐着,睜開眼看着路寧,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但是這一下子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離死亡是那麼那麼的近。
他多想再多點力氣去替她擦眼淚,看着她幸福的生活,然後再繼續默默的守護着她。
是的,這次回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心中就只有這一個願望了——只要她好,他什麼都好!
“阿寧,不要哭,耗子哥哥沒力氣給你擦眼淚了,一定要幸福,我知道,知道你只愛封景深,下輩子,下輩子能不能不要走那麼快,快得我都追不上了。”眼淚從安昊初眼角滑落,這輩子不行,他能不能先到下輩子等她!
“不,我不答應你,我不答應,我要這輩子,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什麼都答應你,你不是愛阿寧嗎?你爲阿寧活下來,只要你活下來,我立刻嫁給你。”路寧一邊哭一邊搖頭拒絕,嘴裡嗚咽着連話都含糊不清了,眼淚鼻涕在臉上髒兮兮的,很狼狽,很狼狽……
血還在一直流,安昊初已經不再說話了,他只是望着路寧笑,笑得很淡,很淡……淡得快要僵硬了。
此時教堂裡除了莫離的人和封景深,再也沒有別人了。
她已經聽不清楚阿景喝莫離到底在說什麼了,她的耳朵只剩下一陣轟鳴,嗡嗡的,很吵很吵,她的眼淚彷彿流乾了,再也沒有了。
對了,耗子的手越來越冷了,她在努力給她搓手,可是好像沒有用,她只能撩開婚紗,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很冰,真的很冰……
那種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