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混着鮮血一起流了滿桌。
無疆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何苦傷害自己？”
“小和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華曦沒來由地擡頭問。
無疆一怔，她怎麼忽然問這樣的問題？
“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只在於你，以怎樣的心，來面對大千世界。”
眼眶微微泛紅，華曦抿了抿脣，什麼都沒有說。
有時候，人自以爲活在真實裡，其實，是因爲被假象矇蔽了眼睛。
無疆把她的手攤開，仔細地將那些碎掉的茶杯渣滓挑出去，想替她包紮一下傷口。
華曦若有所覺的將手縮回去，對她笑了笑：“我自己來吧，我那裡有好的療傷藥，你休息一下吧。”
“你也休息吧。”無疆平和地說，看她走出去，關上門。
自己的手指上，沾了一點她的血跡。
他從懷裡拿出帕子，準備擦拭一下，卻無意之間看見那雪白的絲質帕子上，繡着的小小的‘曦’字。
他驀然怔住，手指慢慢收緊了。
“呵呵呵，小和尚動了凡心，這可怎麼辦是好呢？”
一個略帶嬌蠻，卻隱約有着柔媚感情的聲音從窗外響起來。
無疆清淨的眉目微微一蹙，不動聲色地將手帕收回衣袖裡，卻不想一陣輕盈的風從眼前晃過去。
手中的帕子便被一隻細白的小手捏住了一角。
一張嬌媚明豔的小臉出現在眼前，伴隨着一陣輕盈的鈴鐺聲音，簡直就是憑空出現的。
頭髮還梳着精緻的蝴蝶髻，分別帶着兩個別緻的小蝴蝶，上面細碎的彩色鑽石撲閃撲閃的，真的如同胡蝶的翅膀一般。
抹胸的襦裙，沒有穿內襯，大膽地露着雪白的脖頸和肩膀，裙子到了大腿的部分，就斷了，修長的美腿展露無遺。
一雙鹿皮小靴，特別嬌俏地跨上了無疆的腿。
“你……”被這麼大膽地靠近，無疆一時也有些慌了，連忙將她推開，義正言辭地說，“請女施主自重。”
“呵呵……”少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思凡的小和尚，也敢跟我說自重？”
無疆移開目光，轉過身，背對着她。
手裡的白色絲帕，慢慢地收回衣袖裡，放好。
“那塊絲帕，是那個女人的？”少女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後，兩隻手背在身後，鹿皮小靴在地上一踏一踏的。
無疆默然，似乎並不想理會她。
他低下頭，開始默默地念誦經文，來淨化自己的思緒，和心靈。
“你又在念經了？老是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累不累呀？”少女從物納符裡，拿出一個木魚來，輕盈地笑起來，“不如你念經，我幫你敲木魚如何？”
說着，就咚咚咚開始敲木魚了。
敲了沒兩聲，無疆便轉過身，一把從她手中搶了木魚。
“風嵐公主，請不要褻瀆佛門。”他鄭重地說，小心翼翼地將木魚放好，那動作，那神態，簡直就是一個字——虔誠！
這少女，正是魔族風域的公主風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