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你甚至會去懷疑自己所學的一切到底有什麼意義。
“李醫生，別掙扎了，沒用的，這老太婆早該死的。”陳昆不屑道。
“閉嘴！明明沒有辦法，你爲什麼要誆騙老人，非要榨乾老人家裡的所有錢財，陳昆！這就是你的爲醫之道？難道你就不會良心不安嗎！”李麗華目光冷冽。
“李醫生，醫生也是人，也是要賺錢的！李醫生，你就是太天真了。”陳昆冷笑道。
“姑娘，謝謝你。”老嫗滿是褶皺的手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眸子中已經有了死意。
她不能再連累自己的家人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結束自己的性命。
雖然她是多希望再抱一抱自己的親孫子，再多陪自己的兒子一程。
可沒辦法……
家裡已經沒錢再讓她折騰了。
老嫗踉踉蹌蹌的站起身子，鬆開李麗華攙扶着的手，一步步朝着河邊走去。
誰都明白這位老人死意已決。
李麗華充滿着無力感，痛恨自己的醫術爲什麼不再高明一點！
李麗華甚至覺得是自己的無能，使得這位老人走向了生命的終結。
“死老太婆，早死早超生。”陳昆冷笑一聲，這老太婆的家裡已經被他榨乾了剩餘價值，死了也好，省得再來鬧事。
砰！
猛的，楚言剛勁有力的拳頭直接砸在了陳昆臉頰上。
噗！陳昆噴出一口濃血，牙齒掉落了兩顆，臉頰紅腫起來。
“垃圾！”楚言語氣森冷。
“你！你敢打我！”陳昆捂着已經變形的臉頰，指着楚言，滿是猙獰。
啪！
楚言又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將陳昆扇飛在地上：“你這種人渣，以後我見一次打一次！”
楚言瞳孔中金芒閃爍，直視着陳昆的眼瞳。
頓時，陳昆如同身臨煉獄，渾身滿是冷汗，不敢再多說一句。
“哼！”楚言深吸一口氣，小跑着往前，扶助了一臉決然的老嫗，語氣溫和：“老太太，你不是還想着陪孫子長大，可別想不開。”
“我活不了了……”老嫗搖了搖頭。
“我能救你。”楚言沉聲道。
“什麼？”老嫗回顧頭來，渾濁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楚言。
楚言指了指牌匾，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這可是第一醫館，沒有我治不好的病，老太太，相信我！”
楚言的聲音極具感染力，老嫗滿臉糾結。
“楚言！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李麗華忍不住呵斥道。
癌症晚期以現在的醫學根本沒辦法徹底治癒。
更何況這位老嫗已經感染了全身，就算是華佗再世，恐怕也無能爲力。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給人希望。
那種希望破滅的感覺只會讓人更加痛苦。
“救人。”楚言淡淡道。
“救人？真是笑話！真是荒謬至極！”
陳昆捂着臉頰掙扎着爬起來：“楚言，莫非你也想再搜刮這老太婆的錢財？沒用的，這老太婆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房子都給賣了，又或者說你真當自己是一代聖醫了？”
“年輕人，我不治了，也沒錢治了。”老嫗鬆開楚言的大手，悽然道。
“我楚言治病救人，不收分文。”
楚言沉聲道：“而且，我有把握治好你！十足的把握！”
此話一出，無論是陳昆還是李麗華，亦或者小護士徐蘭都愣在了原地。
這一刻的楚言極爲耀眼，有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與魅力。
“真……真的？”老嫗眸子中掠過一抹極爲渺茫的希望。
“第一醫館可不是白叫的，老太太，你跟我來。”楚言輕笑一聲，扶着老人來到問診臺前。
老嫗將信將疑的隨着楚言來到問診臺，伸出已經被癌症細胞腐蝕的手臂。
楚言握着老嫗的掌心，神色肅穆，自袖中取出三根銀針，精準的刺入老人的不同穴位。
在場的陳昆以及李麗華看着楚言行鍼的手法，神色皆是一怔，顯然沒想到如此行雲流水般的行鍼竟然會出自這麼年輕的一個男人手裡。
小護士徐蘭更是眼中閃爍着花火，看向楚言的眼眸已經有了崇拜之意。
不說其他，單單楚言敢揍掉陳昆兩顆牙齒就足以讓她仰慕了。
很快，四周就有羣衆聚了過來，當看到杏仁堂更名爲第一醫館時，皆是發出了嘲諷聲。
“那不是張三三家裡的老人嗎？張三三正在發瘋似的找他媽，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趕緊派個人去通知張三，張三這一家子也不容易。”
“聽說這是得了癌症晚期，熊家醫館的名醫都治不好，花了一百多萬了，張三家的房子都賣了，唉，也是可憐。”
“這年輕人是誰？這是在給張三他媽治病？”
“這是柳家的上門女婿楚言，這行鍼的樣子倒像是有些本事，你說可能有奇蹟嗎？”
“奇蹟？你想多了，癌症晚期沒得醫的，這就是張三家的命！這人，得信命！”
“杏仁堂曾經就醫死過人，名聲不好，這上門女婿估計也就是譁衆取寵，要是把張三他媽折騰死了，我可饒不了他。”
聽着衆人言語，李麗華臉色越加蒼白。
今天要是楚言沒能治好這位老人，杏仁堂可就真的毀了。
“自不量力！”陳昆冷哼了一聲，但心裡卻莫名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一會，楚言取出銀針。
銀針之上有着一縷縷的黑氣纏繞。
同時，老嫗身上滲出一股污濁之氣。
“嘔！”老嫗體內翻江倒海，吐出大堆的污穢之物。
“媽！”忽然一道近乎咆哮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一名健壯如牛的男子衝了過來，一把扶起老嫗，惡狠狠的盯着楚言，眼眶中有着血絲瀰漫：“你對我媽做了什麼！我跟你拼了！”
“孩子！”老嫗拉住了張三，蒼白的臉色竟是恢復了一些紅潤：“這是好人，這是大好人！我的身體好像好了……不疼了……”
“真的？”張三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老嫗。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若是老人有任何三長兩短，張三會愧疚一輩子。
“醫生，我媽，我媽她怎麼樣？”張三緊張三道。
“沒什麼事了，我已經將老太太體內的病變雜質引了出來，接下來只需要定時前來服用一些我專門配置的草藥，再注意飲食，你的母親很快能夠和正常人一般。”
“真的？”張三神色一喜，可很快就面露難色，咬牙道：“醫生，治我媽的病要多少錢？現在家裡已經沒錢了，但你放心，我張三一定會還的，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媽的病，求求你了！”
語罷張三就要給楚言跪下，卻被楚言攔住了。
楚言拍了拍張三的肩膀：“我治病，不收分文，你付點藥材錢就好，也就一百塊錢的事。”
“啊？”張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爲了替母親治病，他幾乎花費了家裡所有的積蓄，房子車子都賣了，結果母親的病症卻越來越嚴重。
就連他自己都絕望了，只想着陪着含辛茹苦帶大自己的母親走過最後一程。
可母親的病就被治好了？
而且只需要一百元的藥材費？
“謝謝！謝謝！”張三是個鐵漢，此時卻忍不住哽咽道。
要是世界上多些這樣的仁醫聖手該有多好！
“沒事，這是一名醫生應該做的。”楚言心中也是有所觸動。
張三與老嫗千恩萬謝後才離開。
圍觀衆人一個個神色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麼神奇？該不會是拖吧？”
“不可能！張三家的情況我最瞭解了，爲了治這病，一個好好的家支離破碎，現在好了，憑藉張三的能力，一定可以再讓一家人過上幸福的日子，就這一點，這第一醫館就名副其實！”
“這麼說來，楚言豈不是比熊家醫館的名醫還要厲害？”
“不管怎麼說，楚言確實是有本事的，我老婆已經病了三個月了，熊家醫館的醫生根本看不出一個所以然，而且要價極貴，明日我來第一醫館試試，說不定有奇蹟。”
聽着衆人的議論紛紛，陳昆臉色極爲難看，本能的感受到一股危機。
若是第一醫館真的再次打出名頭，對於剛剛纔壟斷南方的熊家醫館醫館而言，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