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冷冷的月光傾瀉而下,從木窗照進來。
燕臣坐在木牀上,雙手結印,閉目凝神,進入了修煉狀態。輪轉功法深奧玄妙,他至今未能領悟到其中的奧義。只不過,每次運轉功法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修煉速度都會快很多。
絲絲如柳絮一般飄蕩在丹田外,隨後隨着筋脈在體內運轉,經過一個大周天之後又回到了丹田。然後,接着重複,如此循環。
咦?這輪轉功法的運行速度,好像加快了?燕臣心中驚訝不已,仔細觀察之後,他確定無疑,的確是運轉速度變快了。難道是因爲突破了生字封印?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突破一次封印,功法運轉速度就會增加一次?那修煉速度豈不是要快一些?而且,現如今的力量,的確並非鍛體境九階可以相提並論。
繼續運轉了一陣子,燕臣心中突發奇想——莫非,這輪轉功法與體內的八門封印有關係?隨着八門封印的打開,功法也會相應升級?
自從打破了生字封印,燕臣都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自己的丹田。
如今,那顆碧綠色的半透明球體,最外層是封着一個“驚”字。這一道封印上面,遊弋着絲絲猩紅色,看上去異常妖異。
生字封印,沉穩內斂,相對溫和。驚字封印,狂暴兇悍,力量強大,稍有不慎就會毀壞根基,重則身亡!
燕臣吞吐間,將天地間的絲絲靈氣也是吸入了體內。他不知道,能夠與外界靈氣進行連接並將其吸收的能力,可是要到了武師才能擁有。若是讓外人看到了,定會稱讚他爲絕世天才!
在封印球體外,有着極爲稀薄的碧綠色靈氣,它們猶如山林裡的植被一般,看上去充滿了生機。燕臣心神一接觸,便是感受到磅礴的生機能量,給人一種舒暢的感覺。
燕臣想起今天衝破桎梏,一躍成爲武徒的時候,身上的傷痕迅速地痊癒。
“這些碧綠色靈氣,像是富含生機的力量一樣?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燕臣不禁低聲喃喃道。
嗡!
突然,空間袋傳來一陣輕響。
燕臣停下修煉,打開空間袋,骨簡自動飄了出來。他伸手握住冰涼的骨簡,迅速打開。
原本骨簡空白的地方,又顯現出了一些字。意思是:生字封印,是八門封印中唯一擁有生機力量的封印。打開之後,將會獲得一定量的生機,隨着力量提高,生機力量也會越強。
如果生字封印打開,會擁有龐大的生機的話?那死字封印呢?燕臣心中不禁猜疑了起來。
突然,他腦子裡過了一遍八字封印——生、驚、杜、開、傷、景、休、死。隨後,腦子裡不斷飄過這八個字。生、開、休,溫和內斂;驚、景、死,狂暴兇狠。由生到死,歷經大起大落,爲一個輪轉。
莫非輪轉功法的真諦就是如此?燕臣的心裡猜測了起來。但是現在沒人能夠告訴他一個準確答案,也沒人對他的猜測做出評價
。
生字封印,生機……若是死字封印的話,豈不是死亡?燕臣心中一驚,心臟突突狂跳。死亡?
“不管那麼多了。未來的事情,充滿了變數,現在多考慮,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況且,按照爹所說,這是我的先祖留給我的。我的先祖,總不會害死自己的子孫吧?”燕臣苦笑了一下,把骨簡收了起來。
把生字骨牌握在手裡,燕臣的心裡充滿了猜測:這八塊骨牌到底有何秘密?它們爲何分散?如今這些骨牌又在哪兒?爲什麼上天要選擇我來做這件事情?
嗡!
正在燕臣滿心懷疑之際,生字骨牌慢慢亮起了白光,隨後又微弱下去,像是一盞明燈。隨後,晶瑩白玉般的骨牌上面,突兀地出現紅色絲線。絲線慢慢移動,像是有人拿筆在上面勾畫符號一樣。可惜,骨牌只有巴掌大小,只是出現一條彎曲的弧線便消失了。
“看來,要想解開這骨牌的秘密,必須找齊其他骨牌方可。”燕臣嘆了一口氣,把生字骨牌放到了空間袋。
隨後,他拿出幾顆妖晶,繼續結印,進入修煉狀態。
進入武徒之境後,原本散亂的靈氣匯聚爲一顆拇指大小的靈丹。但由於燕臣剛剛進入武徒之境,故而這顆靈丹的品質自然不算太好,而且還很虛浮,不夠凝實。隨着實力提升,靈丹會越發凝實,其中蘊含的力量也是不可思議的。
而在旁邊的房屋裡,熱浪滾滾,像是屋子裡滿是熱爐似的。新鮮木材搭建的房屋,在灼熱的高溫炙烤下,水分也是盡數蒸發,變得乾燥起來。
坐在木牀上的火雲,渾身都是火紅色的靈氣。這傢伙像是來自岩漿似的,滿是滾燙不已,真擔心他是不是熟了。
在火雲的丹田那裡,一顆閃耀着紅光的靈丹懸浮着,絲絲靈氣正從其中飄蕩而出,匯入火雲的丹田裡。
火雲本體爲雙尾火虎,本就與火焰打交道,這次在炎獄裡意外得到武王靈丹,助他脫胎換骨。
在火雲的旁邊,有一堆灰渣,如果仔細看的話,定能認出那是妖晶的能量被吸收後留下的灰渣。這傢伙的吞噬速度非常快,像一個永遠吃不飽的大胃王似的,幾顆妖晶很快就變成了灰渣。
當把最後一絲靈氣吸入體內之後,火雲便是退出了修煉狀態。想要把武王靈丹完全吸收,那還需要一步一步來,畢竟那是一個貨真價實的武王全部的力量,怎麼可能一時半會能夠吸收完畢呢?
噗!
火雲攤開右手,心念一動,一簇火苗攢射而起。看着跳動的火苗,火雲臉上滿是笑意,火焰給了他生命,火焰給了他力量,火焰將鑄造他未來王者的地位!
“燕臣那小子,看上去尋常無異,但卻真要爆發的話,連我都打不過。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歷?”火雲輕聲呢喃道。“還有,他那怪異的生字,攻擊力非常強悍,連陳挺居然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小子,實在是太怪異了。”
想了一下,火雲
倒也釋懷了。若是燕臣普普通通,他還不想跟燕臣稱兄道弟呢。按他的話來說,要做我火雲的兄弟,那肯定不同尋常!
翌日,人們開始忙碌起來。落石寨毀了,還需要重建!
這時候,一箇中年人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着燕臣的名字。
燕臣聽到有人叫自己,急忙跑了過去。
那個中年人顧不及擦汗,氣喘吁吁地說道:“燕臣,我們,我們發現了,發現了燕洵的蹤跡。”
聽到這話,燕臣驚喜不已,急忙問道:“他在哪兒?他在哪兒?”
“我們的人,看到他朝烈焰山去了。”中年人說完,倒在地上,大口喘氣起來。他實在是太累了,爲了早點把這個消息告知燕臣,他一口氣跑了幾個小時。
跑回木屋,燕臣急忙收拾行裝。
“什麼?臣兒,你真得要出去歷練?”南舟站起身來,驚訝地看着燕臣。
燕臣面色凝重,點了點頭。
“三叔祖,你放心吧,有我在,五階武徒都沒辦法傷到我們的。”火雲自信滿滿地笑了一下。這傢伙,到什麼時候都要吹吹牛。
燕臣白了一眼火雲,繼續說道:“三叔祖,爹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回家。身爲人子,我理應幫助爹完成這個遺願。洵弟爲了報仇,離家出走,下落不明。現在洵弟好不容易有了下落,我更不能再待在這裡了,我要去找到他,然後帶着他一起回到燕家。”
南舟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燕東亭的死,給燕臣心中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傷。而且,燕東亭臨死之前,他也在身邊,這話確實不假。再說了,男子漢,就應該外出闖蕩,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不然的話,豈不枉來世上走一遭了?
可想到燕臣要走,南舟心裡就不是滋味。他的親人也是一個個離去了,獨子南王十一年杳無信息,侄女婿燕東亭死了,侄孫子燕洵失蹤了,現在燕臣又要走。一個老人,最大的願望莫過於一家歡樂,兒孫繞膝,可現在……
燕臣也知道南舟心中捨不得他,可他也是無奈啊!燕東亭雖然死了,但燕臣想把他的靈位送到沂州城燕家,讓他的靈魂能夠迴歸宗族。在此之前則必須找到燕洵,這一條路可謂艱難坎坷。況且,南空雖然死了,但南楚跑了,他肯定會找機會來報復的,自己若是實力不強,如何能夠保護三叔祖?
“好,臣兒,三叔祖不攔你。”南舟的眼眶裡泛起了淚花,這一幕彷彿又回到了十一年前。“臣兒,三叔祖不是那種老頑固,你要走,三叔祖不強留。不過,三叔祖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三叔祖請吩咐,臣兒定當竭力辦到。”燕臣恭敬地說道。
“若是,若是你以後有幸遇到你南王叔,替三叔祖跟他道個歉,就說三叔祖當年錯了,讓他有時間回來看看,三叔祖挺想念他的。”說到這裡,南舟終於流下了眼淚。
“臣兒一定帶到。”燕臣也是非常傷心,他也不想離開南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