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二)果兒
“娘,他沒有跟着五姨娘去鄉下養老,我今天真的看見他了,而且他現在過得很是落魄,一身的粗布衣裳,消瘦的身形不說,竟然和那些個街邊乞丐一樣撿地上的東西吃。。。。。。。”琴兒姑娘面對着身邊中年婦女的譏笑嘲諷,輕聲的訴說道。
就算赫連振再如何的混賬,或是對她們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父女之情或是夫妻之情,但總的來說,赫連振其實對她們還是很好的,總比對赫連清琪要好的多。畢竟是父女連心,現在看到赫連振落魄到了這樣的田地,她的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好受的。
不過就算再不好受,她也沒有想過將赫連振接到窈窕閣來。或許外人不清楚窈窕閣,但對於她們兩個死裡逃生又在窈窕閣的人來說,窈窕閣的可怕遠遠不是外人能夠知曉的。這個時候,她們才知道,原來窈窕閣的本事竟然如此的驚人。
當初在那刑部死牢當中只享受着最後的時光,等待着午時的到來,卻是不曾想到,等來的不是午門斬首,而是一道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將她們給打昏了,待得她們醒來之後,便是發現她們已經不是身處在死牢之中了。
豪華奢侈美麗的房間,魚貫而入的丫鬟,精心伺候着她們起居。只是唯一要求她們的便是——接客!後來才漸漸的明白過來,她們是被窈窕閣的二爺給救下來了,而那天被帶到午門斬首的人只不過是同樣犯了死罪,只不過遲上那麼一兩天行刑的犯人。
接着,她們的容貌也是改變了,不再是以前的赫連清琴和樑巧如了,而是現如今的琴兒姑娘和巧如夫人了。曾經試圖的反抗演變的是這些天以來的折磨,那簡直就是比死還要痛苦。她們不知道爲何這個二爺要救她們,只知道,現在她們的命捏在這個二爺的手上,窈窕閣的管事琉璃姑娘要她們做什麼,她們就必須得按照她的話去做,否則的話。。。。。。。。
一想到這裡,赫連清琴,不,應該說是琴兒姑娘就忍不住的渾身顫抖了一下,那實在是一個可怕的噩夢,真的是太過。。。。。恐怖了!
“是嗎?”就算如此又能怎樣?那樣涼薄的一個人,現在還需要她們去可憐嗎?巧如夫人譏諷的說道。琴兒姑娘聽得這話便是知道,以前的一切都已經成爲過去式了,那個赫連振和他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能夠給他一錠銀子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更何況,她們自己現在都是人在屋檐下,不,準確的說,她們就連死都沒有權利。
說到底,赫連清琪會讓人去救她們出來,也不過是之前如嫣看中了赫連清琴覺得她扔到窈窕閣裡一定能夠賺不少錢,而她也覺得這個主意很是不錯,再說,她忽然也是覺得就這樣讓她們死了,實在是太便宜她們了,就讓她們在死之前還清一下前世欠下她的利息好了。
要知道,她曾經可是被關在那冰冷的冷宮之中整整一年啊,最後終究沒能見到那升起的太陽,就那樣的——香消玉殞了!所以,她要赫連清琴以及樑巧如生不如死!因爲有的時候,死反而是一件很是幸運的事情呢!
一切都猶如過眼雲煙,赫連清琴、樑巧如已經在幾天前的那個午時被斬首了,現在的她們只是琴兒姑娘和巧如夫人,只能是窈窕閣裡的金牌紅娘,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知道。不過話雖這麼說,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巧如夫人第二天還是有意無意的去找了一下,只可惜,溜達了一整天,直到斜陽西斜也沒能再見赫連振一眼。
或許是琴兒姑娘看錯了,或許赫連振已經離開了京城,或許再某個夜晚沒有錢沒有被子,就那樣的被凍死了,或許。。。。。。。總之,在之後誰也沒有見過赫連振了,或許被人打死,曝屍荒野也說不定。。。。。。
風和日麗,冬風習習,吹打在身上還是會有些許的寒意,不過現在纔剛入冬,多冷倒是沒有。
一輛馬車平淡無奇,緩緩的行駛在寬敞的官道之上。
“籲”的一聲,車伕勒緊了馬的繮繩,馬車立刻停了下來,而在馬車的前面不知何時竟然冒出了兩個人來,張開雙臂特意將馬車給攔下來的。駕馬車的清禪望了一眼眼前的兩個人,看其裝扮不像是個普通人,最起碼也該是個大家族的公子。
不過此刻的他們倒是顯得有些狼狽,也沒有坐馬車,恐怕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了吧?
“發生了什麼事情?”就在清禪打量着那忽然冒出來的兩個人的時候,車簾子被人從裡面給掀了開來,一張出淤泥而不染,小家碧玉的臉龐之上嗜着點點的不滿。在清禪說明情況之後,遠望了過去。
細細打量了一下馬車前面的主僕二人,接着放下車簾,沒有了動靜。
“你們是做什麼的?攔着馬車要做什麼?”沒過多久之後,簾子再度的被掀了開來,仍舊是之前出現的那位妙齡少女,望着那主僕二人,開口詢問道。
“哦,這位小姐,這位是我家公子,我們主僕二人是從蒼賀國與清麟國邊界處的南城而來的,本來是要前往滇倉國的,只是很不幸的是,路途遇到了一夥強盜,搶走了我們身上所有的財產,就連馬車也沒有放過。而這裡又距離滇倉國甚遠,我們沒有辦法,這才攔住了小姐你的馬車,還望這位小姐見諒,不知能否搭我們一程?我們將感激不盡。”其中一個看上去有一把年紀的老僕人開口解釋道。
“這似乎有些不妥吧?畢竟男女有別。”清禪聽那老僕人解釋的話之後,很是爲難的說道。
“我們可以不進入馬車,只求能夠搭上一程就好了,哪怕是坐在馬車外面。”那位公子一聽見清禪這麼說,立刻便是上前一步,彬彬有禮的拱手,對着清禪解釋道,不過這話看上去像是對清禪說的,但實際上是對那掀開車簾的妙齡少女說的。
看他的眸光時不時的看向她就足以看出來了。
“這。。。。。。。”
“管家,讓他們坐馬車外面吧。”就在清禪還很是猶豫的時候,妙齡少女放下了車簾,接着便是傳來了這麼一道聲音,清禪聽後也不再猶豫了,招呼着他們上了馬車。既然那少女這麼說了,那就必定是坐在馬車裡的赫連清琪吩咐的,既如此,他自然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多謝。”
主僕二人道了聲謝之後,連忙坐上了馬車。
馬車再度緩緩的行進着,赫連清琪慵懶的坐在馬車的軟墊之上,儘管這馬車外面樸實無華,但內裡卻是別有乾坤,不說太過奢華吧,總之就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夠打造的出來的。畢竟血傾殿現在窮的就只剩下錢了。
一旁的書架之上擺了不少書籍,此刻的赫連清琪手中就拿了一本孤本,而在她面前的茶几之上擺放着的赫然是一棋盤,看着手中的書籍,時不時的落下一子,足可見她手中的書籍其實是一本棋書。
“果兒,果兒。。。。。”赫連清琪輕聲的叫了兩句正坐在一旁不知道發着什麼呆的妙齡少女。
“啊。。。。。。。嗯,小姐,您叫我?”果兒總算是在赫連清琪的叫聲中回過了神來,立刻便是開口詢問道。赫連清琪微微轉眸瞧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落下一子:“果兒,從你掀開車簾的時候開始,可就有些心不在焉啊。莫不是坐在外面的那位公子太過俊秀,所以把我們的果兒給迷住了?”
“哪有?小姐,您不要取笑果兒。”果兒被赫連清琪這調侃的話說的紅了一張臉,羞澀的低下頭不敢看赫連清琪。因爲赫連清琪當真是說中了她的心事,那位公子無論是舉止還是相貌皆屬於上品,那是常年呆在血傾殿分殿之中接受訓練的果兒所沒有見過的。
若不是這次赫連清琪要出遠門,想着帶着她出來見見世面的話,她現在還遇不到這樣的一個男人呢。
瞧着果兒羞紅的臉頰,赫連清琪不由的輕輕一笑,兩世爲人了,若是她看不出春心蕩漾的果兒的心思的話,那還當真是白活了,畢竟當初她看上凌軒的時候,也如果兒這般的青澀。只是,那時候的她,當真是選擇錯了。。。。。。。
“怎麼會是取笑呢?我們果兒也終於是長大成人了,是到了該嫁人的時候了。若是外面的那位公子真的儀表堂堂,人又好的話,小姐我就做主成全你們了。”赫連清琪繼續調侃的說道。
“小姐。。。。。。”果兒紅着臉,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小姐也只是比果兒大了一歲,小姐都還沒有嫁人呢,果兒怎麼能夠在小姐之前嫁人呢?”
“那有什麼?十三歲的年齡也可以先相相人了,等到果兒及笄的時候,就可以風光無限的出嫁了。”赫連清琪笑着說道。
果兒是從小就養在血傾殿分殿中的孩子,她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是她那師傅遊覽大陸的時候從路邊撿來的孤兒,因爲從小被師傅帶在身邊的緣故,所以在師傅的眼裡,其實果兒更像是她的孩子,因此在赫連清琪看來,果兒就像是她的妹妹一樣。更難得的是,果兒還保持着天真無邪的白潔心靈。
前世的時候,她總是忙着幫凌軒打下江山,很少回血傾殿,就算是回去了也無暇顧及果兒,所以,在血傾殿覆滅的時候,果兒到底有沒有逃掉她也不知道。不過今生,她倒是可以好好的帶着這丫頭出門去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