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禁衛軍統領大力敲打着緊閉的房門,拿不準,這個傻子大半夜又抽的什麼風!
莫筱苒整了整衣服,朝着大門惴惴不安的開口,“我……我做噩夢了……好可怕……”
一幫以爲出了什麼大事的禁衛軍,紛紛扭頭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見了對屋內人兒的鄙夷,還有深深的鬱悶。
就因爲一個噩夢,居然弄出這麼大的陣勢?要是每晚都來這麼一次,那還要不要人活了?
不過這些話他們也只能放在心底腹誹,不論皇后是傻還是呆,只要她一日是皇后,都是他們的主子。
“娘娘,您請放心,奴才等就在屋外守着,請您安置吧。”統領深吸口氣,恭敬的回道。
“哦。”莫筱苒懨懨的應了一聲,耳朵卻高高豎起,察覺到這幫人離開了屋外,急忙從牀上跳下,將大開的窗戶關好,冷風撲面而來,屋子裡,那陌生男子殘留下來的龍舌花香還久久不散。
她擡起手,粗魯的用衣袖擦拭着嘴脣上的痕跡,見鬼!最好不要讓她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敢奪了她的初吻,這個樑子,他們結大了!
而此時,離開鳳棲宮的男人卻踏着輕功一路飛進了攝政王府,在主間臥室中飄身躍入,一張精美的屏風隔在屋子中央,屏風之上繡着萬馬奔騰的磅礴場景,香爐冒着嫋嫋香氣,鑲金嵌玉的大牀上,一人影和衣淺眠。
就在男子落地的瞬間,牀上的男人反手抽出壓在玉枕下的長劍,森冷的刀刃在燭光下閃爍着駭人的冷光,刀尖直至男子的咽喉,卻在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驀地停下。
“皇叔?”攝政王白墨,一席白色褻衣裹住健碩的身軀,劍眉星目,健康的小麥色肌膚,紅脣微張,驚訝的看着半夜潛入府邸的男子。
“我有事交代你去做。”能被堂堂攝政王喚作皇叔的,當今天下,唯有白青絡一個!他曾是先帝在位時期年紀最小的幼弟,曾權傾朝野,深得先帝喜愛,只可惜,在十六歲那年,辭官退隱,離開朝堂。
“皇叔請說。”白墨收回長劍,肩上青絲直瀉而下,俊朗的容顏冰冷如川,渾身散發着正氣,恭敬的等待着白青絡的指示。
“留意丞相府的動靜,特別是他和宮中皇后的往來。”
“您是懷疑……”白墨怔忡一下,搞不明白皇叔爲何會半夜悄悄前來,給自己這麼一道命令。
“只管照我的話去做。”白青絡眼底一抹冷光縷過,薄脣翹起些許涼薄的弧度。
他真要看看,丞相和莫筱苒,暗地裡究竟在謀劃些什麼!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早朝的鐘聲在皇宮上方盤旋,這一日,幾乎所有朝臣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太監總管李泉扶着走上龍椅的白子旭,只見他一身華貴龍袍,頭上卻綁着一圈白色的繃帶,俊美的容顏陰沉得能擰出水來,右眼上掛着的青紫色圓形印記,分外駭人,氣壓低得宛如亞馬遜河流席捲了整個朝陽殿!
這傻子皇后果真對皇上下毒手了?
好幾個朝臣打了個寒顫,向着最前列的丞相投以憐憫的目光。
這要倒多大的血黴,才攤上這麼個不消停的女兒啊?
莫青是有苦說不得,心底恨極了莫筱苒那傻子,臉上卻端得誠惶誠恐,嘴裡一聲哽咽的長嘯,噗通跪倒在白玉石的地板上,朝着上首的白子旭重重叩首,老淚縱橫,“皇上啊——”
白墨站在武官最前列,聽聞這一聲似凝聚了無數幽怨的長呼,身體不可察覺的爲之一顫。
連白子旭也被丞相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愛卿,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啊,臣有罪,臣那傻女居然目無法紀,傷了皇上的龍體,臣愧對皇上啊。”丞相哭得眼淚直往下掉,那氣勢,那姿態,堪比孟姜女哭長城!
“朕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愛卿無需在意。”白子旭陰沉的臉,總算是在丞相的請罪聲中好轉了不少,嘴角彎起的一抹溫柔的笑,卻扯動右眼上的淤青,顯得格外猙獰。
不少人眼紅着丞相的受寵,哪家女兒毆打皇帝后,居然還能全身而退?不僅沒有受到一點苛責,皇上甚至還親自走下龍椅,扶起對方,感懷其一片忠心,賞賜了一萬黃金?
退朝後,丞相黑着一張臉,憤憤地瞪了鳳棲宮的方向一眼,他現在殺了莫筱苒的心都有了,該死的傻子!簡直丟盡了他的臉!
而始作俑者,此刻還在鳳棲宮中睡得酣甜,絲毫不知道,她昨夜的舉動惹怒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