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張了張嘴,如果說剛纔她的心還在天堂,那麼現在,她的心就落到了谷底,白高興了一場,原以爲,小姐得寵了,能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只是一場空,她撅着嘴,憤憤的跺了跺腳,剛要出聲,大開的雕花窗戶,一陣冷風呼嘯着颳了進來,一抹如閃電般的黑色殘影,從外躍入
“啊!”小竹吃驚的瞪大眼睛,指着不請自來,一身冰霜的男人,驚呼一聲。
“滾出去。”白青洛冷聲說道,話冰冷入骨,讓小竹的心也隨着顫抖了幾下,她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擔憂的看了一眼莫筱苒,沒有莫筱苒的命令,她怎麼敢放任此人在此?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莫筱苒眼底一抹錯愕隱過,隨意的揮揮手:“你先出去。”
小竹這才躬身退下,離開時,一步一回頭,總覺得這男人來者不善,不過,他究竟和小姐是什麼關係?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鳳棲宮內?一腦子霧水,小竹將房門帶上,恭敬的守在殿外,高高豎起耳朵,聆聽着裡面的動靜,只要小姐一有危險,她立馬就衝進去!
寢宮內,一室沉默,溫度似從盛夏轉入了寒冬,冷風蕭條,莫筱苒不自覺的搓了搓手臂,看了眼某個自動製冷機,此刻的他,一身煞氣,彷彿染血的刀刃,渾身散發着逼人的壓迫感,尤其是那雙深沉無光的眼眸,更是掀起了滔天駭lang,似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深沉天空。
莫筱苒背脊一寒,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你……”
眼前一抹黑影急速閃過,下一秒,她的腰肢就被一隻大手蠻橫的攬住,下顎被冰冷的手指緊捏着,生生的疼。
他要幹什麼?莫筱苒戒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白青洛,此刻的他,十分危險,就像是暴怒的野獸,爪牙已經伸出,隨時都有可能撕爛她的咽喉,莫筱苒渾身的毛孔都在叫囂着逃跑,心底的警報玲玲作響,“你!”
吻,毫無徵兆的落下,冰涼的脣瓣貼在她的紅脣上,手指捏住她精緻的下顎,吃痛感,讓莫筱苒不自覺的張開了嘴,靈巧的龍舌趁機鑽入她的口中,兇猛、激烈、蠻橫、霸道,在窄小的空間裡攻城略地
那吻帶着毀天滅地的怒火,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吞進肚子裡去,莫筱苒嗚嗚的叫着,雙手在白青洛的胸口一個勁的捶打,想要推開他,但他強勁有力的身體,卻彷彿灌了鉛,哪怕莫筱苒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沒讓他後退半步,反而越逼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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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被剝奪,肺裡的空氣正在迅速減少,莫筱苒兩頰紅如豆蔻,眼底甚至瀰漫上了一層水色,眉宇間幾多惱怒,幾多害羞,幾多憤恨,雙腿幾乎發虛,渾身的力氣,也在他狂風暴雨般的吻中,徹底被抽空,當他的脣緩緩移開,莫筱苒整個人只能無力的趴在他的胸脯上,止不住的喘氣。
兩頰的紅暈快速蔓延,她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只能任由他攬住自己,抱着自己。
心底的怒火蹭蹭的燃燒起來,該死的!這個男人到底在幹什麼?莫名其妙的跑到她的鳳棲宮,一句話也沒說,就輕薄她?開什麼玩笑!
莫筱苒惱羞成怒,驀地擡起頭,噴火的視線撞上那雙如同寒潭般深幽的眸子,便如一盆涼水,從頭頂上刷拉拉的交下,澆滅了她心頭的大火。
“你……”她咬牙出聲。
“昨天夜裡,爲何與白子旭共處一室?”他的表情甚是涼薄,渾身散發着一股冷酷的氣息,身後,似有漫天的黑色罌粟花在盛開,猶若從地獄深淵裡爬出來的厲鬼,手指緊捏着莫筱苒的下顎,冷冷的問道
“我……”莫筱苒張了張嘴,剛要解釋,可一想,她幹嘛要解釋?想到方纔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吻,莫筱苒氣上心頭,閉上嘴,一個字也不肯說了。
見她這副冥頑不靈,彆扭倔強的模樣,白青洛手上一個用力,紅痕印在了她的下顎上,生生的疼,可莫筱苒硬是沒吭過一生,強忍着,固執、倨傲的瞪着他,緘默不語。
“你不是一心一意想要離開皇宮嗎?”白青洛眼中怒氣滔天,吐出的字一個比一個冷漠,“爲什麼要去招惹他?爲什麼要讓他對你上心?爲什麼要引起他的注意?莫筱苒,你到底是真心想走,還是想要以此爲藉口,讓他對你動心?恩?”
無情的話語從他的嘴裡吐出,莫筱苒眼眸一顫,他就是這麼看待她的?以爲她在欲擒故縱?
眼底一抹受傷的光芒微微閃過,她涼薄的勾起嘴角,些許譏諷的弧度,“你覺得是怎樣就是怎樣,我不反駁,不解釋。”信她的自然會信她,至於其他的,與她無關!
原以爲,他是這個朝代唯一一個懂她,瞭解她的人,可是現在看來,似乎她錯了。
莫筱苒低垂着眼,斂去眸中的苦楚,緊緊咬着牙關,一派決然、固執的表情,白青洛心口一疼,懊惱的閉上眼,他終究還是因爲她丟掉了最引以爲傲的冷靜自持!
明知道那些話不是出自真心,可只要一想到昨夜她和子旭獨處一室,即便知曉他們二人沒有任何越軌的舉動,他還是忍不住,在得到清風傳來的消息時,第一時間趕來,想要發泄,想要質問,想要讓這顆心,不那麼疼。
可他卻口不擇言的傷了她,胳膊一緊,將人直接攬到懷中,他的下顎抵靠在莫筱苒的肩頭,近乎貪婪的吮吸着從她身上散發的那股處子的清香,那雙冷漠的眼緩緩閉上,他喑啞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輕輕呢喃着:“爲什麼是你……”
爲什麼,他喜歡的人,看上的人,會是她?
一個應該叫他皇叔,一個已經嫁做他侄子爲妻的女子。
爲什麼偏偏是她?
莫筱苒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但總覺得,他此刻看上去分外脆弱,不該的,白青洛是霸道的,是冷漠的,甚至於是無情的,脆弱、悲傷,這種東西根本就不該存在在他的身上。
以前不懂情,剛懂情,便是一身傷。
莫筱苒緩緩擡起手來,聽從了自己心底的聲音,輕輕拍着他的後背,雖然不知道他爲何如此,但作爲朋友,這個時候,她應該沉默的安慰他,告訴他,不論發生什麼事,她一直都在。
感覺到她的手背在自己的背脊上拍打,白青洛的身體微微一僵,便放鬆下來放任自己靠在她的懷中,峻拔、沉重的軀體,幾乎是壓在她的身上,起初莫筱苒倒是還能堅持,還能硬抗,可到最後,她不得不承認,男人和女人在力量上,真的有先天性的優劣勢,光是這麼個大活人,就壓得她快扛不住了。
單薄的身軀有細微的顫抖,雙腿抖得跟篩子似的,可她卻咬着牙強忍着。
白青洛察覺到她的異樣,立即支起身體,見她明明身體虛軟無力,卻固執的不吭一聲,心底一絲憐惜與懊悔隱過,右手抵住她的後背,將內力源源不斷輸入她的體內,一股溫柔的氣流,瞬間驅散了莫筱苒的疲軟,彷彿全身充滿了用之不盡的力量。
她雙眼亮晶晶的,不論看多少次,都還是覺得這內力十分管用。
“你今天抽了什麼風?”莫筱苒雙手抱在胸前,抿脣問道,今天的他不僅是奇怪,根本是古怪!居然跑到鳳棲宮來什麼話也不說,就吻她,爲什麼?在外面受了氣,跑她這兒來發泄?莫筱苒天馬行空的想着。
白青洛雙眼似結了冰,對上她不解的視線,心頭的火,消散了幾分,方纔是他太莽撞了,現在並不是兒女情長的好時機,就算要告訴她,他的心思,也得等到她脫離皇后這個身份才行,若不然,她會被自己拖入冤罪的深淵的。
見白青洛遲遲不肯開口,莫筱苒也怒了,“你該不會是中了春藥,想到我這兒來解毒?還是在外面受了氣,跑這兒來拿我出氣?”
“都不是,”見她越說越過火,白青洛不由得嘆息一聲,“方纔是我不對。”這是他第一次向一個人低頭,而且心甘情願,“昨夜你與皇上秉燭夜談?”他不想讓莫筱苒的心思放在那個吻上,漫不經心的將話題轉移開。
莫筱苒忍住心頭的疑惑,見他不說,也沒強求,“恩。”
“你對火槍很瞭解?”她和白子旭的談話,清風一五一十的口述給了他,白青洛古怪的皺起眉頭,有些弄不明白,一個生存在丞相府中的千金,從未離開過皇城半步,怎麼會如此瞭解軒轅國的秘密武器?
他審視的視線落在莫筱苒的身上,如針,如刀,雖不犀利,卻讓她有種自己的秘密早已被他看穿的錯覺。
她故作鎮定的回了一句:“你不覺得那什麼火槍的原理,其實和弓箭沒什麼兩樣嗎?只不過更小巧了一些。”
話雖然說得敷衍,可白青洛卻信了,當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成爲了唯一的解釋,他不信也得信!若不然,如何解釋,她對於火槍的熟悉?
“或許。”他淡漠的笑了笑,“此番之後,白子旭定會對你刮目相看。”
“免了,”莫筱苒不由得搖了搖頭,她可不想得到白子旭的重視,“我和他只不過是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