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要繼續縱容她嗎?”白子旭氣上心頭,“毆打皇帝、辱罵太后、大鬧婚禮,哪一宗罪都能讓朕誅她九族!繼續放任莫筱苒這個賤婦,朕何談治國,天子威名從何談起!”
白子旭是真的怒了,要不是顧忌丞相,他絕對會立即下旨,拿了莫筱苒皇后頭銜,將她發配邊疆,讓她一輩子不用出現在自己面前!
可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和太后一意孤行,讓莫筱苒出席成親大典,這場騷亂,怎會發生?
想要拿對方當槍使,卻發現結果與最初的打算截然相反。
白子旭的面子下不來,滿腔怒火只能望莫筱苒的身上燒,最好能將她燒成灰燼!
“皇后癡傻成性,哀家與皇上雖心有不忍,但爲了保全皇室名聲,只能將皇后圈禁鳳棲宮,不得私自踏出半步,着太醫爲皇后診治,皇后日後若身體大好,再解禁復出。”太后咬着牙,扳下口諭。
走到白子旭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哎,哀家這樣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只希望丞相莫要記恨我們纔是。”
話是對着太和殿內室,幽然轉醒的丞相說的。
“臣領旨謝恩,那逆女目無法紀,太后與皇上已是給了老臣顏面,臣絕無怨言。”他不顧疲憊的身體,咬牙切齒的開口,心裡恨極了莫筱苒。
當初,他就不該因爲一時心軟,讓這個逆女存活下來!
他該親手將她掐死在襁褓中,免得她繼續胡作非爲,還闖下彌天大禍。
天,萬里無雲,整個皇宮六道宮門悉數關閉,各方殿宇詭異靜謐,三千禁衛軍全部出動,在深宮大院搜索着皇后的蹤影。
“這傻子真會給咱們找晦氣!”一名禁衛軍嘴裡喋喋不休的怒罵着,“你說她乖乖做皇后不好嗎?非要和皇上對着幹,要不是有個丞相老爹,她有九條命都不夠砍頭。”
“我看她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瘋子!這樣的皇后,要讓軒轅、藍宇兩國的人知道,絕對會成爲東耀的醜聞。”另一名禁衛軍也是同仇敵愾,“真想皇上立即廢了她,有她一日,這宮中就沒安寧日子。”
“同感。”兩人仔細的搜索過花圃,生機勃勃的古樹,枝椏在風中搖曳,等待兩人離開後,莫筱苒的身影才悄悄從樹上跳下,拍了拍身上的落葉,她不屑的勾起嘴角,“當我喜歡做這傻子皇后嗎?”
漆黑的杏眼裡,再不見平日的呆傻,只剩下宛如夜空般璀璨的清明,宛如天上清淺的彎月。
這裡是皇宮北面廢棄殿宇外的小院子,落敗的院落,雜草叢生,莫筱苒小心翼翼順着牆角一路前行,耳朵高高豎起,仔細偷聽着外面的動靜,直到確定四周無人後,她才狠狠鬆了口氣,拍着手,臉上揚起一抹舒暢的笑,眼波咕嚕嚕一轉,像只正在打着壞主意的狐狸。
“等天黑以後,就該找找出宮的密道了。”小聲自言自語一句,莫筱苒可沒傻到這時候出去,光天化日,被發現的機率得多大?要想逃走,還得等到夜黑風高啊。
“把皇宮鬧得雞飛狗跳之後,就想抽身離開嗎?”一道並不陌生的嗓音,低沉喑啞,淡淡的從莫筱苒的頭頂上落下,炸得她頓時猶如雷擊。
迅速擡頭,只見掉漆的灰牆上,不知何時,居然立了一道人影。
墨色輕裘披在肩頭,白色的鬃毛在肩部豎起,堆砌着頸窩,裡面則是一件深紫色繡暗色條紋的錦袍,腰間戴着一條鑲嵌細碎黑瑪瑙的緞帶,三千青絲高豎羽冠之中,眉目森冷,臉廓猶如刀削,鳳眼漆黑如夜,持平的嘴角透着些許涼薄的味道。
是他?
莫筱苒頭皮一麻,對上男子似嘲似諷的視線,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噌地竄上頭皮。
她現在逃,還來得及嗎?
心底一陣哀嚎,可臉上,卻擺出一副無知的表情,嘴脣僞裝,“啊!是你!前晚的採花賊!”
採花賊?
白青洛眉梢微微一挑,眼底掠過絲絲危險的光芒。
這個女人,還真敢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