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輕描淡寫,彷彿在敘說掐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的事情!
衆人都聽得毛骨悚然,就像親眼目睹了榮親王慘死的畫面。
“藍天賜,你可有話說?”白墨聽得背脊生涼,下邊的文武百官看她的目光就像看一個魔女似的。
“按柳姑娘說述,榮親王可真該死啊!”白墨補充了一句,他本性剛正不阿,本就最痛恨專門欺負良家少女的好色之徒。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如此看來,皇上是並不打算將柳千妍交給藍羽國處置了?這樣做倒也不無道理,只是這件事不知道如何結尾?
“你這個妖女!”“砰”的一聲大響,藍天賜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面上,茶水濺了一桌,“分明是你勾引我叔叔,你卻反過來污衊他,你要臉不要臉?不要以爲本太子不知道,當時,可有不少人在場吧?”
柳千妍清澈的眼眸閃出冰片一般的冷光:“原來天賜太子最擅長的本領就是顛倒是非啊!既然當時那麼多人在場,你叫他們都出來將當時的情形說說看?”
當時最清楚事情的經過的,莫過於軒轅無傷了,她就不信藍天賜能將軒轅無傷請來?
只是,軒轅無傷又的確來了東耀皇宮,難道他來要指正她?可是根本不可能啊,如果這樣他當時就不會迅速帶她離開現場了!
“如此甚好!”藍天賜目光陰險地審視着她,對白墨道:“皇上可有意見?”
白墨點點頭,略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柳千妍。
太醫昨天剛說了要她這幾天好好休息,可是,哎……
不一會兒,藍天賜手下的一位大臣領進來十多個人,說道:“皇上,他們正是事發那天在場的店小二和客人,你可問他們。”
這些人那裡見過這等場面,一個個嚇得戰戰兢兢的,不敢擡頭看龍椅上的白墨。
“你們如實說說,那天在酒店裡,榮親王是怎麼死的?”藍天賜丹鳳眼掠過柳千妍,顯出幾分得意,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看得出來,爲了給他叔叔討回一個公道,他可是費了不少的心神啊!
畢竟要將那天在場的人找到可不是一件易事!
柳千妍頗爲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找來的是這些人!那麼,軒轅無傷來幹什麼?
“是她!”這些人反應過來,其中一人指着柳千妍,同時滿臉驚恐地後退了一步,那模樣就像是見了鬼似的。
柳千妍認出了他,這人正是酒店裡的小二。
“沒錯!就是她,是她殺的。”其餘的人也反應過來。
“你們可看見榮親王侮辱她了?”藍天賜針對性的問,人是柳千妍殺的,這已經不需要證明了,“你們仔細想想。”
目光掠了柳千妍一眼,似乎在說,哼!不管你多狡猾,你還得落入本太子的手中!
昨天多虧了她令他在這麼多的人面前出醜,他可得好好地償還她!
“沒有,當時酒店裡很多客人,榮親王進來後沒地方坐,就跟她坐同一張桌子,過了一會兒,我們聽見榮親王大聲慘叫,我們看到他的舌頭腫成了黑色!”一個伶牙俐齒的年輕人道。
“是啊!她還跟榮親王打招呼,看得出來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榮親王中毒之後,話都說不成了!只是又跳又叫的,嚇得我飯都不敢吃了,趕緊離開了酒店。”另一箇中年人道。
“如果說來,本太子的親叔叔根本就沒有佔她的便宜!而是她心狠手辣,毒死本太子叔叔!”藍天賜面對着白墨,這話卻像是對柳千妍說的,他的一雙陰冷的目光裡,似乎充滿了佔有慾,“既然如此,你們就應當將兇手交與我藍羽國處置!”
白墨劍眉微蹙,總覺得那兒不妥,但是又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目光微擡,望向一邊的白青洛,想那榮親王當時靠近柳千妍坐着,肯定是偷偷摸摸的非禮她,而不會當着衆人的面,這樣一來,就證據方面來說,對柳千妍極是不利。
“你可有證據證明榮親王非禮你?”白墨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
柳千妍目光惱怒地看着他,遇上那麼噁心難堪的事,難道還要她說出來?偏偏這樣噁心的事,又沒人看見!
“就算本太子叔叔對你有所企圖,你也不能對他痛下殺手吧?你長得這麼美麗,走在大街上,都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對你有所企圖呢,難道你都將他們都殺了?”藍天賜得理不饒人,說出來的話也愈加難聽,神情間更是洋溢着一股挑釁的意味,眼中的企圖昭然可見。
“你……”柳千妍一陣氣惱,一下子就牽扯到了內臟的舊傷,一陣撕裂般的痛疼,額頭一下子都冒出汗來,身子也跟着一軟……
“柳姑娘……”衆人一聲驚呼,兩條人影已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柳千妍身邊,伸手去扶她。
藍天賜伸手扶了個空,擡起頭來,正對上白墨冷冷的目光,訕訕一笑:“皇上可真關心這位殺人兇手啊!”語氣中既有諷刺又有幾分嫉妒甚至更復雜的情緒。
“哦!原來朕誤會了呢,朕還以爲太子又手癢要殺人了!畢竟,她是你的仇人!”白墨在文武百官,白青洛,莫筱苒等人面前表現出對一個女人的關心,連他自己也頗覺得意外,這句話既反駁藍天賜,又掩飾了自己的情緒。
柳千妍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鎖住,幾乎是完全依賴白墨才站起來的,兩人的距離,便貼得格外近了。
莫筱苒與白青洛對視了一眼,眼中的意思不用說都知道了。
白墨的年紀也不小了,該爲他的後半生考慮考慮了。
這五年來,白墨從來沒有跟任何一個女子距離這麼近的,他雖然一直戀着莫筱苒,卻只能對着她的畫像表達情意。
一抹淡淡的紅掠過他剛毅俊美的臉,擡眸望見兩邊的文武百官都以一種異常的目光望着他,劍眉一蹙,條件反射地放開柳千妍,輕咳了兩聲以掩飾自身的不自在,說道:“柳姑娘身上有傷,你,你們還不快去傳太醫?”
“是。”側邊一位太監急忙轉身離去。
文武百官臉上的神色更是耐人尋味,這麼多年來,有不少大臣曾提議立皇后,但是都被白墨拒絕了!堂堂的一國之主,如果一直這樣不立皇后,這可不是個辦法呀!
不過,無奈歸無奈,白墨不同意,他們也沒有辦法。
柳千妍深吸了一口氣,原想說不用了,只是眼見那太監已經遠去了,只得咽回了這話。
“謝皇上關心。”她往邊上移了兩步,跟白墨拉開了距離,恭敬地躬身。
“哈哈!皇上如此接近柳姑娘,就不怕落得了個好色的罪名,遭了她的毒手嗎?”藍天賜肆無忌憚的大笑,說出的話格外刺耳。
“天賜太子此言差矣,柳姑娘美貌如花,正值青春年少,而你那親叔叔已年過半百,且不說他早已經有了妻兒,單說他模樣醜陋,說話無禮,舉止粗魯,就是給柳姑娘當車伕都不配,而我皇侄貴爲皇上,無論是容貌還是才能,還是歲數,跟柳姑娘都是天生的一對。由此看來,你親叔叔被毒死很正常,而我皇侄,可就沒那麼晦氣了。”
藍天賜那放浪形骸的笑,可惹怒了莫筱苒,她已經看出了藍天賜對柳千妍的某種企圖,索性就說白墨與柳千妍天生一對。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你沒戲了!
藍天賜的臉色變了變,莫筱苒說中了他的心思,不過,他可不是那麼容易服輸的人,哈哈一笑,道:“哦?是嗎?那本太子是不是要等着喝皇上的喜酒呢?”
兩側的文武百官你看我,我看你,彷彿遇到了百年奇事,這是什麼情況啊?他們這究竟是在審兇手還是在爭女人啊?
白墨目光求助地望了莫筱苒一眼,拜託她快點閉上嘴好不好?這個時候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是故意令他難堪嗎?
“難道除了我皇侄,天下間還能找出配得上柳姑娘這般出色的女子嗎?”莫筱苒笑道。
言下之意,自然是說藍天賜配不上柳千妍了!
白青洛哈哈一笑,接過藍天賜的話:“那得看我皇侄願不願意請你呀。”
他們夫妻同氣連枝,一唱一和,直說得白墨一張俊臉紅暈滿臉,而柳千妍則哭笑不得,藍天賜暗暗咬牙,滿臉黑氣,卻找不出話來反駁。
兩邊有不少的大臣轉開臉偷笑起來,一邊竊竊私語地議論着,時不時的用目光望向白墨與柳千妍兩人,只覺得越來越順眼,若是皇上立了這麼一位皇后,倒是不錯……
只是,想到柳千妍的狠毒手段,有人連連搖頭:“不行不行!若是這樣,我們的日子還能過嗎?”
……
“好了!你們都給朕閉嘴!”白墨坐回龍椅上,整理了一下衣襟,輕咳了一聲,掩飾去臉上的窘態,瞪了白青洛夫妻一眼,“我皇叔,皇嬸就愛開玩笑,你千萬別聽他們胡說!”
望了莫筱苒一眼,心中微微痛了一下,他說過了永不立皇后的,他的心早已經屬於她了,而她,卻不可能屬於他。今後,他也再沒有可能會喜歡上別的女子了!以前五年來都沒有,以後也不會!
柳千妍撇撇嘴,這個呆子,居然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