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擔心,這幾天裡,他既盼望時間快點過去,然後她可以醒來,又害怕七天的時間流逝完了之後,她就永遠地離他而去了。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無盡的盼望與失望中度過,彷彿他也與她一起徘徊在生死邊緣。
凌天馳凝視着柳千妍的臉,他的注意力也集中到了她身上,疑神聽着。
“很不樂觀。”白雲道姑嘆了一口氣,“就目前來看,只有聽天由命了!”
“她中的是什麼毒?”沉重的氣氛籠罩着整個房間,凌天馳心頭瀰漫着陰雲,語氣激動:“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前一次,他大怒之下一掌將她打落火海,事後他卻後悔得腸子都青了!而當他得知她還活着,那股欣喜若狂令他永生難忘。
從此,他心裡就把她放在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她再死一次。
白雲道姑神色沉重,連連的嘆氣,又搖了搖頭,“她中的毒是天下劇毒腐心粉,說是毒藥,實際上是一種毒蟲的卵,這種卵沾在人的傷口上就順着血液流進體內,迅速孵化成蟲,遍及五腑六髒,一邊啃咬內臟,一邊施放毒液,中毒的人要忍受非人的折磨,一夜之間容顏盡老,黑髮變白色,一個月之後,內臟被吃空而死……”
“天下竟有這般喪盡天良的毒藥!”白墨,凌天馳兩人只聽得毛骨悚然,不自禁地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種毒藥,天下都沒有解藥……”白雲道姑又沉痛地嘆了一口氣,悲憤地說:“真不知道千妍她到底得罪了誰,竟然會中這種毒藥……”她說着眼裡泛起幾點淚光,“真是好憐的孩子……”
“那麼,如果她七天之內醒了,毒蟲是不是依然在她體內?”白墨的心一片冰涼,彷彿整顆心都凍僵了。
“是的!我本來還不想告訴你……”白雲道姑知道他不願意面對現實,但還是實話說了出來,“她醒了只能說明毒藥暫時被控制住了,這意味着以後都要靠藥物控制,隨時都有被毒蟲反噬……最後,死亡……”她語音哽咽,都快要哭出來了,“看來,我們師徒的情分都要走到盡頭了。
“千妍,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老天爲何對你這兒殘忍?爲什麼……”白墨心痛得無法呼吸,眼眶一熱,淚水不可抑制地浸溼了雙眸。
“我們三人合力,難道還不能將毒藥逼出來?”凌天馳皺了皺眉,看了看白墨一眼。
白墨一怔,眼中頓時閃起幾分希望,這一次,他沒有報以他充滿敵意的目光,而是微微的點頭,贊同他的話。
白雲道姑心頭一亮,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三人,暗自道:是啊,他們兩人的目光都不在我之下,假如合三人之力……
白墨與凌天馳兩人都目光期待地望着她,等着她作出最後的決定。
白雲道姑又望了望牀上毫無生氣的柳千妍,咬了咬牙,說道:“只能這樣子了!”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終身受毒蟲的折磨,還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點兒希望。
白墨與凌天馳對視了一眼,目光中均閃起一絲希望。
往昔,他們是水火不相容的冤家,但是此刻,他們的心意卻是相通的。
“好,我們就這麼決定了!”白雲道姑望了白墨一眼,“白公子,你三天三夜沒吃飯了,你還是先吃頓飯吧!然後我們得找個隱密的地方。”
“我出去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凌天馳很自覺地說。
白墨點點頭,同時對凌天馳點了點頭:“小心點。”
與柳千妍的生命相對比,此刻,他們之間的仇怨似乎都不存在了,此刻,他們心裡都只有一個目光,那就是救活柳千妍。
“果如公子所料,柳千妍雖被白雲道姑所救,但是白雲道姑對我們的毒藥也是束手無策,柳千妍只有等死的份了!”
劉錦陽嘿嘿一笑,目光中閃着得意而陰着的光芒,“好!她一日不死,都難解我心頭之恨!”他伸手摸了一下長滿了紅點的臉,神色猙擰。
他服了柳千妍的斷腸丸,無奈之下只好以毒攻毒,服了另一種劇毒,命是保住了,但是他一張還算英俊的臉也算毀了!
“東北候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說了要記公子大功一件!”
“好!”劉綿陽又是嘿嘿一笑,“算他老兒識趣!上官老兒又要眼紅了吧!”“那老道姑把柳千妍臧在哪兒了?”劉綿陽皺着眉想了想,又站起來踱了一圈,臉上神色陰晴不定,又開口問道。
“他們還在原來的地方!怎麼,公子還有別的打算?”
“沒有親眼見到她死,我總有些不放心,想那白雲道姑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精通醫術,萬一把她醫好了,那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了?不行,不如我們趁這個機會,再送她們一程?”劉綿陽甩了甩衣袖,越想越覺得有必要趁着這個機會繼續追殺柳千妍。
“可是那白雲道姑武功高強,恐怕我們的人不是她的對手。”
劉綿陽想了想,哈哈一笑,目光陰狠毒辣,說道:“那你就錯了!想那老道姑武功高強,她斷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徒弟死,可是她沒有解藥,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內力逼毒,這樣的後果是,她不但逼不出毒藥,反而會令自己元氣大傷,斬草除根,這正是我們將她們一舉剷除的好機會!哈哈!”
劉綿陽越說越得意,仰面哈哈地大笑起來。
“劉公子說的極是,極是!”那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千妍身受重傷,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我們給她逼毒不能操之過急,只能慢慢導引,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這其間不能被打撓,所以,我們必須找個絕對安全的地方進行。”白雲道姑抱起柳千妍,認真嚴肅地說。
“我發現離這裡不遠有個山洞,我們可以去那裡。”凌天馳搶先說道。
“那我們現在就去。”白墨的一顆心全懸在柳千妍的身上,話一說完他不禁奇異地望了凌天馳一眼,怪了,他竟然會相信他的話?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過後,他們就趕到了半山腰的一個山洞裡,山洞外邊樹木參天,蔥蔥郁郁,洞口纏繞着藤蔓,山洞很陰涼,但是卻不潮溼,裡面擺着石凳石椅,秩序井然,有水還有做飯的工具,不過,水缸邊都長青苔了,洞口也長滿了雜草,顯然很久沒人來過了。
“這裡很安全,一定沒人能找到這裡來!”凌天馳說道。
白墨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這個山洞,一般人是難以發現的,爲何他知道?
不知道曾經住在這裡的人是誰?他住在這裡幹什麼?
“好,我們馬上給千妍逼毒!”白雲道姑揮袖掃去地上的灰塵,將柳千妍放下來。
他們沒有看到,當他們走進山洞的時候,在遠處的山上,遠遠地有人用望遠鏡望着他們。
“劉公子,白雲道姑帶着柳千妍,還有另外兩個男子走進了一個山洞。”
“另外兩個男子?他們是誰?”劉錦陽有些意外,皺了皺眉,若是有另外兩個人,那要殺柳千妍師徒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白雲老道姑身邊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你怎麼不早說?”
“我也是剛剛纔發現的!”
原來,白墨幾天以來一直守在柳千妍的房間中,寸步不離,竟然沒被那人發現,只發現了進進出出的白雲道姑。
“其中一個,就是擂臺上就走柳千妍的那個白衣男子!另一個不認識,但是看背影有些熟悉。”
“他們去那山洞幹什麼?”劉錦陽一邊問一邊暗自想,三個健康的人帶着一位垂死的重傷之人躲在山洞裡,他們要幹什麼?
“我再去看看。”那人顯然沒想到答案。
“不用了。”劉錦陽臉上浮上一絲冷笑,“如果我猜的沒錯,白雲那老道姑肯定是糾集了兩位高手,想要三人聯手,逼出柳千妍體內的毒吧?好!我們先不着急,等到他們到了要緊的關頭,我們只要做出一點點動作,柳千妍必定要心脈斷裂而死,哈哈!然後,我們將他們一舉收拾!哈哈!”
“好!劉公子英明!”那人驚歎不已。
“嗯!回去準備一下,派多點人去!”劉錦陽嘴角擒着冷冷的笑意,他的眼前彷彿浮現了柳千妍慘死,白雲道姑以及那兩人重傷,聽任宰割的畫面。
軒轅國的皇宮裡。
“找到柳千妍人沒有?”軒轅無傷明顯煩躁不安,一會兒糾着劍眉,一會兒甩着長長的紅袖,一會兒繞起二郎腿,一會兒又放下。
“小的無能!該死!”那人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戰戰兢兢的說道。
軒轅無傷目光陰冷如鷙,正要發作,又強自壓了下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孤再也不能指望你了!”
那人正作好了挨一頓拳打腳踢的準備,頓時大感意外,想了想,說道:“不過,小的這兩天看到離這裡大約兩公里之外的山上,經常有個人在轉悠,不知道他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