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歐德川和段成安的舉動,都在她的預料之中,甚至就是她有意誤導,怎麼可能不敢?她只是怕答應得太爽快,令歐德川起疑罷了,所以怎麼都要裝裝樣子讓他完全上鉤。
別說,沐寒煙那一副糾結難定的模樣裝得還真是入木三分,別說歐德川了,連褚陽和等人都被上當受騙了。
“難道,文高仁先前的陣法之術,真的是靈玉神殿的不傳之秘?”
“如果這樣的話,那他就有點不地道了,明明學了靈玉神殿的不傳之秘,卻不肯正式爲靈玉神殿效力,也難怪歐德川跟他翻臉。”褚陽和等人狐疑的看看歐德川,又看看文高仁,暗暗琢磨道。
“沐主祭,你想好了沒有,賭還是不賭?”歐德川催促道。沐寒煙生怕他改變主意不肯上套,他也同樣擔心沐寒煙不接招,畢竟他還指着段成安爲他自己正名,同時也爲靈玉神殿正名呢。
“先稍等片刻,我和文大師商議一下。”沐寒煙拖着文高仁到了大殿一角,遠離衆人。
“主祭大人,歐德川分明就是胡說八道……”文高仁將聲音壓得極低,對沐寒煙說道。
他其實也對沐寒煙的舉動莫名其妙,那陣法之術到底怎麼回事,全天下就沐寒煙一個人知道,還找他商量什麼啊。
“我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對這些主祭多少有些瞭解,知不知道他們的口味有什麼忌諱沒有,等會兒回去讓谷家主準備酒宴的時候注意一點,愛吃辣的給他做辣的,愛吃甜的給他做甜的,愛吃酸的給他做酸的,雖說現在是他們主動向我們套近乎,但好歹我們纔是主人,也不能太失禮了,還有到時候各殿左右祭司祈語祭司應該也會去,也不能冷落了他們,都要照顧周到……”沐寒煙一臉嚴肅,一臉憂慮的說道。
“……”文高仁目瞪口呆,還以爲她真要跟自己商議打賭的事,哪知道她關心的竟然是各位主祭的口味問題,偏偏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倒也不笨,短暫的驚愕之後,還是從沐寒煙明顯跟問話不搭調的問話中猜到了什麼:原來主祭大人是怕歐德川不上套,故意裝樣子給他看啊。
“好像,好像沒什麼特別的。”文高仁冥思苦想,最後回答道。
“好就好,那回去以後我就讓谷家主自己看着辦好了。還有,你和清嵐他們也商議一下,喜歡吃什麼就點什麼,自家人也不能委屈了。”沐寒煙又一本正經的叮囑了一句。
文高仁哭笑不得,怎麼說來說去還是晚上吃什麼的問題,主祭大人這是受了凌寶寶的影響,也準備化身吃貨嗎?
“好吧,三倍就三倍,我們賭了。”結束了晚上吃什麼的話題,沐寒煙回到衆人面前,一臉決然的說道。
“等等,要不我們乾脆賭大一點,五倍,沐主祭敢嗎?”歐德川有些興奮的說道。
如果沐寒煙答應得太爽快,他可能還真的會有些擔心,老話說的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凡是小心點不是壞事,但是沐寒煙裝出那副猶豫不決憂心忡忡的模樣,他也就完全放下來了。
雖然他本人並不好賭,也不知道賭徒的心理,但能有今天的修爲,今天的地位,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歷練。對手越是猶豫不絕,就越是底氣不足,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既然對手都明顯底氣不足了,那麼自己當然就不該再有任何顧忌,應該奮勇直前無畏地懼纔對!
細說起來,修煉之道,很多時候也是在賭,只不過別人賭的是錢財身家,而修煉中人,很多時候賭的是性命而已,倒也有不少相通之處。
“五倍?我有什麼不敢,五倍就五倍,賭了。”沐寒煙稍稍猶豫了一下,就咬牙說道。
那模樣有幾分無奈,還有幾分悲壯,就像是被人逼得趕鴨子上架一樣。
身後,文高仁憋着笑意,臉色脹得一片暗紅,都快要憋出內傷了。
看來主祭大人剛纔的裝模作樣起了作用,歐德川居然開出了五倍的賭注,顯然是吃準了他們底氣不足嘛。如果讓他知道主祭大人和他討論的究竟是什麼問題,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當場吐血。
“唉,我敢肯定,這老傢伙若是進了賭坊,保管內褲都要輸掉,不,不用去賭坊,他要再跟沐寒煙玩下去,一樣連內褲都保不住了。”凌寶寶看了歐德川一眼,同情的說道。
雖然他也不知道沐寒煙和文高仁說了些什麼,但是家裡有一個坑死人不償命的老媽,他對這樣的手法卻是再熟悉不過。
旁邊,司空清嵐和沈雨荷兩人都奇怪的看着他。看到沐寒煙臉上的憂慮和猶豫,還有歐德川眼中的自信,連他們都有點猶豫了,凌寶寶卻依然對她信心十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行不行,待會兒回去一定要問個明白。
“沐主祭,一言爲定?”歐德川哪知道自己的內褲都快保不住了,生怕沐寒煙悔改,趁熱打鐵的說道。
“一言爲定!”沐寒煙就等着這句話呢,斬釘截鐵的說道。
話一說完,她就不由自主的露出幾分得償所願的微笑。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那似曾相識的笑容,歐德川心裡突然生起幾分不祥的預感。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當然是沒有後悔的餘地了。錯覺,一定是錯覺,歐德川用力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將那莫名其妙的預感拋出腦海。
“成安,開始吧。”歐德川對段成安說道,眼中保含着期望。
“是,主祭大人。”段成安躬身行禮,神情異常的凝重。
他知道,賭的可不是幾倍的隕金和銀兩那麼簡單,賭的是他自己的名頭,更是靈玉神殿的名頭,如果失敗的話,別說他自己再無出頭之日,整個靈玉神殿都將聲名掃地。
上前幾步,段成安打出的手決,一座陣法虛影緩緩浮現眼前。
沐寒煙眯眼,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幕。凌寶寶則是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塊瓜,真的是吃瓜看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