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一清,她這才感覺到,整個身體,所有的經脈,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氣海也從中而裂,就連心脈,都隱隱出現道道裂紋。
果然,自己還活着,可是看到體內的傷勢,沐寒煙卻很難高興得起來,傷成這樣,她的修爲是徹底完了,能不能甦醒過來怕都是問題了。
就在沐寒煙暗暗懊惱的時候,司空清嵐那低沉悠遠的吟唱聲再度響起。“生命讚歌!”沐寒煙馬上反應過來,這正是司空清嵐的生命讚歌,和葉嫣然的天霖神愈有異曲同工之妙。聽着那吟唱之聲,沐寒煙能夠想像他手舞足蹈跳大神的模樣,不過這一次,她卻沒有沒覺得好笑,只感到深深的感動。
她察覺得到,這一次,司空清嵐的生命讚歌中飽含不捨,包含深情,那悽切之意有如杜鵑泣血,分明是以生命在吟唱。
旁邊,沈雨荷和文高仁,谷清陽等人也在低聲的吟唱。儘管還無法睜開眼睛,她也能感覺到他們的肅穆凝重,還有心中無比的虔誠。
道道生命的氣機,涌入她的經脈,如此的溫和,如此的純淨,卻又如此的充沛,那不是來自天地之間的生命氣機,而是來自司空清嵐、沈雨荷,文高仁,谷清陽,凌寶寶,還有木屠的生命氣機,沐寒煙甚至能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截然不同的法則之力。
隨着那生命氣機的流淌,受損的經脈氣海,都在飛快的修復。
終於,當心脈上最後一道裂痕也盡數痊癒,沐寒煙睜開了眼睛。
“寒煙!”凌寶寶第一個驚喜的歡呼出聲。
“主祭大人!”沈雨荷與文高仁等人也跟着歡呼。
只有司空清嵐一人,還在繼續吟唱。
“清嵐,我好了,停下吧。”沐寒煙看着司空清嵐,眼中一陣溼潤。
此時的司空清嵐,神色異常的憔悴,兩鬢竟然出現絲絲白髮。沐寒煙的感覺的確沒錯,他的確是用生命在吟唱,整個人都彷彿老了十歲。
“沒有關係,我還能堅持。”司空清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可是話音才落,就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清嵐!”沐寒煙連忙起身,一把的攙住了他。
旁邊的文高仁也伸了把手,而後趕緊拿出幾枚丹藥給他服下,司空清嵐的臉色這纔好看一點,一臉關切對沐寒煙說道:“主祭大人,你的傷怎麼樣了,我還可以堅持一下。”
“傷全好了,謝謝,謝謝你們。”沐寒煙笑了笑,眼淚卻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不止司空清嵐,就連文高仁和谷清陽等人也是憔悴了不少,整個人都彷彿蒼老了十歲,唯一看起來影響不那麼明顯的,也就是凌寶寶和沈雨荷了,不過那是因爲他們本來就年輕。
更糟糕的是,爲了救她,幾人不但壽元大損,就連修爲都下降了不少,沐寒煙又怎麼可能不爲之動容。
“沒事,只要主祭大人沒事就好。”司空清嵐又露出靦腆的笑容,其他人也是一臉的欣慰。
“對了,我們怎麼脫困的?”沐寒煙又拿出丹藥給他們一一服下,這纔好奇的問道。
按照她的猜想,對方既然已經打定了同歸於盡的主意,他們是怎麼都不可能逃出一劫的,卻不知道在她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衆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是段成安。”半晌,文高仁才悠悠的說道。
“是他,這怎麼可能?”沐寒煙驚訝的說道。也明白衆人爲什麼神情會那麼怪異了,誰能想到,最後救下他們的竟會是段成安,關鍵是,就算他真的有了痛定思痛有了悔改之意,又哪來那樣的實力?
“他人呢?”沐寒煙看了看四周,
沒見到段成安的人影,又接着問道。
“死了。先前我用的那些陣法,便是打通小神天的空間陣法,上次失敗之後我一直沒有死心,還想再試一次,可是卻總有些不足之處,找不到解決之法。
卻沒有想到,竟讓段成安想到了法子,只是他那法子對修爲要求太高,他重傷之下實力已經跌到了一階神靈祭司,最後完成的一刻,整個人都粉身碎骨。
唉,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天賦,可惜了啊,也怪我教導無方,否則他又怎會幹出那等傻事,又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說到最後,文高仁已是老淚縱橫,神情中充滿了自責。
“文大師,節哀順便。”沐寒煙心情複雜的安慰了一句。
雖然段成安曾經做過錯事,可說是天怒人怨,但既然人都死了,也沒必要再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不管怎麼說,他最後救了文高仁,順便也救了自己和司空清嵐等人,也算是迷途知返吧。
事實上,這樣的死,對段成安本人來說也未免不是一個解脫,甚至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想到他那過人的天賦,沐寒煙多少也有些感慨唏噓。如果不是一時糊塗,以段成安的天賦,將來或也能成爲一代傳奇祭司吧。
“那個老傢伙呢?”沐寒煙問道。雖然她還有點好奇,那空間陣法爲什麼能化解對方的領域之威,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探討陣法的時候。
“死了,自爆而亡,屍骨無存。”文高仁說道。
沐寒煙皺了皺眉頭,對方最後選擇自爆身亡,顯然也是爲了掩飾。他到底是什麼人,受了誰的指使?沐寒煙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龍家和歐家了,不過卻無法確定到底是誰,或者是兩家聯手請來的高手?
“主祭大人是不是在猜測對方的來歷?”文高仁看出了沐寒煙心中所想,問道。
“不錯。”沐寒煙點頭說道。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可不願意稀裡糊塗的總是被人暗中算計。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歐家的人。歐家有一位曾祖,名叫歐平軒,據說數十年前便已不在人世,不過傳言未必是真,看剛纔那人的出手,很像是歐平軒的手段。”文高仁沉吟着說道。
畢竟在靈玉城待了這麼多年,他對歐家的隱秘也知道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