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嘴角溢起一縷涼涼的冷意,沉聲道:“大將軍當然支持哀家,他馬上就到。”
才說完,殿外已經響起一陣濃濃的馬蹄聲,接着,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正殿傳來。
霎時,見一襲戎裝的男子手持寶劍,領着幾名副將朝正殿裡威武英挺的走進來,男子烏黑的冰眸浸着濃濃的冷意,臉龐如雕刻般俊削完美,身形穎長,模樣凌厲,一走進來便成爲衆人的焦點。
衆人全都看向走進來的男子,見他一臉的高傲和正氣,眼裡皆浸着濃濃的滿意,他們支持的大將軍從來就出色,哪一點都不比沁陽王差。
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沁陽王殘暴冷血,他的性格陽光正常,爲人光明磊落,不像沁陽王那樣陰晴不定、古怪狂戾、從不按理出牌。
如果說沁驚鴻是一株朝着太陽的向日葵,那沁陽王就是地獄裡綻放的蔓珠沙華,神秘莫測,令人摸不透。
所有老臣支持太后,除了多年的主僕情份之外,最重要的是沁驚鴻值得支持。
只是一直以來他和沁陽王感情較好,常不和太后親近,所以他們摸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推翻沁驚羽。
男子一進來,便將頭上的銀盔摘下,遞到身後的護衛后里,冷眸淡漠的睨向衆人,遂朝太后拱手道:“兒臣參見母后。”
太后看着自己能文能武、成大氣的兒子,眼裡是濃濃的滿意,朝衆大臣冷聲道:“大家看看,驚鴻哪點比驚羽差?先王疼於菸飛羽,就立驚羽爲世子。雖然驚羽是嫡出,驚鴻是庶出,但驚鴻是王長子,但按長幼有序和他的品德來說,他當之無愧是世子人選。沁驚羽從小就脾氣古怪,陰晴不定,與他作對的人經常不明不白的死掉,這種德行的人,如何能治國,如何能保家?”
“太后說得是。而且在王心中,王后的命比他自己還重要,爲了王后他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這種爲情所困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君王。紅顏禍水,終有一天他會因爲王后誤入歧路。”
“他現在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要是讓他選擇江山還是美人,他一定選美人。”
“大將軍,你們都擁戴你爲新王,我們相信你一定能給沁陽帶來不一樣的明天。”
“對,我們都支持大將軍。沁陽王回宮一定會懲治太后,如此一來,咱們都逃不掉,按沁陽王的稟性,他一定會斬草除根,將背叛他的人盡數殺掉。與其處於捱打之勢,不如化被動爲主動,咱們擁立驚鴻大將軍爲新的沁陽王。”
所有人皆心潮澎湃的看向沁驚鴻,連太后都一臉自得的看向他。
沁驚鴻略微斂眸,眼底瀲起一層深不見底的寒潭,在一一掃視衆人之後,最終將目光放到一臉期盼的太后身上。
看着臉上略微帶笑的母后,男子心底涌現出無數溫馨的場景,有他和驚羽一同在軍營打仗的場景,有太后爲了他茶不思飯不想的場景。
兩邊都是他至親至愛的人,這麼多年,他努力的隱忍,都是爲了守護他的母親。
他知道這世上最疼他的只有母親,所以聽她的話好好呆在驚羽身邊,迷惑驚羽的心智,一來怕驚羽誅殺,爲求自保;二來慢慢奪取他的勢力,將他推下王位。
可惜,在與驚羽慢慢相處的過程中,他已經被他的兄弟之情給感動。
驚羽曾經在戰場上替他擋過一箭,因爲這種默契和感動,近日來他總稱病不見母親,可是在看到母親犯下屢屢罪行時,他的心卻跟着疼了起來。
事情從來都難兩全,如果他這次幫驚羽,那母親勢必保不了。他做所的任何事,包括親近驚羽,都是爲了保護母親。
他此生活着的唯一目的,也是保護那個在寒冬臘月爲他不顧性命磕頭求醫的母親,保護那個天天想着他、關心他的母親。
如今,母親就要大禍臨頭,璃月和驚羽已經掌握莫無吟和母親聯合害她的證據,如果他這次不站在母親身邊,誰來保護她?
想到這裡,男子深邃的睨向面前有些蒼老的女人,溫潤的道:“兒臣一切聽母后吩咐。”
驚羽,對不起,爲了我至親至愛的人,我只能捨棄你。
太后早就料到兒子會這麼說,眼裡浸着些許淚花,感動的走到沁驚鴻面前,輕輕替他理了理戎裝,點頭道:“哀家的好兒子,哀家就知道你會支持哀家,驚鴻,你帶徐飛大將下去佈置,明日哀家要見到十萬大軍駐守王城。”
“是,母后。”男子沉重的點頭,冷聲道。
太后頗爲讚賞的看着自己的兒子,心裡冷哼一聲。
於菸飛羽,你算個什麼東西?別以爲得到先王的愛,就可以長長久久,你不是死得很早?
你死了,現在輪到你兒子,你沒哀家活得久,你兒子也一樣,你們母子倆都是短命鬼,這沁陽的天下,是我東方晴兒的。
思及此,太后狹眸裡閃過一縷陰冷的暗芒,轉身朝李恢道:“兵部侍郎,你率領兩千將士準備好,等明日怪道仙人一動手,就立刻散步沁陽王死亡的消息。”
“是,太后。”
雄定關
翌日清晨,車隊開始拔營啓程,慢慢朝雄定關走去,過了雄定關,便是扶風城。
一到扶風城,他們離沁陽也不遠了。
昨夜雪降得很大,北風颳得很緊,縱然營帳裡燒着炭火,璃月仍舊有些冷得發抖。
正當她難以入睡時,沁驚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將她擁入懷裡,抱得緊緊的然後入睡。有了沁驚羽溫情的擁抱,這夜她睡得很香,一覺睡到大天亮。
至天亮時,她還隱隱聞到男子身上的那股芳草清香,心裡覺得甜滋滋的。
身側男子身着一襲繡金彩騰織錦白裳,衣裳纖長,服順的貼在男子身上。
男子頭束王冠,腰繫一條緋紅扣玉清暖綢帶,眉目如畫,脣若含丹,狹長的鳳眸微微輕斂,裡面透着晶瑩璀璨的光芒。
但見披着一襲粉紅色狐裘的璃月一直在沉思,小臉偶爾有些微紅,男子突然將手伸到她面前,眼裡嵌着濃濃的訝異,眉梢輕挑,疑惑的道:“你在想孤王?這麼入迷。”
璃月一聽,立即擡眸,白了他一眼,“誰想你,我在想回到沁陽如何懲治那個老妖婆。”
“死要面子!”男子輕啐一句,便將頭肘在手上,開始輕輕假寐。
璃月見他開始睡覺,才悄悄的瞪大眼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朝男子盯去,但見男子一頭烏黑的墨發傾瀉而下,一張俊顏舉世無雙,眉宇間是傲然天地的瑰麗,整個人妖嬈無雙,看得她直流口水。
天底下怎麼能有這麼美的美人呢?
哦,不是,是美男!
想到這裡,璃月吞了吞口水,腦海裡一直浮現起那夜在北齊皇宮,和他被下了謎香的情景。
一想到這一幕,她的小臉就微微紅,像熟透了的紅蘋果似的。
再看身側男子,那烏黑的眼睫毛濃密且纖長,像蝶翼般微微輕展,看得她不忍移開眼。
攸地,她輕輕伸出手,忍不住朝男子那俊秀無美的臉摸去,她的動作很輕,很柔,還很顫抖。
還沒摸到時,突然,男子星眸一個輕睨,玉手攸地上揚,一把將璃月的手腕握住,且同時將她的身子帶到自己懷裡。
登時,璃月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他……怎麼醒着?
還沒思忖完,男子已經將她緊緊禁錮在懷裡,一雙桃花般的鳳眸戲謔的看着她,淡脣勾起一抹淺淺的邪魅,“偷看孤王這麼久,你意欲爲何?難道想做採草賊!”
採草賊?
璃月心裡一陣惡寒,她有這麼主動麼。
想到這裡,璃月迅速擡眸,雙眸睨向男子,同樣戲謔的道:“對不起,本姑娘對你沒興趣,你真自戀。”
男子輕扯紅脣,劍眉如同蘸上墨汁似的,深黑英挺,邪邪的道:“誰不知道你那小心思,你分明覬覦孤王的美,想將孤王一口吃掉,孤王說得對不對?”
“不對。”璃月想都沒想,脫口而出後,小臉迅速羞紅起來。
剛纔她的確想把他一口吃掉,誰叫他太美了。
看到男子灼熱且勝利的目光,璃月迅速擡眸,不屑的輕諷道:“不知道是誰昨夜偷偷潛進本姑娘的營帳,想偷香竊玉做採花賊。”
“這麼說,你剛纔一直在想這件事?原來,你巴不得孤王做採花賊,將你一口口採掉。”男子說完,已經忍不住輕笑起來,逗她,真好玩。
看來,這個女人在遇到他之前,根本不明白何爲男女之情,也不知道如何討男人的歡心,更不懂什麼甜言蜜語和手段。
不過,他就喜歡在感情上這樣傻傻的她,這樣的她,傻得可愛。
“胡說,我纔沒有,誰想你呢!”璃月嘴角微微上揚。
見璃月如此可愛,男子忍不住湊上前,玉手輕挑她的下巴,斂眸就準備霸道的親上去。
哪知璃月一個機靈閃開,手中赫然多了粒白色藥丸,在男子準備咬她之際,巧妙的將藥丸扔進他嘴裡。
男子一咬到那顆藥丸,立即覺得甜膩非常,入口即化,他還沒來得及吐出來,那藥丸早浸滿他五臟六腑。
吃到藥丸,男子雙眸迅速輕眯,危險的睨向璃月,沉聲道:“陰險!”
“無恥!”璃月也不甘示弱的回口,誰叫他想輕薄她的。
“給我解藥。”男子再次斂眸,雙眼深邃的盯着面前的小女人,要是別人敢這樣對他,早不知死幾十次了。
偏偏她是他命中的剋星,他只能由着她,讓着她,卻不敢把她怎麼着。
“沒有。”璃月臉上透着一抹戲謔的笑,故作無奈的攤開手,“遭了,剛纔給你服用的是分筋剉骨丸,要是半個時辰內不服解藥,你就會筋骨碎裂……”
“孤王讓你得意!”男子說完,一把霸道的扣住璃月的脣,紅脣狂熱的覆了上去,將她嬌小的身子抵到轎壁,玉手則緊緊扣住她的下顎,繼續在她脣上吸吮、嘶咬,霸道的攻城掠地。
“現在,你也中了,讓咱們一起墜入深淵,同生共死!”男子將璃月櫻脣噙住,沙啞而低沉,魅惑無比的道。
璃月還沒反應過來,脣就被霸道的他給含住,她想說話都難。
“喂……唔……”璃月心裡一陣後悔,早知道她剛纔就不挑釁他了,現在換來這樣的結果。
“那……那不是分筋剉骨丸藥,是補藥。”猛地,璃月迅速別過臉,將小手扒到臉上,此刻她的臉,早一陣白一陣紅的,模樣是又羞又急。
“補藥?”沁驚羽立即看了看自己,頗爲不解的睨向璃月,眉梢輕揚,狂戾的道:“你認爲,孤王這樣的能力還需要補藥?”
這小女人,該不會是嫌他在牀上不勇猛吧?
既然如此,他會努力的表現,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牀,看她還敢囂張。
聽他這麼說,璃月登時後悔自己剛纔脫口而出的話,她急急的擺手道:“不是那方面的補藥,是養生丸,就是吃了身體健康的。”
天哪,沁驚羽那方面已經夠讓她招架不住的了,要是他再吃補藥,她一定會被他折騰死的。
早知道,她就不在老虎身上拔毛了,現在整的是她自己。
“越描越黑!”男子輕啐一聲,輕挑眉梢。
他早知道那是養生丸,纔會中她的計,吞了下去。
璃月淡淡看向車窗外,看着窗外那輕飄飄的白雪,雙手肘到下顎前,輕聲道:“我好想我爹地、媽咪,還有弟弟。”
“爹地、媽咪?”男子嘴角溢起一抹訝異,不解的看向璃月,爹就是爹,媽就是媽,怎麼“爹”後邊多了個“地”,“媽”後面多了個“咪”。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真想了解一下璃月說的那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的。
璃月見沁驚羽不解,忙擺手道:“爹地就是爹爹,媽咪就是孃親。在我們那,一般都這麼叫,還有我老弟,他叫歐洋,很帥氣的一個男孩子,我很喜歡他。”
男子一聽,眉宇間立即溢起一縷不悅,登時噤若寒蟬,緘默不言,烏紫的眸子嵌着涔涔的淡光。
璃月見他這副樣子,立即忍不住咧嘴輕笑起來,她用手肘推了推一時不言的男子,笑道:“喂,你怎麼這麼霸道,歐洋是我弟弟。”
“孤王知道。”男子輕輕擡眸,原本有些涔清的眸光瞬間變得溫暖,大掌輕輕握住璃月的小手,呵護的道:“孤王纔沒那麼小氣,孤王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離開她們來到這裡,有人害你?”
他怎麼可能是如此霸道的男人,他只是替璃月感到心疼,看她一臉幸福回憶以前的樣子,他的心就很疼痛。
如果璃月真如表面這麼幸福,又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沒了性命,又借屍還魂來到他身邊,這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璃月一聽,這沁驚羽猜得太準了,只是,那些都是以前的事,她就是說了也沒用。
沁驚羽本來就是一個生活在爾虞我詐環境裡的男人,他從不輕易相信人,他的心早就千瘡百孔,孤寂蒼涼,如果她再將這些人性的陰暗面告訴他,他會活得更累。
她不想他背上心裡陰影,或者背上爲她報仇的包袱,想到這裡,璃月嘴角微微咧開,清朗的道:“怎麼可能有人害我,我們那裡太平盛世,不像這裡到處是殺手,我只是出車禍了,纔來到這裡。”
“車禍?”男子微微斂眸,如果馬車的力道的速度太大,的確可以輾死人。
想到這裡,男子眼底更是嵌着濃濃的心疼,他將女子的手輕輕放到脣邊,溫柔的在她手背上印下一吻後,這才閃動雙眸道:“傻璃月,你放心,有孤王在,一定會讓你永遠幸福快樂。”
璃月聽完,只是淡淡點頭,思緒則飄到遙遠的回憶,輕聲道:“記得小時候,爹地、媽咪總帶我和弟弟去看海,一家人在海邊遊玩,是我最美好的回憶。好久沒見到他們,猶如過了幾個世紀似的……”
聽到這裡,男子星眸半斂,淺淺的道:“你能從那裡穿越過來,會不會也能穿越回去?”
說到這裡,他的心咯噔一下,千萬不要,她千萬不要離開他。
好不容易能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子,他就是付出所有,都會盡力將她留下。
璃月搖了搖頭,轉眸道:“不知道,這世界有好多事情很神奇,也很巧合,不是我們能解釋清楚的。或許有一天,在某個時刻,我真的能回到現代,那也說不定。”
“不要!”男子一聽,立即將女子霸道的擁進懷裡,朱脣在她耳陲旁懲罰性的輕咬一記,狂傲的道:“你是孤王的女人,孤王叫你去哪,你就得去哪。孤王叫你不要離開我,你就必須呆在我身邊。”
嘿,這個男人還真真霸道上癮了,雖然他從來就這樣。
璃月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因爲他心裡有她,捨不得她,如果是她,也會這樣。
心裡雖然很是感動,可面上她則不是很習慣,她輕輕將男子推開,清淺的道:“萬一墨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
一聽到墨曜這兩個字,男子雙眸裡立即溢起一縷淡漠,朱脣冰冷似血,眼神深邃的看向璃月,輕聲道:“你放心,孤王不會讓他有事,如果半年後找不到解藥,孤王幫他轉移蠱毒。”
“不要!沁驚羽!”璃月一聽,心裡立即抽痛起來,要是沁驚羽出事,她也不會苟活。
她輾轉兩世,歷經風雨,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至情至性疼愛她的好男人,她一定會好好珍惜,絕不放開手。
“羽,你等着我。如果墨曜的蠱毒解不開,我就去伴他兩年,兩年後如果你還愛我,我一定回來。”璃月說完,眼裡浸着些許淚光,她輕輕倚到男子胸膛上,樣子頗爲落寞。
如果到時候沁驚羽還接受她,她會用此生去愛他。
墨曜爲她付出生命,把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要是她連他這個小要求都不答應,她也不配叫璃月。
這句話她是思忖良久才說出來的,不是一時之興,她曾經是個不敢愛的女子,後面在沁驚羽的牽引下慢慢變得敢愛敢恨。
在愛情至上的同時,她還有朋友,還有親情,還有人生的信念。她絕不會因爲自己的自私,將墨曜往狠心的地獄拋棄,她做不到這麼心狠,因爲她把墨曜當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感激他,把他當知已,所以一定會遵守自己做人的原則,陪他度過生命最後的旅程。
兩人緊緊相擁,思緒遙遠,璃月輕輕抱着男子,貪戀的感受着他身上的味道,他的胸膛很堅硬,很結實,給她以厚重和溫暖的感覺。
車隊大約行至午時,已經快到扶負城邊界,連日來舟車勞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開始紮營,準備生火做飯。
冬日太冷,必須重新做飯,如果是春天的話,宮女們可以將乾糧先做好,上路的時候可以吃。
但是現在是森冷的寒冷,乾糧全都得變得凍糧,根本無法下嚥。
雪兒和倩兒兩人將早已準備好的野味拿出來,放到火上微微烤熱後,切成片端進營帳裡。
璃月與沁驚羽端坐在營帳內,兩人正在商量如何帶虎進沁陽的計策。
“如果咱們大白天的率萬獸進城,一定會驚擾百姓,這樣的話,你的聲威必定大減。”璃月微微斂眸,輕聲分析道。
男子璀然點頭,凌厲的道:“白天不行,那就夜晚,等夜瀾人靜,百姓全都進入夢鄉時,咱們再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萬獸領到城南軍營。”
城南軍營邊上有許多森林,那裡又是王家軍隊訓練的地方,將萬獸放到那裡去,既能餵飽他們,又能讓它們加入訓練,將來說不定可以保護沁陽百姓。
璃月頗爲讚賞的點頭,星眸裡嵌着一汪金色的影子,輕聲道:“我已經叫寐生領萬獸去覓食,教了他粗略的馭獸之法,雖然他不能讓萬獸臣服於自己,但是一些基本的命令可以做到。”
“孤王收到消息,最近太后和左相他們走得很近,孤王猜,這其中一定有內幕。不過,孤王派的人前去青鳳宮查探,竟然什麼都沒查出來,可見太后有多謹慎!”
男子狹長的鳳眸冷睨,眼裡罩着濃濃的冷意和肅殺之氣,俊顏深沉,目光如炬,神情倨傲冷漠,猶如夜間嗜血的修羅。
璃月早已聽說過此事,上次驚羽失憶,太后的保密工作也做得相當好,連蘇洛裳當時都沒查出什麼,可見她籠絡心腹相當得力,且除掉對手也十分凌厲。
她肯定是對臣服於自己相當好,許以最大的利益,對反對自己的則只有四個字,格殺勿論!
“她肯定知道莫無吟露陷的事,怕我們回去治她的罪,所以提前想好後路。她最近時常與那些大臣接觸,肯定想聯合大家反了我們。”璃月分析得頭頭是道。
她之所以這麼分析,完全是根本自己以前商戰上的經驗。
以前她做事就是這樣,如果有別人要對自己不利,她一定先解決掉對方,將所有不利隱藏在萌芽狀態之下。
沁驚羽一聽,星眸當即陰鷙邪魅起來,朱脣冷啓,一字一頓的道:“如果太后想反了孤王,孤王一定會讓她後悔!”
男子說完,渾身上下罩着濃濃的霸氣,凌厲異常,冰冷如寒川,肅殺逼人。
“要是太后敢造反,我一定第一個宰了她。”璃月說完,一把接過雪兒手裡的燒酒,放到嘴前慢慢的喝了起來,一雙烏黑的眸子裡則透着濃濃的冷意。
身側的沁驚羽也滿目冰冷,看來,他得提早佈署,防範於未然纔是。
而且,他還要加大查探的力度,務必將太后的陰謀一一扼殺。
他不敢想象,如果大哥跟太后聯合到一起,會是什麼樣的局面,他此生從不輕易相信別人,唯一相信的便是璃月、寐生幾人。
對於大哥,他是一半相信一半懷疑,但是,相信佔大多數。
如果大哥真的要聯合太后害自己和璃月,他也不會顧念手足之情,爲了他和璃月的未來,他會努力去做,努力肅清阻攔他們幸福的擋路石。
思及此,男子也拿起瓶熱酒,和璃月豪氣的幹了一杯,突然,男子一把奪過璃月手裡的酒杯,目光霸道且凌厲,正色的道:“少喝點酒,對身子不好。”
萬一她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小小羽,傷到他怎麼辦。
璃月淡然看了他一眼,難得乖巧的不與他理論,只是靜靜看着他。
現在她沒時間去思考其他的,太后最近動作這麼頻繁,肯定是想領着沁驚鴻篡位。如果太后不這樣做,那就只有等死的下場,因爲她們手裡有莫無吟和胡太醫兩個人證。
現在情況危急,她們必須儘快趕回沁陽,把太后除掉,再肅清沁陽太后一黨的勢力,奪回沁驚鴻手裡的兵權。
只有這樣,她們才能保住沁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