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山,神武門。
初升的朝陽猶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將它的光和熱毫不吝嗇的的灑向大地,於是這初冬的天氣裡,到處都洋溢着一股溫暖。
一路走來,任無情感覺渾身都暖洋洋的,就連抱在懷中的白奎戰刀也變得溫潤起來。
琅琊山上神武門前,雖然陽光明媚,只是任無情並非前來曬太陽的,與神武門之間的恩怨,今日便做一個了結。
神武門黑白刀使,黑刀使主死,所以黑刀使殺了他的全家,白刀使主生,所以白刀使救了他的命,並且教他修煉,替神武門賣命。
而那一天,他終於發現,神武門所謂的黑白刀使,根本就是一個人。
如今黑白刀使死了,但是神武門還在,杜先天還在,試想如果當初沒有杜先天的指使,黑白刀使也不會殺他全家。
山門在前,任無情擡頭看去,神武門三個字一如往昔。
曾經的刀狂任無情,神武門中已經沒有多少弟子認得,所以當任無情出現在山門前時,大羣神武門弟子便圍了上來,一個個眼神不善。
“無情師兄?”
這時從山門以內走出一人,灰袍,獨臂,面如刀削,背後負刀。
此人名叫莫凌雲,當初爲了維護神武門少主杜其聲而被宋聽風斬掉一臂,恍惚幾年,曾經一文不名的小刀客,如今已成神武門少有的高手。
“我今日來取杜先天人頭,若要活命,速速讓開。”
任無情開了莫凌雲一眼,然後緩步走向山門。
此話一出,一干神武門弟子個個面色駭然,都情不自禁的扭頭去看莫凌雲。
莫凌雲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取下背後長刀。身爲神武門弟子,他沒有避戰的理由,亦如當初維護杜其聲一樣。
莫凌雲拔出刀,其他神武門弟子也紛紛拔刀。
任無情一聲冷哼,手中白奎戰刀劃出一道絢麗刀芒,神武門弟子轟然倒下一片。
而後任無情輕輕飄起,不再走山門,直接從山門上方飛過,直衝神武門核心,神武大殿。
來到神武大殿,任無情便看到大殿前方赫然站着七八人,神武門門主杜先天也在其中。除了杜先天,餘下的便是神武門一干長老。
杜先天認得任無情,一干長老也認得,其中有幾位甚至還指點過任無情修行。
“我只殺杜先天一個,你們不插手,便可活命。”
任無情看着一干長老,冷冷的說道。
“宗門棄徒,你還有臉回來?”其中一名長老聞言頓時大怒,指着任無情大罵。
任無情也不理會,抱着刀看向遠處:“我給你們一炷香時間。”
一干長老怒目而視,有的更是開口大聲斥責。
只是一炷香的時間何很快過去,任無情轉過頭來,發現所有的長老都依然和杜先天站在一起,根本沒有離去的跡象。
“也罷,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無情。”
說着,任無情白奎戰刀亮起,完全無視其他一衆長老,直取杜先天。
杜先天身爲一門之主,實力自然不弱,也有萬象境後期的實力,只是面對一隻腳踏入天尊境的任無情來說,還是有些不夠看。
而且任無情自從修煉七仙刀決,走的完全是殺人路線,他的刀已然到了洗盡鉛華的境界。
若論單打獨鬥,任無情絕對能夠在十個呼吸之間解決杜先天,只是再加上七位神武門長老,戰鬥變得有些難度。
“布神武大陣!”
七位長老連同掌門杜先天知道任無情修爲恐怖,單打獨鬥誰也不是對手,於是第一時間選擇佈陣。
神武大陣是神武門開山祖師神武天尊創立的大陣,乃是困敵制敵的上等陣法,在神武門中只有長老級別的核心成員才能夠共同研修。
神武門主修刀決,七位長老連同杜先天各持戰刀拉開陣型,將任無情困於陣中,而後紛紛催動真元,便見無數條真元凝聚出一道道能量流在其中來回竄動。
任無情絲毫不懼,在方圓百米的陣中來回穿梭,時不時的打出一道道璀璨刀光,白奎戰刀沒斬出一次,便有大量的能量流被直接斬滅。
任無情刀法狠辣卓絕,他雖然對陣法一竅不通,但是卻絲毫不懼,一力破萬法,只要力量強大到極致,就算你是能夠困住仙神的大陣,也形如虛設。
此時原本在山門處試圖圍攻任無情的神武門弟子已經盡數聚攏過來,只是眼看七位長老連同門主一同出手也只能是將任無情暫時困住,根本不能將其擊殺,都紛紛後退,遠遠離開,生怕被波及到丟了性命。
“神武誅邪,九天十地!”
杜先天一聲大喝,神武大陣聞聲而動,密密麻麻的能量流倏忽之間化爲各式神兵利器,從四面八方呼嘯着朝任無情攻去。
神武大陣可困可攻,這便是轉困爲攻。
刀劍呼嘯,任無情面色不變,手中白奎戰刀化爲血紅,七仙刀決煉獄篇和黃泉篇全部施展開來,整個人猶如修羅殺神,化作一道血雨腥風,刀鋒所指,徑直劈向其中一名長老。
大陣以攻擊任無情爲核心,任無情動,大陣也就跟着動,任無情攻擊那位長老,大陣便會全力攻擊任無情,並且同時護衛那位長老。
咔咔咔!
能量交錯發出刺人耳鼓的聲音,就看到任無情的戰刀劈開重重能量防護,刀鋒準確無誤的斬殺下去,直接將那名長老一分爲二。
鮮血飛灑之際,同樣有無數攻擊落到任無情身上,只是他咬牙硬挺,根本不做喘息,迅速抽刀再攻。
殺死一名長老,神武大陣宣告破裂,杜先天率先迎上任無情的攻擊,手中戰刀閃過一絲璀璨金芒,和任無情的戰刀撞在一起。
刀光起,能量迸射,兩人同時後退數步,只是餘下的幾位長老根本不給任無情喘息之機,在杜先天后退之時,便紛紛衝上。
任無情一聲大喝,身影原地一晃,化解掉巨大的衝力,提刀再戰。
刷刷刷!
刀光一閃,又是一名長老被斬,不過任無情也被另外一名長老攻擊到,在右腿上留下一道傷口。
鮮血滲出,更加激發了任無情的兇悍,白奎戰刀留下一道道殘影,間不容髮的斬掉另外一名長老的頭顱,繼而轉身,迎上撲來的杜先天。
鐺鐺!
兵器交錯,杜先天手中戰刀應聲碎裂。
任無情抓住機會,手中戰刀脫手飛出,眼看就要將杜先天頭顱斬掉,沒想到從旁邊閃過一位長老,將白奎戰刀磕開。
任無情手一招,收回白奎戰刀,撇了杜先天,應戰餘下的四位長老。
杜先天失了戰刀,伸手一拍,手中再多一把戰刀,迅速撲入戰團,一時間,五人圍殺任無情,周圍一衆神武門弟子根本沒有插手的份兒。
時間不大,任無情再斬一名長老,杜先天也在一個疏忽之間失了左臂。
戰鬥至此,神武門一方已經沒有了勝算,不少圍觀弟子開始惶恐,有的甚至開始悄悄的溜走。
神武門掌門連同七位長老如果全部隕落,神武門將會就此滅門,從西陸修真門派中除名,他們就算再留下來也毫無意義。
“杜先天,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任無情手中白奎戰刀猛然一斬,杜先天血灑當場,餘下兩名神武門長老眼看勝利無望,竟是紛紛自爆真元,企圖與任無情同歸於盡。
強大的能量衝擊將周圍的一干神武門弟子紛紛衝散,而後,就看到一身是血的任無情手提戰刀緩緩走出。
……
百草谷,藥園閣樓。
“老宋,快醒醒!”
幾天下來,顧應仙恢復了不少,看上去沒有先前那般虛弱了。
宋聽風的屋子裡堆滿了空酒罈,數都數不清,顧應仙有些怕了,甚至懷疑宋聽風是不是也得了和自己一樣的病。
喊了半天,宋聽風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擡頭朝窗外看看,發現是夜晚。
“我過幾天就走……”
宋聽風重新閉上眼睛。
“老宋快起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顧應仙焦急的說道。
“什麼事?”
宋聽風慢吞吞的坐起來,伸手拿過茶碗喝了幾口涼水。
“還記得那個曹子休不記?”顧應仙問。
“曹子休?”
宋聽風揉了揉眉毛,他自然記得曹子休,武皇城曹家,而且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忘記。
“怎麼了?”
“他有問題,就在剛纔我又看到他和神秘鐵甲人會面了!”顧應仙道。
“神秘鐵甲人?”
顧應仙點點頭:“是這樣的,那時候曹子休剛來百草谷不久,我也沒生那怪病。一個晚上無意間看到他和一個鐵甲人出現在谷口東面的小樹林裡。我當時有些好奇,就湊過去看看,不過還沒等我走到,那鐵甲人似乎感覺到了異常,迅速離開了。”
宋聽風聞言站起,問道:“你剛纔又看到他們會面了?還在谷口東面?”
“不是,這次是在谷口西面……”顧應仙道。
“我去看看。”
宋聽風飛身出了閣樓,很快來到谷口西面位置,發現已經沒有了鐵甲人和曹子休的影子,只是在空氣中他嗅到了一股細微的氣味。
宋聽風略一沉思,沿着氣味迅速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