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成長長噓出了一口氣:“是啊……皇上明顯在偏袒着李妙兒,就像當初在偏袒你妹妹一樣……”
李妙兒不止一次在皇上面前參奏顧家,可以說是積怨已深。
皇上那樣的心機,不會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可奇怪的是,他沒有追究。
就像當初對顧紫菀的殺人,也網開一面一樣。
提到了顧紫菀的事,顧炎情緒沉冷了一些。
“爹,那你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顧念成緩緩閉上眼睛。
他早就看不透皇上了。
四年前發配西子蕩一事,可以說是懲罰過重。
畢竟當時的事情,他是“情有可原”!
可皇上沒有任何原諒的意思,執拗的將他發配到了西子蕩。
顧念成的沉默,讓顧炎一時間也無語。
許久,才歉疚的輕戳顧紫菀的手臂。
“菀兒,哥哥……不是在生你的氣,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伴月遭到了這樣的屈辱,可我卻一點都幫不了她……”
他不敢想象,在伴月最後的人生裡,得是怎麼樣的無助和絕望。
在她最後的時光裡,肯定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淚水滑過臉頰,顧炎的頭沉沉撞在馬車上,痛苦自責。
“是我沒用!!我沒能保護好伴月!她一定是恨死我了……”
“哥哥!”
顧紫菀翻坐在他的懷中,替他擦去眼淚,輕輕的擁抱,附耳低語。
“我見到伴月姐姐了……”
“什麼?!”顧炎渾身一顫。
“她很好……因爲一些事情,她忘記了自己生前所遇到的痛苦!!也就是說,她走到很寧靜安詳!!沒有暴戾,她一定可以轉世投到一個好人家的!!”
顧炎也不知道顧紫菀是在安慰自己,還是真有其事。
他只能緊緊抱着她,在她纖弱的肩膀上嗚咽。
“這件事都怪我,如果我不讓她先去皇廟,而是到我家裡等我,就不會出事了……”
“伴月姐姐不是在皇廟出事的!!她是在李妙兒的寢殿……這是她的命數!”
顧炎還是沒法原諒自己:“可這件事歸根究底,還是要怨我沒有能力保護好她……甚至於在她枉死之後,都不能給她報仇……”
“誰說不能報仇?!”
顧紫菀的眼底刃出一冽薄殺。
“傷害了伴月姐姐的人,我會讓她生不如死!”
——
皇宮,貴妃殿。
李妙兒坐在桌前,看着宮女將幾個整理好的包裹送上來。
“娘娘,這是姜姑姑的東西,是扔了還是……”
“你們都下去!”她面無表情的垂眸。
宮女們怔了怔,互相對視一眼,齊身行禮,蹲身告退。
殿門關上,殿堂裡忽然有着從未有過的陰冷。
李妙兒沉吸一口氣,眼神變得複雜。
靜坐了一會之後,終究還是顫微着雙手打開包裹。
連續的打開三個包裹之後,她纔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個小小的黑石匣子。
“難道姜姑姑說的……就是這個?!”
瞳孔頓縮,李妙兒緊張的看向周圍,又不放心的走到門口,將殿門落上門閂,這才快步走回來。
她的額頭沁出汗珠,顫巍巍的打開黑石匣子。
黑石匣子之中,除了一縷頭髮,十片指甲之外,還有一瓶的殷紅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