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書苑。
燭光之下,桂公公瞄向皇上。
他舉着書本而坐,可半天也沒翻動一頁。
很顯然,皇上的心思並不在書上。
果然——
“砰!”
他猛地摔了書本。
“桂公公!”
桂公公連忙跨步而出:“老奴在!”
“李貴妃……怎麼樣了?!”
“回皇上,採菊晚上的時候還來稟告,說貴妃娘娘到現在,已經兩天沒吃沒喝了……”
桂公公欲言又止,最終謹慎閉嘴。
皇上皺眉:“有什麼就說!”
“老奴聽說,就兩天的時間,李貴妃憔悴了很多……皇上,您是不是去看看??”
“看什麼?!”
皇上的話音明顯帶着怒意。
“朕去了,她一定是纏着朕又哭又鬧,要朕給李妙山報仇!!可朕還能怎麼做?那幾個侍衛,朕已經嚴懲了……”
想到了侍衛,皇上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桂公公,你說朕的皇城本該戒備森嚴,可是做爲門戶,城門說打開就能打開!!這……這拿朕的聖旨當什麼?耳旁風麼?!”
桂公公連忙跪下叩首:“皇上息怒,這件事定不是皇上想的那樣!”
“怎麼說?!”
“皇上,那李貴妃是誰?是皇上您最寵的妃子,她要打開城門,誰敢不從?要是不從,那以後肯定要被李貴妃報復……所以,這樣斟酌之後,他們只能打開城門了!”
“這麼說來,還怪朕了!!怪朕太寵她了?!”
桂公公自覺語錯,頓時抽了自己一巴掌:“皇上,是老奴說錯了……老奴的意思是說……”
“算了,你也別說了!”
皇上猛擺手,眼神閃爍。
“朕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受朕控制的……”
他沉沉一聲嘆息,仰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桂公公也不敢再言語,只能跪在那裡。
半響之後,皇上才緩緩擡頭:“走吧,咱們去看看李貴妃……就咱們倆,不要帶上別人,免得招搖!”
“是!”
桂公公連忙起身,命人先去傳話安排,自己則拎着燈籠,前面引路,與皇上前往貴妃殿。
貴妃殿裡,沒有了昔日的光亮,顯得一片昏暗,只有零星的幾點蠟燭跳躍,顯得陰森沉悶。
皇上微皺眉:“怎麼回事??怎麼連燭火都沒點亮?!”
“……採菊昨天和老奴說過,說貴妃娘娘可能是受到了驚嚇,怕光,怕風,怕鬧騰……老奴和皇上您說過的……”
皇上這纔想起來,無聲長嘆:“對,朕想起來了……朕當時還讓御醫給她看病來着!”
“是啊!皇上您小心!”
桂公公恭敬前行,引皇上入殿。
外殿的窗戶緊閉,掛滿了黑色布幔,遮擋着外面的月光,顯得殿堂之中更加沉悶死寂。
桂公公心中莫名發顫:“這人……都哪去了?”
這鬼地方,哪還像是人住的?!
皇上的腳步也有些打怵:“桂公公,你不是讓人來傳話了嗎?”
“是啊!這怎麼連個跪迎的人都沒有?!”
桂公公嘀咕着點亮殿堂裡的一些火燭,這才覺得心中舒坦了一些。
“皇上,估摸着他們都在內殿,要不,您在這裡候着,老奴先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