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澤立刻決定這麼做,在他的眼中,化形魔的身上出現了十多個虛影,這些虛影做出各種各樣的動作,有的是擡起手掌從左邊拍打過來,有的是口吐穢語,還有的則是往前衝刺過來,每一道虛影旁邊都寫着明確的數字,後面是百分符號,表示了化形魔會做出這些攻擊動作的概率。
他挺槍一掃打在化形魔橫甩的手臂,然後藉着反作用力向後彈跳,落在時間亂獸頭頂,長槍筆直地下落,時間亂獸擡起右掌攻擊,甘澤感覺時間一下子加速,整個人不受控制地被拉向時間亂獸,他的左拳藉助龍象之力強行擺脫這股吸力轟在時間亂獸的腦袋上。
一擊即退,甘澤刻意靠近丘丘人然後揮舞長槍從地面劃過,將剩下的幾個丘丘人掃倒在地。
這樣一來就在面前清出了與保盧斯之間的障礙,在周麗雪提供的計算下,陸仁心趕在同時把所有需要的特殊炸彈製作出來,他將各種各樣的炸彈扔出來。
一顆炸彈落在甘澤腳邊,“砰”的一聲淡綠色的煙霧擴散開來,甘澤原本受到穢語影響的速度被加速炸彈抵消恢復正常速度。
又一顆煙霧炸彈爆開,大量的煙霧遮住甘澤的身形,即便是深淵使徒也無法輕易找到甘澤的位置。
另一邊,莫如深和賴歇瑙的戰鬥也很快進入尾聲,他喜歡近身戰鬥,即便賴歇瑙的體型比之前見過的巨型機甲、鳥頭機器人都要龐大得多,不用藉助“機械意志”他也沒有絲毫畏懼,甚至都不去看周麗雪提供的數據分xi,僅憑着戰鬥本能進行攻擊。
重點是依靠靈活的身體閃躲賴歇瑙的拍打、橫掃、重砸、抓取等各種動作,他舉起重錘砸在地面,強大的力量推動着他飛上半空,賴歇瑙伸出拳頭攻擊,莫如深扭轉身體,用重錘砸在外道屍傀的手指上,堅硬的肌膚被重錘砸得血肉迸飛。
賴歇瑙雖然身體變大了,但是痛覺好像變得更加敏感,他暴怒地伸出另一隻手抓過來,莫如深將重錘轉變爲槍械形態,第二個環擊發出高爆彈在對方的手上炸出大片血花,而他則藉着反作用力被拋得更高。
莫如深在空中做了三圈高速旋轉,然後舉着重錘筆直地落向賴歇瑙的腦袋,這一錘砸得外道屍傀的顱骨碎裂,但還沒有徹底壞掉,莫如深雙腳撐開直接換成槍械形態,第一個環擊發出破甲彈。
一發,兩發,三發,把柄處積存的血液瞬間被榨乾,三枚破甲彈抵着外道屍傀的顱骨射出,無論是多麼堅固的骨頭也無法抵擋這般暴力摧殘,終於在“咔嚓”一聲中,莫如深眼中看到了墨綠色溶液發出的光芒。
外道屍傀舉起雙手拍打過來,莫如深將重錘拋到空中,他屈膝猛地跳起來,腳底穿着的特殊鞋子露出六個推進口,藍色離子火焰讓莫如深的速度一下子暴增到超音速從而脫離了外道屍傀的合掌攻擊。
外道屍傀也跟着跳了起來,他做出類似灌籃的動作打算將半空中的莫如深拍碎,莫如深在空中猛地旋轉,一把抓住重錘轉化爲槍形態,血液從他的手心裡滲出然後全部匯入把柄裡,三個環合爲一體,重錘進入第四個形態。
儼然變成炮臺的重錘在外道屍傀無限接近時激活,藍色的光芒從槍口亮起,緊接着外道屍傀全身冒出青煙摔回地面。
煙霧逐漸散去顯露出甘澤的身形,他雙手靠在一起將十王惡怒拳套轉換爲弓箭形態,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用梟鬼五相魔槍作爲箭矢,五顆珠子被激活,在周麗雪提供的算法下,甘澤以目前能做到的最好方式讓音波互相疊加並儘量將其束縛在一個限定的狹小範圍內。
而陸仁心則不斷爲甘澤加上各種各樣的增益炸彈,加速、祝福、力量增強等等,又用麻痹、毒氣、煙霧炸彈封鎖保盧斯和深淵使徒的行動,讓他們的各種能力大幅度下降。
兩邊幾乎是同步完成的,當保盧斯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想要撤離已經晚了,甘澤的拳套之間已經形成六根金色弓弦,當他顯出身形的一刻,周麗雪也下達了攻擊命令。
確實要同時對付化形魔、丘丘人團體和時間亂獸是很困難的事情,不過它們是遵從契約召喚出來,所以只要將契約主人殺死,契約就會自動作廢把這些深淵使徒送回原來的地方,周麗雪冷靜地思考到這一點於是做出了重重部署。
超過兩倍音速的梟鬼五相魔槍從甘澤雙臂間陡然射出,這邊陸仁心也按照周麗雪的吩咐將泡泡炸彈扔出,泡泡炸彈顧名思義會產生泡泡,泡泡會暫時性封閉內部與外界的聯繫,當梟鬼五相魔槍轟到保盧斯身上時,音爆也會一併激活,空間越是狹小音爆的威力也就越恐怖,按照周麗雪的計算,這次攻擊的威力將提升一百倍。
儘管泡泡下一秒就無法承受那股撕扯力被擊破,但瞬間的殺傷力已經足夠轟殺保盧斯。
連甘澤都立刻把十王惡怒拳套轉換爲“堡壘”形態,強大的音爆肆無忌憚地向着四面八方衝撞,他感覺自己好像被一列高速行駛的火車給撞了過來,從喉頭吐出鮮血,然後人就飛到牆壁上去,他深陷入坑內,身下的裂紋排布成蜘蛛網形狀,大片牆面剝離下來。
“混蛋,你都幹了什麼!”保盧斯驚懼不已,他有九個替身,復活只是幾秒鐘的事情,但他的主要戰鬥力都在那本黑色封皮的書上,誰曾想甘澤這一箭居然連書都給爆掉了。
那些恐怖的深淵使徒沒了召喚的根源自然也就憑空消失。
保盧斯所在的平臺也被摧毀,他落到地面向後退了兩步,連忙看向外道屍傀,用蠻橫的語氣命令道:“賴歇瑙,快來救我。”
然而賴歇瑙並沒有迴應他,倒在地上的外道屍傀腦袋已經完全裂成兩半,裡面的培養槽玻璃也碎裂了小部分,賴歇瑙的大腦不再那麼歇斯底里,他冷冷地道:“國家不是你的玩物,也不是誰一個人的東西,爲國捐軀我萬死無憾,但絕不容許你這樣的人玷污我們英勇戰士的滿腔熱血!”
“怎麼可能,你爲什麼能掙脫外道屍傀的束縛?”保盧斯下意識地就想逃跑,可是在這片完全封閉的空間他根本無路可逃,更何況外道屍傀的速度比他快得多。
賴歇瑙一巴掌將他拍得粉碎,等了幾秒,保盧斯的身體復原後,他哀嚎道:“你不能這樣對我,那位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他的話音剛落就被外道屍傀的大嘴給吞沒咀嚼成爛肉,賴歇瑙不屑於將這種渣滓吞下又吐了出來。
保盧斯一如既往艱難地死而復生,他已經明白自己這回是死定了,他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衆人,尤其是賴歇瑙和甘澤,“你們都死定了,沒有人知道那位大人的計劃,當那位大人成功的時候,誰也別想活下去。”
“你是第一個會死在這裡的。”賴歇瑙又是一拳砸了過來。
保盧斯也不記得自己死了多少次,他那恢復過來的半截身子向外爬着,眼看不會有人同情自己,他從嘴裡吐着鮮血惡毒地道:“我還會從地獄裡爬出來的,賴歇瑙,你最好期待那位大人不會想借助你的力量。”
在賴歇瑙再次動殺手前,保盧斯突然高喊道:“嘉察哈……”
他的話硬生生被一隻手給打斷,但這隻手不屬於在場的任何一人,看手型大小像是男人,但這隻手生得冰肌玉骨,細皮嫩肉,手指的形狀纖細美觀,怎麼看又都不像是男人。這隻手攥住保盧斯的嘴巴將他的下巴捏斷,保盧斯非但不害怕,反而眼中有種解脫的神色,同時也暗含着捲土重來報復衆人的仇恨。
保盧斯的下半張臉被完全捏碎,上半個腦袋滾落到地面,按照他的說法,他應該還有兩三條命纔對,但是這次不管過去多長時間他都再沒了復活的跡象。
“他死了。”賴歇瑙空虛地靠着牆壁坐下來。半晌他自嘲道,“我也快了。真是諷刺啊,德國是靠着那個男人變成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可是毀滅也同樣因爲那個男人。”
甘澤從牆上下來,他感覺自己全身骨頭都好像碎了,於是從空間類道具裡取出治療藥劑服用,他捂着痛處來到賴歇瑙身邊道:“元帥,我們還有改正的機會。”
“不,我已經結束了。但是你們還有。”賴歇瑙看着走廊那端,低聲道,“在這裡的東西不應該流傳到世間,想必你們既然敢孤身闖入這裡還打敗了保盧斯,那肯定也有離開的辦法吧。不用在意我,像我這樣的人能夠在看到祖國的末路之前就得到安息,反而是一件幸事。”
“元帥……我明白了。請允許我個人不代表任何立場向你致敬。”甘澤朝他敬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