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周麗雪對那個外人更感興趣,她扶了一下眼鏡把事情進行簡單說明。
鄭瞳對燕無雙印象很深刻,而那怎麼都流不完的血液更是讓他覺得非常充滿威脅,當時他剛剛殺死世界之心,處於迷茫狀態,心中也對燕無雙變成這樣懷有絲絲愧疚,所以最終放了他一馬,沒想到這傢伙好像對自己的執著遠超乎想象。
他快步走出房間,神宮小夜子拉住周麗雪道:“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能亂說。”
天知道這話最終會發酵成什麼樣子,周麗雪雖然閉着嘴,但眼睛咕嚕嚕亂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鄭瞳來到外面,肖晗英以擒拿術壓住那個渾身浴血的男人,不論那血流出來多少,也不管他和什麼東西接觸,地面、包括肖晗英的身上都沒有染上一滴血。
一看到鄭瞳,那個男人就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將肖晗英摔翻在地上,他衝向鄭瞳,喊道:“鄭瞳,你必須得救我!”
鄭瞳望着他,不武·天下止戈從背後出現一把擰住他的腦袋,“我和你素不相識,也不欠你什麼,憑什麼要救你。”
男人的臉因爲憤怒變得畸形,他厲聲咒罵道:“鄭瞳,你這個惡魔,是你,如果沒有你的出現,無雙少爺,不,那個怪物纔不會顯現出真正的面目!”
“什麼意思?”鄭瞳有種不祥的預感。
“燕家完了。”男人痛哭道,他的淚水也是被不斷冒出的血液給沖刷,“燕家上上下下二十萬人全都死光了,都是燕無雙乾的。就是在討伐你失敗的那一天,那個怪物渾身是血回到家中,他說給老爺帶來一份禮物,是一柄叫做‘霜之哀傷’的大劍,然後就用這病劍砍下了老爺的腦袋。”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鄭瞳無聲地嘆息,這種事情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男人哆嗦着道:“燕無雙讓我轉告你……”
他突然沉默下來,鄭瞳的瞳孔一縮,男人的身體被血液包裹住,燕無雙的臉孔突兀地出現覆蓋在那個男人的臉上,他張開嘴用病態的笑容說道:“我會回到過去,沐浴先祖的血液,這樣我就會變得更加完美,你也會正視我了吧?鄭瞳啊,我們在‘亡火時代’再見面吧。”
“砰”
男人的身體突然炸得粉碎,不武·天下止戈連忙倒退同時拔出狂獵·燃血怒刀以三式·飛螂斬高速將粘稠的血團劈開,但是這些血液是流體,哪怕被劈成無數份也不會消失,反而如同跗骨之蛆那樣繼續纏繞上來。
不武·天下止戈手中燃起神怒默焰一把抓向散開的血液。
被寒意凝結成冰渣的血液摔落在地上變爲齏粉,隱約還能聽見燕無雙惋惜的聲音,“還是不夠啊。”
“鄭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隨後趕來的神宮小夜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心疼,她知道鄭瞳將不得不被迫再次出發。
鄭瞳深深吸了口氣,他也不明白燕無雙怎麼會變成這樣,和科萊麗亞·瑞格相比,這個行爲瘋狂毫無規律可言的燕無雙帶來的壓迫感要強烈得多。
“還是不夠啊。”鄭瞳低喃着這句話,他看向神宮小夜子,神宮小夜子流露出難過的神情,不過她很快就掩飾掉。
“你一定不要勉強自己哦。”神宮小夜子用溫暖的笑容說道。
“謝謝。”鄭瞳無法對關心自己的神宮小夜子說什麼,他只能用這種方式笨拙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鄭瞳回到了公交車上,戴着笑臉面具的乘務員就坐在一張椅子上好似睡着了一樣,但是等鄭瞳靠近,乘務員便驚醒過來一樣說道:“歡迎上車,你可真是熱心工作啊,見習乘務員。”
“你們平時都住在哪裡,老是坐在這裡不會感到無聊嗎?”鄭瞳也是隨口一問,他早就習慣乘務員和酒保的答非所問。
“當然是住在公交車的特殊休息室裡,在沒有事的時候,我們會做些自己的私事,不過在每個末日世界之間的時間裡,我們基本都會在公交車上待命。”乘務員道。
“是因爲職務的原因,你們才肯說這些嗎。”鄭瞳好奇地問。
乘務員用輕鬆的語氣道:“反正不用我們說,等你們的職位越來越高,自然也會知道這些情報,爲什麼不直接告訴你們呢。啊,不過和外面那人爲什麼能夠闖進來,就不用問我了,這是公交車的規定。”
“好吧。既然你在這裡,我正好想問,見習乘務員都有哪些職責和義務。”鄭瞳道。
“見習乘務員的設置實際是爲了向準乘務員,工程員,見習司機,後勤助理和見習保安進行過渡前的培訓期,而我則是公交車配置的新手引導,在你們熟悉了各個專門職務後,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乘務員有些落寞地說。
感覺他有話想要說,但是礙於某些規則,他忍住了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到主題上來,“作爲見習乘務員,你們的職責主要有兩個,一是爲公交車行進制定路線,比如說是回到‘家園’休整還是前往補給站加油,在保護期內,你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油耗問題,但是現在你們可沒有那麼輕鬆了。如果公交車在非安全區內拋錨的話,呵呵,你們會很頭疼的吧。”
“第二點比較粗略,那就是學習每個專項職業的基礎技能,例如準乘務員,那麼就要描繪路線圖,知道該怎麼繞開危險的地方,如何選擇比較好的補給站,在公交車停靠的時候建立有效的防禦陣勢。工程員則要掌握修理公交車的技術,知道該去哪裡找到補充的零部件,緊急時刻如何讓公交車保持最低限度的行駛條件,每個工程員都只能掌握一門技術,也就是說,你需要多個工程員才能保證出現任何情況都能進行應對。”
乘務員雙手放在膝蓋上道:“至於你們的權利,目前來說除了有單獨的休息室外,你們在從酒吧交易平臺裡可以得到5%的減免折扣,比普通乘客更多機會得到隱藏情報。所以,我建議你們還是儘可能快地提升自己的職務。尤其是你,成爲乘務長對你來說非常重要。”
鄭瞳感到前路變得更加艱難,他與乘務員告別,來到了酒吧,酒保今天很罕見地沒有站在櫃檯後面擦杯子,而是背對着他做在桌子邊端起杯子。
他難道是在喝酒嗎?鄭瞳相當好奇他是怎麼喝酒的,會不會掀開面具,還是說面具下面又可以打開的機關。
可惜,酒保沒有給他這個窺視的機會,他放下酒杯轉過身道:“你來得很早,‘家園’住得不夠舒適嗎。”
“太舒適反而讓人容易死得更快。”鄭瞳說着也坐了下來。
“那倒也是。Dry Martini(幹馬天尼),免費的。”酒保將手中另一杯酒推出,高腳杯在桌面劃過穩穩地停在鄭瞳面前。
平時不都是免費的麼。鄭瞳吐槽,他將酒一飲而盡,然後讓酒保拿出回覆自己的信件。
楚歌由於在進行“灰燼審判”,鄭瞳打算等自己也完成“灰燼審判”後親自去一趟taiyang城聯繫他。
鄭瞳最先得到的反而是蘿蔔的信息,他不知道各個平行世界間的時間流速是怎麼樣的,但根據蘿蔔的字裡行間來看,她現在很可能已經快十六歲了,在過去,這就是女性能夠獨立自主的年紀,蘿蔔很希望鄭瞳和神宮小夜子來參加她的成人儀式,失落天堂在六年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人口比之前增長了不少,大概是那個末日世界裡最安全和平的地方之一。
鄭瞳沒有急着回覆,他和神宮小夜子前往“亡火時代”,如果沒有意外,很可能再也無法與蘿蔔相見,而那時是否還能保持通信也是個問題。
一切都要等到做完準備後再做決定。鄭瞳拿起海瑞曼姐妹寄來的卡片,她們在失去原主人後一度陷入低迷,鄭瞳讓她們替自己做事,務必帶領着旅224號公交車發展壯大起來。
她們把這視同爲自己的生命而爲之奮鬥,言語裡無不透露着對現任主人的關心,在知道她們現在過得很好,鄭瞳也就放心許多,他告訴姐妹兩人自己即將參與“灰燼審判”的事情,並留言將來在“亡火世界”見面。
雖然雙方都未必能保證對方能夠活下來,不過對海瑞曼姐妹來說能夠成爲活着的執念,這比什麼都要重要。
最後是周嵐的信息,他們之間其實交流的內容不多,也不會涉及什麼秘密,就像親密朋友的一句簡單問候都能讓人高興好幾天那樣。
如何回覆對方,反而是最花時間的,說得平淡了,感覺不夠意思,說得太多了,又患得患失擔心是否會讓對方嫌棄,鄭瞳擡眼看了下手錶,驚訝得發現居然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要是讓別人知道鄭瞳也會有這種表現的話,也許要跌破眼鏡吧。
臨走之前,鄭瞳也沒忘記給紫茂然寫下一道信息,他既然答應了蘇慕容,不管怎麼樣,還是警告他別被自己發現,否則按照約定,他也只能把紫茂然抓回去帶給蘇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