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的庭院內,好幾名僕從都在打掃庭院,工作不敢有半分懈怠。
許家不僅是死水島上最大的地主之一,許影這位大地主更是神官親自任命的島公所首席書記官,地位超然。
“靈璽?”
正在庭院內修剪着樹枝的一位園丁見到韓靈璽,連忙走上前來,笑着說:“是來找許允少爺的?”
“是的。”靈璽點點頭,說:“宗叔,許允還在嗎?”
“嗯……少爺一早就離開了。”
“離開了?”
“是啊……說起來,剛纔,還有兩位月影神廟的大人過來了啊!”
對於這位園丁宗叔來講,月影神廟的人,那可是和天神一般的存在,說話的時候,都是滿含敬畏之心。
“一早就走了?”
靈璽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但是……對於演員月光來說,一切他自然知曉。
許允,抽中了鬼牌。
而這不過是一個開端罷了。
一切瘋狂的後續的……一個序幕而已。
此時,在中心鎮的一處農田旁,兩位白袍男子,正行走着。
“師兄,”其中一位臉較圓的白袍男子說:“雖然你讓我別多問……可是,神官大人究竟爲何要我們統計骨夜節的抽牌情況呢?我進入月影神廟已經十年有餘,歷年骨夜節,從未有過先例啊。”
“雲真!”被稱之爲師兄的白袍男道:“神官大人的命令,就是月影神的意志,你豈可輕易質問!”
雲真沉默半晌後,說:“不過……這一次每天晚上抽牌的次數,的確增加了不少,尤其……人口偏少的家庭,增加得特別明顯。”
“這一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只有一個人的家庭一晚上居然抽了十次,也因爲這個原因,抽到鬼牌的家庭。明顯增加了……”
“是的。大概問不到十家,就至少有一個家庭有人抽中鬼牌。”
“所有抽中鬼牌的家庭都重點記錄了吧?”
“那是自然!全部都在這裡。”
“那就好,回月影神廟後,一定要一個不漏。報告給神官大人!不過……真是沒想到,許書記官的兒子,居然抽到了鬼牌!”
抽到鬼牌,究竟意味着什麼,至今依舊是一個謎。
而就在此時。雲真和其師兄二人,忽然間都停下了腳步!
然而,二人看向月影神廟的方向,同時跪下!
作爲侍奉月影神的神職人員,他們都具有和月影神溝通的能力,這種能力已經深入他們的神魂。
剛纔那一刻,二人都有了強烈的感應。
月影神……下達了神諭!
而此時此刻,在月影神廟,響起了鐘聲!
鐘聲持續了十次,才緩緩消失。而在周圍的所有禁山哨站駐紮的練氣師們。無一例外全部都以最快的速度,涌入月影神廟!
而在這個時候,死水島上,家家戶戶的人都擺放着的月影神像,都是開始發出光芒!
月影神發光,就代表神諭下達!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立即停下手上在做的事情,紛紛跪下!
月影神下達神諭,一年大概都有六到七次左右,每一次都是被視爲大事。而月影神廟會將神諭的具體指示。通過島公所通知全島島民。神諭下達後,就必須立即遵守,膽敢有違背的,就是所謂“瀆神者”。月影神廟自然就會進行處置!
當日,中午。
紅落學院內。
經歷了極爲壓抑的骨夜節後,大家重新匯聚一堂,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語。而其中一個重要的話題,就是月影神廟派人進行調查統計的事情。
死水島的人口,集中在中心鎮。以及島上的多個村落中,人口接近三千,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要參與骨夜節,因此,要調查統計,自然不可能只派遣兩個人,因此,月影神廟派遣了幾乎所有人手,在島上四處走動。這絕對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此時,許允和靈璽所在的班級教室內。
“我也真是嚇了一跳,真是月影神廟的大人啊!”一個短髮少女正坐在課桌上,滔滔不絕地說道:“如果能成爲那麼強的練氣師就好了……”
這個短髮少女是班上最活躍的女子,陸靈珊。陸靈珊性格素來樂觀開朗,在班上的人緣也很不錯。因此,這時候一大羣人圍繞着她。
而陸靈珊身邊,一個戴着眼鏡的少年忽然問:“是啊,而且還問我們有沒有抽到過鬼牌……對了,靈珊,到底是不是真的抽到了?”
“沒有啊……我沒抽到。”
“真的?”
“當然是真的啊。我騙你做什麼。”
“不過昨天……大家都是多抽了好幾次,你們家兄弟姐妹那麼多,真的……沒人抽到鬼牌嗎?”
“沒有!都說過沒有了!”
而就在這時候,原本熱鬧的氣氛,一下變得冷清下來!
發生這樣的變化,原因很簡單,因爲……教室內進入了一個人。
黃善雲!
被視爲“瀆神者”的黃善雲,是人們躲之不及的瘟神。現在,沒人敢靠近她身側,甚至最後她獨自一人坐在教室後排上,前面一排座位完全是空着的。事實上,她能夠還在紅落學院保留學籍,完全是因爲有許允拼命爲她做擔保的緣故。許允之父乃是島公所首席書記官,是在神官大人面前都能夠說得上話的人,他親自出面,校長也沒辦法不給他面子。
在黃善雲走過的地方,人們就會自動讓開路來,宛如她是傳染病患者一般。人們看着她的眼神,都是越來越不善。
事實上,一個傳言,已經漸漸形成了雛形。
那個傳言就是“鬼牌遊戲的變化是因爲黃善雲的瀆神之舉。”
畢竟,今年的骨夜節恰恰有太多反常的地方,而今年……黃善雲違反禁令進入了禁山。所以,人們隱隱認爲,這是月影神的降罪。
對月影神的盲從,也自然而然就造成了這種局面。所以,人們看向黃善雲的神色,都充滿了不屑和恨意。
“真是厚顏無恥啊!”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人們紛紛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就是!做出瀆神之舉,竟然還有臉到紅落學院來,這裡培養的可是侍奉月影神之人的神聖場所!”
“唉,別說啦……誰讓人家生了張好看的面孔,有書記官的兒子在背後撐腰啊,我們這等人,哪裡比得上人家?”
“就是!所以說人不要臉起來真是可怕啊!”
黃善雲此時已經坐到了座位上。這些人對她惡意中傷,可是她卻是恍若未聞。
這個時候,陸靈珊身旁的一個青年,微微蹙眉,說:“她這是什麼意思?以爲我們很好笑嗎?”
接着,他就準備走過去。陸靈珊連忙拉住他,說:“算了……許允也許就快來了!”
“放開我!許允又如何?我是抱着終生侍奉月影神的意願進入紅落學院了,和這種瀆神者待在一起,我都感覺到可恥!”
“說得好,木風,我和你一起去!”
於是,黃善雲的桌子前很快就聚集了三個人。
楊木風,趙禮和田一鳴。三人都是班內成績較爲拔尖的練氣師。
“黃善雲!”
隨着楊木風的一聲大喝,黃善雲擡起了頭來。然而……她的臉卻是極爲蒼白,猶如白紙一般!
“今天早上,月影神廟的人來找你了吧?就因爲你的瀆神行爲,今年骨夜節被推遲到現在,而且抽到鬼牌的人數量更多了!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黃善雲擡頭看着眼前的三人,淡淡開口道:“爲什麼……說這和我有關?”
“你……”楊木風身側,脾氣比較暴躁的趙禮怒喝道:“你以爲我不敢打女人?要不是有許允做你的後臺,你還能待在這裡嗎?”
“和她廢話什麼!”最後一個人田一鳴,則是素來嫉妒許允的才能,正好借題發揮,立即將課桌上黃善雲的所有東西打翻在地!
“黃善雲!你要是還有廉恥心,就給我們滾出紅落學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