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里的路程,並不算長,很快,他們就到達了鬆坡鄉。
柳一塵的居住地,就在鬆坡鄉的一座高山上。而那座山,遠遠即可眺望到。
車子停靠好以後,四人就下了車。周圍則是有一些比較零落的餐館和雜貨店,遠處的住房之間都比較空曠,走了許久,也沒有看到多少人。
就在這時候,葉想走到一家雜貨店門口,他看到在那店門口,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坐在門口,老人的臉相當乾癟,皺紋遍佈,雙目則是異常地渾濁,看起來就好像是得了白內障一般。而那老人,視線似乎一直集中在葉想的身上,久久不停。不過,在葉想的感知中,那老人只是個普通的人類而已,甚至也都不算靈媒這一類人物。
隨着越是靠近那座山,身邊出現的人也就越是少。一種幽深陰森的感覺開始浮現而出。接着,四個人要做的,就是爬山了。
這座山因爲並不屬於景區,山上並沒有多少人工開鑿的痕跡,大多數都是崎嶇不平的山路,根本找不到能夠順利通行的路徑。不過,葉想等四個人並不怎麼在意。
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座破舊的,似乎被遺棄的小廟,那小廟還不到兩百平方米,裡面只供奉了一個已經破損得看不出面目的泥塑雕像。
而在那雕像前面,此刻正站着一個人。那個人一席黑色唐裝,站在那雕塑前,似乎在默默祝禱。
良久後。他纔回過頭來,看着葉想等人。
“啊!”他立即走出廟宇,問:“這位,不是宋?”
這個穿着黑色唐裝的人。剃着一個平頭,幾乎沒有多少根頭髮,看起來僅僅十七八歲左右。不是李唯思,還能是誰?
印水天看着李唯思。也是對此人非常不屑。他已經知道,李唯思叛變了墮星陣營。本來如果是個小人物,墮星陣營的人也不會太上心,大不了將來一併除掉就是。但是,李唯思卻很例外,他是少有的覺醒了惡魔血脈的特殊血裔,也就意味着他會不斷甦醒體內由先祖尼特萊爾傳承下來的黑巫術詛咒。時間發展下去,他體內的血脈將能令他和高位惡魔進行溝通,那個時候。其危險程度都不亞於黑魔術體質的魔女。當初他的血脈覺醒時。就連另外一部恐怖片內的侯爵以及電影院中的安月形都可以感應到。由此可見一斑!
目前他已經從木嵐那邊獲得情報,李唯思獲悉路西法之眼的情報。不僅如此,未來也許他還能夠覺醒阿斯彌森號船首像。以及杜蘭伯爵的酒杯這兩件詛咒之物的下落,以及關於那神秘的尼特萊爾家族其他成員的諸多秘密。要知道。這個家族創建了墮星教團,幾個世紀以來一直隱藏在幕後,是一個極端可怕的存在!那樣下去,李唯思不能排除他扮演尼特萊爾家族血裔的可能!那樣的人被掌握在驅魔陣營手中,自然是不能被容許!
所以,木嵐的要求很簡單,他要求印水天帶回李唯思的血液!只要有他的血,身爲黑衣大主教的他,就有自信從他那覺醒了的血脈中,讀取出重要的記憶和信息!必須要有李唯思的血!當然,如果能夠將成雪松的血也一併帶來,自然更好不過,但是木嵐也知道過猶不及,這是不太現實的事情,權衡之下,還是李唯思的血液更重要。這件事情,重要性僅次於惡魔獵人的性命!只要不和殺惡魔獵人衝突,那麼李唯思的血,必須到手!
事實上,就連格蘭迪爾,都並不曾擁有覺醒先祖記憶的血脈。否則,他的地位又怎可能在作爲黑衣大主教的木嵐之下?就是因爲能夠和高位惡魔溝通,所以黑衣大主教才地位非凡。
這種能夠和十度影院談價錢的東西,印水天豈會放過?李唯思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對方冷他還有一份佩服,可是李唯思?說句不客氣的,他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走了狗屎運,居然得以覺醒了惡魔的血脈,這精純的血液也將註定會讓他繼承惡魔的力量。他估計,十度影院的人,若非是爲了需要他提供重要情報,也早就將他殺死了,畢竟他太過危險了。要知道,一個黑魔術體質的魔女,已經是無比可怕,甚至因爲靈魂被詛咒,能夠擁有殺也殺不死的不死身軀,而一個獲得惡魔傳承的尼特萊爾家族血脈後裔,又將何等可怕?所以,他的血,價值也相應很高,印水天志在必得!
此時,李唯思朝着葉想等人走了過來,說道:“真的是宋教授!不知道是哪一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自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葉想在面對李唯思的時候,卻沒有顯露出哪怕絲毫的客氣,“你居然還在這座山上?”
“對,雖然只是負責大師的飲食起居而已。”接着他將目光轉向了雨朔,說道:“瓷竹小姐倒是比上次見面的
時候更漂亮了。”
“謝謝你的誇獎。”雨朔笑着回答。
“後面這兩位是?”
“你不用理會,帶我們去見柳一塵就可以。”
葉想扮演的宋俊竹態度極爲冷淡,絲毫不給李唯思面子,難道這兩個角色有什麼過節?還是說宋俊竹的性格素來如此?
“這位是?”這時候,方冷則是“疑惑”地問。
“他叫簡屈離,是被風水師柳家人收養的孩子。一直以來,都在照顧柳家目前的傳人柳一塵。”
印水天死死盯着李唯思的後背。現在,當然還不能夠動手,不過,也不用太着急,很快,就能夠找到機會了。
“不過,剛纔那座廟是什麼?”印水天這時候開始說起他的臺詞:“好像既不是道教神靈,也不是佛陀。”
“那是柳家先祖在這裡建立的一個神廟。”李唯思則是如此說道:“柳家先祖一向信封天地人結合。順應天理,世間才能自然地運轉下去。那尊雕像是柳家先祖的塑像,是柳家後人爲其鑄造的。”
顯然,這個風水師家族。並不簡單!
這也是葉想的第一印象!
“恕我直言,教授,”方冷“按耐不住好奇心”地問:“你和這位風水師是怎麼認識的?”
這句話自然是屬於臺詞,否則葉想是無論如何回答不出來的。
“我父親和柳家有些關係。不過僅此而已。我平時很少來這裡。”葉想用冷淡的口吻回答道。
而李唯思這時候則是轉過頭來,說:“說起來,教授,令尊最近很忙嗎?很久都沒有來過這裡了。”
這時候回答李唯思的人卻是白雨朔:“父親一年前去了國外,我也是許久沒有見到他了。”
“原來是這樣。令尊還算健康吧?”
“嗯,父親身體一直都很硬朗。”
這時候,前方的山路,出現了一段臺階,這也是自從那個廟宇後。再一次看到山上出現人工的痕跡。
“這裡變得比上次來的時候荒涼了很多。”葉想昂起頭。看着臺階上方。
“呵呵……”李唯思只是乾笑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他自己當然也並不知道這是出於什麼原因。
沿着臺階拾級而上,李唯思開始介紹道:“這裡是柳氏家族長年來的隱居之地。也是目前大師祖上給她留下的唯一產業了。其實以前,柳家也並不是現在這樣……”
葉想自然也看得出柳家已經是家道中落。否則也不至於。連供奉先祖的廟宇,破爛成這樣也無力修葺。這裡的石階也是佈滿裂痕,破破爛爛,明顯是年久失修的樣子。
終於,到了臺階最上方,那是一座類似民國時期的山莊的地方。山莊門口,是一扇木門,上面有着一塊牌匾,寫着:“柳氏山莊”。
“這塊匾倒是還留着。”葉想指着牌匾,說道:“我記得這塊匾是書法大家所作,如果拿去賣了,應該可以換得不少錢吧?”
“教授你開玩笑了,這是柳家先祖所留,乃是柳家最後的一點門面,縱然再怎麼落魄,也是不能丟棄的。”李唯思雖然是乾笑着,但顯然也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哼,抱殘守缺的想法罷了。”葉想也不多說,而李唯思接着走到了那木門前,敲了敲門,接着門就被打開,開門的是個龍太龍鍾的老爺爺,他此時一手拿着掃帚,看着李唯思,說:“阿離?這些人是客人?”
“嗯,是的,陽伯。”
走入這山莊內,院落中栽種着幾棵槐樹,不過現在樹木都已經是光禿禿的了。說是說山莊,但也就是幾間簡單的,比較古風的屋舍而已。
而此時,葉想就看到,在院落的一個水池前,正坐着一個素白衣服的女子。那身素白衣服相當古風,而且因爲比較緊身的緣故,也將成雪松那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淋漓盡致地體現而出,李唯思看到這一幕,就想起那次在《歸來》中和她的露水情緣,回憶起她那完美的胴體,不禁吞嚥了一口口水。
當然李唯思不是白癡,此刻立即跑過去說:“大師!宋教授來了!”
“噓——”成雪松卻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雙目死死注視着眼前的水池。釣魚是很考驗耐心的一件事情,也需要很集中注意力。
終於,她將釣竿一收,一條紅色的鯉魚就被她釣了上來。
魚緊咬着魚鉤,在半空中翻騰着,水花頓時四濺。而她這纔將目光看向了葉想等四人。
“宋俊竹?是你?”成雪松將那條鯉魚從釣鉤上取下,繼而重新丟回了水池內,緩緩走了過來。
“很久沒見了,一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