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靈之戰

紫瞳魔怪再次旋轉起手中的戟,龍捲混雜着冰涼的水珠兒直朝着夏秋的方向洶涌而來,形成一副想要徹底將她的靈力之火熄滅的氣勢。

夏秋繼續不間斷地左躲右閃,但還是很快就被這股龍捲逼得無路可逃。她按照剛纔自己腦中靈光一現的想法,猛地向湖面的方向降下並用梅刃在湖面上一挑掀起巨浪,心中想象着那巨浪能夠凝聚成一面屏障。被梅刃所接觸到的水浪也沾染上了屬於她的粉紅色的火焰,並迅速燃成火海,那水與火共存的牆壁由湖面而起,將紫瞳魔怪製造出的龍捲阻擋在外面。

紫瞳魔怪見龍捲這一招已對她失去效力,又開始思索起其他的招數,他也突然地下降並一把將戟的底端插入湖水之中。一瞬之間,極寒之氣開始蔓延,湖面上突然就結起冰來,並有無數如尖刀一樣的結晶體不斷向上凸起,直朝着夏秋的方向蔓延而去。她企圖向逃向空中,但湖面那些刀狀的結晶體卻也緊隨其後跟着她飛了起來,並接連地刺向她。

她很快便明白除非是自己放棄這場戰鬥,否則只有再次接近湖面攻向紫瞳魔怪纔有機會阻止他繼續運用這一招攻擊她。可當她嘗試着下降時,卻發現她離湖面的距離越近,被刀狀結晶體襲擊的頻率也就越快,還未等到達湖面她便已招架不住。她不斷提醒自己要鎮靜,憑藉剛纔她悟出的用湖水製造出牆壁的那種方法,她似乎對這場靈與靈之間的戰鬥有了更加深入的瞭解。

只有意志力堅決,在這個世界中似乎任何東西都可以被製造出來。

她堅定地相信自己脖子上仍掛着歐陽雪夜送給她的能夠召喚蜻蜓的馬笛,於是伸手一摸它果然就在那裡。她拿起馬笛抵在嘴脣上,輕輕吐氣,馬笛那熟悉的旋律在空氣中響起。

一聲馬鳴由遠處傳來,同樣被粉紅色火焰包圍着的蜻蜓眨眼間已奔至她跟前。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想要召喚出蜻蜓,但她想很可能是因爲蜻蜓和歐陽雪夜的雕琰一樣都被他稱作靈馬,這種只生於無量天界的生物或許自身也具備着魂靈分離的能力。之所以她會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爲從蜻蜓的眼神裡似乎可以看出它仍具有自己的意識。

蜻蜓在快奔至夏秋跟前時騰入空中,踏着輕風一下子竄到她身下任她騎在自己的背上。然後並不用她發出指令,就理解了她的意圖,掉頭朝着紫瞳魔怪的方向衝去。它的四蹄又落回到冰面上,並馱着夏秋輕巧地繞開冰面上不斷凸起的刀狀結晶體,而從半空中襲來的那些結晶體則由夏秋以梅刃斬斷。

紫瞳魔怪再一擡頭,發現身騎靈馬的少女已攻至他的跟前,他不慌不忙地從冰面上拔起戟向着她的胸口戳去。本以爲憑藉她手中梅刃的長度必定是他勝券在握,卻不想已掌握靈力之火使用方法的她,驟然間就讓她的梅刃增長並超越了他的戟的長度,在刀身離他不過毫釐時,他也只好無奈地向後飛去。

在與紫瞳魔怪的戰鬥中,這還是夏秋第一次迫使他主動放棄進攻,而是選擇後退,她的信心也因此倍增。駕馭着蜻蜓趁勢追擊,連續以巨大形態的梅刃向紫瞳魔怪發起猛攻,他似乎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所震懾到,一時間竟手忙腳亂地不知該如何應對。

夏秋藉機虛晃一槍,先是假作要從左邊攻擊,實際上卻是從右邊突然用梅刃朝紫瞳魔怪斜劈而下,他躲閃不及雖勉強以自己的戟抵住,但戟卻受到夏秋力量的振動並失手掉落向湖面。

湖面上先前結的冰已融化的差不多了,根本承受不住戟的重量,所以那戟又很快地沉入湖水中。夏秋本以爲這樣一來自己便穩操勝券,卻忽略了一點,既然自己能夠憑藉想象製造出武器,那麼這紫瞳魔怪自然照樣也可以如法炮製。

果然他不慌不亂地便以自己黑霧一樣的靈力之火製造出一把大刀,不但如此,他還“咻”地吹了聲口哨,一匹周身被黑色火焰圍繞的比蜻蜓健碩許多的的靈馬便如一團烏雲席捲而來。

紫瞳魔怪飛身上馬,先是與夏秋在馬上相互對峙了一會兒,然後便開始向她展開追逐。那黑馬的力量極其強大,即使它的馬蹄是在空中奔跑,卻仍能讓夏秋覺得整個世界都跟着它震顫,還不清楚黑馬真正實力的她只好先躲避起它的追趕。

一時間,她與紫瞳魔怪兩人騎着各自的靈馬,在天上、地上、湖面、甚至雲端展開追逐大戰。夏秋之前從未和敵人進行過類似的馬戰,所以開始時還有些摸不着章法,心中也因此膽怯,除了以迂迴和兜圈的策略儘量甩開對手以外別無他法。但這樣一味地逃跑卻反而加快了對靈馬力量的消耗,而靈馬的力量除了它本身的靈力外還包含着夏秋的靈力,疲憊感漸漸向夏秋和蜻蜓襲來,與紫瞳魔怪的距離也跟着不斷地被縮短。

她知道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被他追上,於是開始思考起對策來。因爲相信身下的蜻蜓並不是憑空被製造出的,而是具有自己的意志的,所以她伏下身體對它說道:“蜻蜓,如果你能聽懂我的話,就想辦法繞到那匹黑馬後面去!”

蜻蜓長鳴一聲既像是對她所說的話表示迴應,又像是在給它自己鼓勁兒。它猛地提速在把黑馬又拉開一些距離後,突然變向朝着一側轉去,還未等到黑馬反應過來跟隨其轉身,它便又一鼓作氣地再次調轉方向,終於繞到了黑馬背後。

夏秋在同一時刻努力控制靈力之火,用意念將手中的梅刃變化成一張弓。她邊回憶着這些天歐陽雪夜對自己的教導,邊憑空用手由背部想象出來的箭筒內抽出一支羽箭,隨後搭弓,鉤住弓弦瞄準紫瞳魔怪,最後再果斷放箭,整個過程都在五秒鐘內一氣呵成。

“嗖”

離弦之箭在空中劃出一道粉紅色的線,直朝着紫瞳魔怪後背上夏秋想象出的那個靶子而去,並穩穩地紮在靶心上。

“啊!”紫瞳魔怪因中箭帶來的痛苦而開始呻吟,靈力受損所造成的疼痛感與現實中受傷不相上下,甚至會更甚。

雖然靈力所形成的羽箭很快便消失不見,但在那之前夏秋已經又搭好了另一支羽箭。可紫瞳魔怪也絕對不會讓她贏得如此輕易,其實對於本身擁有翅膀的他來說飛行要比騎馬佔據更大的優勢,他剛纔多少對眼前的少女產生了一種猛獸在獵物已註定到手前先要遊戲一番的心態,纔會選擇跟她玩了場馬戰,這會兒他終於意識到再不認真起來,恐怕很難對付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

他萬萬沒想到,前一天在玄妙宮時還對魂靈分離毫無概念,並且在分離時軟弱無力的她,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擁有了這樣非凡的實力呢?!心中猜測定是有什麼人指點了她,即便如此,她本身的悟性與創造力也必然是極爲高超的。這樣的敵人若是不即刻地斬草除根,肯定是後患無窮。

紫瞳魔怪用力拍打身後黑色羽翼,當背部肌肉運動時,也使得那裡被夏秋所傷地方的疼痛感達到極限,但這樣一來他便也對那疼痛適應和麻木了。兩人之間,夏秋剛剛所佔據的優勢也因此被完全打破,頃刻他和她又恢復到了最初的形勢,七色的月光再次被黑暗遮掩,她駕馭蜻蜓不停奔跑,卻始終無法逃出那自四面八方而來的黑暗的籠罩。

無數的羽箭鋪天蓋地射向夏秋,紫瞳魔怪再一次變化出與她相同的武器,但他那張弓卻要大得多,而且同時射出羽箭的數量也遠遠超過了她。蜻蜓帶着夏秋奪命狂奔,先是繞過赤照島上火山所冒出的熱氣,又在橙杉島上無數的牲畜當中穿行,再疾馳於綠籬島上那綿延數千畝的田地,最後止步於青梅島上酒坊間放置酒缸的空地中。

此時的蜻蜓已經精疲力竭,而夏秋更是如此,不斷消耗着的靈力之火已經不足以讓蜻蜓繼續奔跑,她從馬上飛身而下,儘管頭頂上的黑暗再次襲來,意味着紫瞳魔怪很快就會追上他們,但她仍從容不迫地撫摸起蜻蜓的前額。

“辛苦了,蜻蜓!回紫荊島上去吧!”她溫柔地命令道。

隨後便不再回頭,而是迎着那襲來的黑影而去。她穩穩地踏出每一步,並在同時由天地萬物間獲取燃料,以幫助身體內即將熄滅的靈力之火重新燃起。當紫瞳魔怪到達她跟前的時刻,她的靈力之火纔剛剛可以包圍住她整個的身體,梅刃都還未來得及生成,可也正因爲這樣,她纔不再慌亂。

面對着紫瞳魔怪迎面劈下的刀,她左手一擡變幻出一面盾牌擋住。可是對方利用身高和力量的優勢不斷將她向下壓去,在她身體即將貼在地面上的一刻,她手中的梅刃再次成形並從盾牌後面朝着紫瞳魔怪橫向揮去。

紫瞳魔怪爲躲她這一刀,只得放棄繼續去壓迫她,而是匆忙向後閃去,身後的酒桶被他一腳踏破,腳也暫時地卡在了酒桶中。他本以爲少女會趁機朝他襲來,於是舉刀做出迎擊的準備。始料不及的是,她卻停留在了原地,只見她將左手的盾牌一轉就變換成那紫瞳魔怪從未見過的一種武器,它看着有些像火炮,但似乎又跟火炮有所區別。

這個她依靠下意識所製造出來的武器,正是她在電影中看到的火箭筒。在收起右手的梅刃後,她順利地將火箭筒傳遞到這隻手中握住底端的槍柄,左手則拖住火箭筒的筒身,隨後一隻眼通過瞄準器對準紫瞳魔怪的前胸一炮射去。

靈力之火所形成的炮彈“轟”地一聲打在紫瞳魔怪的身上,讓他不得不連連後退,在撞毀了許多道牆壁之後,他碩大的身體終於倒向湖中。夏秋也鬆了一口氣,她已用盡了最後的一絲靈力,即使紫瞳魔怪再次由湖中升起並反攻向她,她也無力抵擋了。

慶幸的是,他並沒有再出現。但那湖水之中,分明有一大團黑墨一樣的陰影朝着玄妙宮的方向快速地移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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