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神的獵人,對神不忠,不敬者,皆是吾狩獵的目標,凡人……你當品味吾神的怒火。”怪物自稱神的獵人,在他的嘶吼聲中,蘇瑾手中的白骨長弓居然劇烈的抖動,掙扎了起來。
“嗎的,喉結都沒了,還能喊的這麼大聲。”蘇瑾自然不想讓白骨長弓迴歸獵人手中,他看向姜離,而姜離無需他說,已經展開攻勢。
姜離的身影之外一道青光拖曳在後面,他如同鬼魅一樣出現在獵人的身後,長槍化作碎雨傾瀉而下。
獵人知曉姜離的厲害,他張口咆哮,從他的口鼻,包括碎裂的喉結處,都流淌出彷彿液體一樣的烏光,這些烏光瞬間凝結成一塊盾牌,擋住了姜離的點點槍擊。
蘇瑾單手已經控制不住白骨長弓了,他用雙腳踩住白骨長弓,然後取出剔骨刀,既然控制不住,那就毀掉它。
“你敢!”獵人一看蘇瑾要毀掉白骨長弓,立即怒吼一聲,他向蘇瑾衝了過去,要阻止白骨長弓被毀。
但姜離可不會讓他得逞,他將長槍平指,身上的青光濃郁無比,那些青光盡數匯聚在長槍之上,下一息,長槍似乎活了過來,化作一條青色巨蟒,直竄出去,擊向獵人的胸腹。
獵人如果不躲閃的話,被這一擊擊中,那整個身體都會粉碎,但他居然真的沒有躲閃,全力想要搶救蘇瑾手下的白骨長弓。
砰……!
一聲巨響,在獵人碰觸到蘇瑾之前,姜離的長槍便已經將獵人的身體炸了個粉碎,屍塊與綠色的血水彷彿下雨一樣從天而降。
蘇瑾避無可避,只能單臂環住自己的腦袋,任由這些噁心的東西砸了自己一身都是,他起身將衣服脫掉,即使這樣,身上還是有一些地方沾染了屍血。
“唉!”蘇瑾嘆了口氣,沒想到楊子晨死了之後還不得安生,他連忙對姜離道“你的任務完成沒有?”
“沒有,他還沒死。”姜離皺着眉頭,自己兩次擊殺對方,居然都不能徹底滅殺獵人,對姜離來說,這着實有些難堪。
“快逃吧!神的獵人不死不滅,等他再找到你們,死的就是你們了。”就在這個時候,院落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蘇瑾擡頭看了看,原來正是放他和楚義離開的李嬸,不過他看着李嬸卻露出了凝重之色。
“林月一家,除了那個獵人和林月之外,已經全部都已經死了,這算是完成我們之間的承諾了麼?”蘇瑾緩聲問道。
李嬸淡淡的點了點頭“多謝你,也正因爲如此我纔會提醒你,趕快離開,不要被獵人找到,你手上的白骨長弓是獵人的武器,快點將它毀掉,不然你不管逃到什麼地方,獵人都能找到你。”
蘇瑾忽然笑了笑,他對李嬸躬身施禮道“到了這個時候,您還要繼續演下去麼?李嬸……亦或者……神?”
姜離一愣,不過他也不是傻瓜,馬上就反應了過來,他戒備的看着院落中的李嬸,低神問道“你確定她就是這次事件中的……神?”
“基本上應該沒錯了。”蘇瑾微微點頭。
李嬸卻淡漠的搖了搖頭,她道“神?我如果是神的話,也不會連家人都保不住,更不會被當做狗一樣養在這裡了,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把握的神?真是可笑。”
“之前你放我離開,還特意提醒我搜查林月的房間,當時我就有些疑惑了,在看完林月的日記,這種疑惑更重了些,不過信息實在太散了,大部分信息都無法串聯在一起,直到……獵人出現。”蘇瑾緩緩說道。
李嬸原本淡漠的眼神微微有了些波動,她看着蘇瑾道“獵人的出現?他帶給你什麼重要的信息了麼?”
“當然!”蘇瑾確定的點了點頭,他道“讓我來說一個故事怎麼樣?”
“洗耳恭聽。”李嬸點頭。
姜離看着這兩個人故弄玄虛,實在是很不順眼,不過他還是安靜的聽蘇瑾要講一個什麼故事。
“故事的開端是在一個叫做鳳溪鎮的地方,這個地方地處偏僻,很少與外界交流,鎮子裡見過世面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不過隨着時代的發展,再怎麼封閉的地方都免不了要與外界接觸。”
“時間推移到五十年前,鳳溪鎮已經不再是那個偏僻的,無人問津的小地方,大量外來文化的出現,將這個小鎮推向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對這個小鎮最大的影響是什麼?經濟?文化?或許都有,但其中宗教的衝擊顯然也不小,基督,道教,佛教爲了爭奪鳳溪鎮,都派出了屬於自己的傳道人,一時間在鳳溪鎮裡,教堂,道觀和寺廟都建立了起來。”
“而對於鳳溪鎮來說,他們曾經擁有屬於自己的信仰,只不過偏僻地方的信仰,所信奉的神又能高明到哪裡去?三大教派是經歷過成千上百年改造的宗教,他們對信徒的感化能力也不是一個小地方教派能夠比的上的。”
“所以……鳳溪鎮的村民們背叛了他們曾經的神,他們開始信仰三大教派,但那個可悲的神……終究是一個神,他要報復曾經的信徒。”
“報復是從第一個走出鳳溪鎮的人開始的,那個女人姓李,幾十年前就離開了鳳溪鎮,進入省城討生活,神取走了她的命,又以她的身份回到鳳溪鎮,他先是殺死少量的人來警示自己的信徒,但信徒們並沒有發覺。”
“憤怒的神決定不再保留,他讓始終信仰他的人化身爲獵人,在五十年前的那一夜展開了殺戮,獵殺所有背叛他的信徒。”
蘇瑾說完後看着李嬸,而李嬸則只是微微搖頭道“這只是你臆測的故事吧?如果那個神真的要毀滅鳳溪鎮,爲什麼還要留幾個活口呢?”
“戰爭沒有結束之前,士兵自然還有用!”蘇瑾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鼻樑,他道“三大教派,他們是你的敵人,在你報復前是,在你報復後依然是。”
“當初三大教派已然發現了你的存在,不過他們始終是凡人,凡人如何對抗神?只有藉助神力,所以三大教派的人會合在了一起,他們在原本的寺廟處凝結三大教派的力量,與你呈對立之勢鎮壓了你。”
“鳳溪鎮每十年會重現那個夜晚,這也是你唯一的機會,你保留林月一家子的性命,就是在等待一個機會,打破三大教派的鎮壓,我說的對麼?”
李嬸安靜的看着蘇瑾,她似乎來了些興致,對蘇瑾說道“你的故事很精彩,不過正如你所說,這些都是你腦補出來的吧?”
“當然,不過這不重要,我們要做的只是等待鐘聲響起,那一切就將結束,十年後你或許還有機會,但那已經與我們無關了。”蘇瑾笑道,他的故事或許並不正確,但無所謂,本來這次事件也沒有要求他揭開一切的謎題。
“真是有意思的人,所以當初我纔會對你們這些小東西那麼着迷,告訴我……即使是腦補,你也應該有罪基本的信息吧?”李嬸的神情變的嚴肅起來。
姜離忽然覺得一股恐怖的氣息瀰漫開來,他立即抓緊長槍,戒備的看着院落中,和自己只有一道木柵欄的女人。
蘇瑾反倒從容不迫,他道“其實想要猜到這些也不算難,大部分信息都來自林月和她弟弟的日記,還有一些則是你主動提供給我的。”
“哦?我什麼時候主動提供過信息給你?”李嬸意外的問道。
“有的,你說你只是林月一家子的狗。”蘇瑾整理了下思緒繼續道“獵人附身張靜身上的時候,我看見他吞噬了一個惡靈,也就是說獵人是惡靈給剋星,而你所謂的狩獵,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指獵人在每十年的這個晚上,爲你衝破鎮壓,而去獵殺鎮子裡的惡靈。”
李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蘇瑾繼續說下去。
“第三聲鐘聲響起之後,我也遭到了獵人的獵殺,想想那個時候的情形,林月一家子更像是獵狗,這讓我忽然覺得……同樣是狗,人家林月一家可比你稱職多了。”
“你見過獵人出去狩獵,而自己在家休息的獵狗麼?當然這些依舊不足以讓我猜想到之前那個故事,直到……獵人連續兩次擋在前往這裡的路上,讓我們猜猜看,讓他放棄自己獵殺的使命,而在這裡等待我們的原因是什麼?”蘇瑾緩緩說道。
李嬸臉上忽然浮現出笑意,她對蘇瑾點頭道“只用猜的就能猜到這些,很不錯了!不過……誰說我的獵人放棄了自己的使命?”
蘇瑾微微一怔,他眼睛轉了轉,食指在鼻樑上點動的速度快了些,而後他笑道“明白了,你是指……那具屍體是麼?”
“沒錯,與其說他在連續兩次在這裡阻擋你們的腳步,還因此泄露了我的身份,倒不如說……他只是要引你們來這裡,好讓我困住你們,給他的工作提供些便利!”李嬸微微笑道,她雙眼中各自射出一道烏光,那些烏光立即將蘇瑾和姜離裹住。
“有了那具屍體,我的獵人可以直接出現在寺廟,你們想要的鐘聲……永遠不會響起了!哈哈……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