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張強拍了拍有些迷糊的腦袋,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他不記得怎麼來到這裡的,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是剛剛纔想起來的。
放眼望去一片暗紅,暗紅色的天空,暗紅色的大地,張強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連自己都被被周圍的環境照應的血紅血紅的。
張強緩了緩神看了看**的身體,紅色的肌膚裸露着卻沒有任何的感覺,並不是空氣適宜的那種沒有感覺,而是好像過度麻木的那種感受。張強擡頭看了看混亂的天空,又看了看模糊不清的四周,無意識的向一個方向慢慢走去,步履蹣跚的彷彿新生的嬰兒一樣。
吼!!!
突然一個低沉的吼聲出現在張強前方,緊接着一隻鬣狗模樣的動物快速的從視線外跑了進來,赤紅色的身軀,血紅色充滿了瘋狂意味的眼睛,滿是利齒的大嘴微微張着,好似隨時準備狠狠的咬上一口的樣子。當它看到張強後,那種見到獵物的喜悅,明顯的能從那極速奔跑的樣子上展現出來。
紅色的狗,它撲向我?
張強的腦子還沒有完全清醒,對眼前的情況還沒有完全的瞭解或者反應過來,只是愣愣的看着。可是那隻鬣狗模樣的動物已經興奮的長大了嘴,向着張強猛的撲了過來,大嘴奔着張強的咽喉就咬了過來。
張強甚至能看到大嘴裡那飛起的黏着唾液,聞到對方嘴裡那腥臭的味道,而鬣狗眼中本來瘋狂殘忍的雙眼也已經帶上了一絲喜悅。
張強本能的偏了偏身子,結果鬣狗那兩排彷彿鋼釘一樣的牙齒深深的紮在了張強的肩頭,劇烈的痛楚一下子順着神經衝進了張強的腦海,一系列畫面彷彿電影一樣出現在張強的腦中。
"強子,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吧,你家被人給拆了。"
張強剛買完東西回來,走到離家還有不遠的一個路口,就被一個老鄰居給叫住了,本來還有些不耐煩的張強在聽完對方的話後,立刻焦急起來,扔掉手中的塑料袋,三步並作兩步快速的向家跑去。
"那羣王八蛋,竟然真敢拆我家。如果我母親有個好歹,我饒不了你們。"張強咬牙切齒的邊跑邊咒罵着,很快張強就來到了那條無比熟悉衚衕的拐角,只要拐過去就能看到自己的家,那破爛但溫馨的家。
可當張強走出衚衕拐角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的殘垣瓦礫,張強微微一愣眼角不由的一陣抽搐,連忙四處尋找起母親的身影來。
還好,在一旁的空地上看到了母親的身影,母親的身體看起來無恙,張強稍微鬆了一口氣,快步來到母親身旁,卻聽到了母親的抽泣聲和壓抑着的自言自語。
"他爹啊,我們的房子沒了,什麼都沒了!你爲什麼走的那麼早啊,我好苦啊,好苦啊!"
母親的聲音很輕,可是那種帶着絕望的痛苦,張強卻能體會的到,那是對父親的思念,對自己的不爭氣,再加上生活苦難下的無能爲力。
張強心中彷彿刀絞一般的難受,小時候自己不懂事,好勇鬥狠,經常把別人家的孩子打壞,那個時候都是善良的母親帶着自己親自上門道歉。而那個時候樸實的父親則是幹着別人幾倍的活計去養家,幫頑劣的自己善後。
不過那個時候父親母親雖然也會狠狠教訓自己,生活也比較清貧,但父母臉上也是能時常見到笑容的,生活也算過的溫馨。
可是自從自己十多歲時,將一個什麼大人物家的孩子打折了腿後,一切就都變了。
父親的工作丟了,母親也不能去市場工作了,連本來新分的房子也沒了,全家只能居住在鄉間一個非常偏僻的平房裡。
而張強只要出去就會被一羣社會上的地痞無賴一頓教訓,雖然每次張強都會拼命的反抗,可是每次他依舊會一身傷的回來,從那時起無論父親還是母親都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了。
不過那次他們卻沒有教訓張強,因爲他是在那個混蛋想要強姦一個小姑娘的時候揍的他。可惜無論原因是什麼,在對上有權有勢的人家時,吃虧的總是貧民百姓。
張強那次之後,雖然年齡不夠但也被父親託戰友的關係送到了部隊,也算是避避風頭。老父親想的很簡單,自己老夫妻倆受點氣就過去了,孩子不能遭罪啊。
可是善良的人永遠是不明白哪些人渣有多麼的無下限,張強被送去軍隊後,老夫妻依舊遭受着壓迫,甚至因爲張強的消失而變的變本加厲。
有一次一羣流氓竟然在夜裡直接闖進了家,也正是那次張強那老實的父親真正的憤怒,爆發了。他用一棍木棍打跑了那夥人,可自己卻被人在心口紮了數刀,沒挺到天亮就去了。
母親抱着父親的屍體哭暈了過去,第二天警察來了,父親的遺體被帶走了,案子也立了,可,也就這樣了,再也沒有了下文。雖然自此再也沒有了騷擾,但母親也變得越來越沉默,甚至變得抑鬱了。
強子知道消息已經是兩個月以後了,他不顧軍隊的紀律私自跑了回來,雖然因爲事出有因再加上父親戰友的關係沒有處分,但也沒有了軍籍,被打回原地。
回來後,才發現那個有權有勢的人已經調走了,本來張強準備追過去爲父親報仇的,可是母親的樣子又讓他放心不下,所以張強只能陪在母親身邊。
前一陣因爲拆遷的問題,這一片地被拆了不少,本來這裡早就該拆了,可是因爲張強和母親一直在這裡住着而耽誤了,本來張強準備找好了地方就搬出去的,畢竟這裡也只是他們暫住的,並沒有什麼產權,可是對方就這麼直接拆了也實在太欺負人了。
正當張強氣憤的時候,母親突然沒有了生息,張強心下一涼,連忙去扶母親,可是母親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生氣,雖然眼睛還是睜着的,可是已經沒有了絲毫色彩。
"媽!"
張強疼,心疼,痛徹心扉的疼,眼淚止不住的流淌下來。
好一會,張強輕輕的抱起母親,可他的眼角卻在不斷的抽搐,額頭的青筋也都爆了出來,他將母親抱到了已經變成廢墟的房子上,扒拉出了父親的骨灰,將他們放在一起,然後轉身走出了人羣。
張強知道是誰負責拆遷的,甚至他懷疑那個混蛋就是當時闖進他們家的那個混蛋之一,再加上此刻的事情,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張強已經無所顧忌了。
張強拿起一把自制的軍刺,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個因爲拆遷而富裕起來的混混家,一人高的矮牆自然攔不住張強,等翻牆進去後,發現以那個混混爲首的幾個人,竟然在院子裡吆五喝六的吃着烤肉,喝着酒水。
當看到張強跳進來後,這些地痞混混立馬站了起來,爲首的那個譏笑道,"不老實貓着還敢出來,真是找死啊。"
"嘿,忘了,他們家剛被拆了,他能去哪躲着去啊。"
"哈哈哈,張強,識相的就直接給我跪下磕倆頭,我就把你當個屁放了,然後給我滾出這個地界。否則老子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聽見沒。"混混頭耀武揚威的說道。
畢竟他現在可是靠上了一棵大樹,否則拆遷也輪不到他,再加上那位有權勢的人那可是高升調走的,自己也算和那位有點聯繫,以後在這小縣城自己也是一號人物了,混混自然心中得意。
可是他們都沒有仔細看張強的狀態,此刻的張強已經雙眼血紅,握着軍刺的右手已經因爲用力過猛而變得慘白了,"我就問你當初是不是你闖進我們家的?"
"嘿,沒錯,就是我!"混混有些得意的說道,"不怕告訴你,你那死鬼父親還是我親自捅的呢!"
"大哥威武!"
"大哥厲害!"
身旁小混混的符合讓他興奮不已,正當他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張強已經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張強的動作快的嚇人,這幾個混混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或者根本就被張強的兇猛給鎮住了,竟然被張強直接衝到了跟前。
張強也沒有客氣,軍刺直接刺進了混混的胸口,拔出,再刺入,拔出,再刺入!
足足七下!
"當初我父親是被刺了七刀,我還你七刀。"
"你,你,你敢。"混混嘴裡已經開始不斷的冒出血沫,可是混混還沒有反應過來,依舊不敢置信的逞強道,自己的精彩人生纔剛開始,怎麼會這樣。
"還有一下,是我媽的!"張強面無表情的說道,又是一下直接從混混的下顎刺進了大腦,將混混想要求饒的聲音直接憋在了心裡。
旁邊的幾個小混混已經被嚇傻了,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院子,頭都不敢回,哭爹喊孃的四散奔逃了。
"下面就是去找那個混蛋了。"張強想起了那個造成自己一家慘狀的罪魁禍首,提着軍刺就向外走去。
砰!
"啊!!!"張強猛的回過神來,發現肩頭依舊被那條鬣狗死死的咬着,而且還在不斷的撕扯着。剛剛狠勁還沒有褪去的張強看着近在嘴邊的鬣狗脖子,也狠狠的咬了下去。
半個身體大小鬣狗被張強一口一口的咬斷脖子,哪怕是這樣,鬣狗的頭依舊狠狠的咬在已經血肉模糊的肩頭上。
忍着痛將鬣狗的頭掰下來後,張強感到一陣陣眩暈,那大的不成比例的牙齒讓張強流失了太多的血液,那巨大的傷口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肯定是會有生命危險的。可是在這個地方,這個詭異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有醫院之類的東西呢。
張強虛弱的倒在了地上,眼睛越來越沉,不過視線的邊緣卻發現了數只鬣狗正快速的向自己奔來,緊接着就是頸部被貫穿的冰涼感覺和一絲越來越遠的疼痛感。
"啊!!!"
張強痛苦的喊了起來,緊接着他突然閉上了嘴,因爲他看到了不遠處正被三條鬣狗吞噬的,那個已經死亡的,血肉模糊的自己。
張強看了看自己血紅的身體,和周圍血紅的環境,以及回憶中那聲槍響,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我,已經死了。
那這裡,是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