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面色微沉,元鈺旗主頓時感覺到身邊這個少年變得危險起來,無比危險,連忙咳嗽一聲,輕聲道:“玄天師弟,我們都天不參與到各大巨頭之間的爭鬥……”
“我明白。”
江南面帶笑意,微笑道:“我是個讀書人,豈會因爲區區一點小事便動怒?元鈺師姐,你太小看我的定力了。”
鍾天舒見他依舊站在神王旗上,並沒有因爲自己下令斬殺毛遠公而動怒,不由哈哈大笑,向麾下的諸多天神真神笑道:“玄天教主,已經廢了!”
“天舒何出此言?”
一尊真神笑問道:“我聽聞玄天教主乃是諸天萬界年輕一輩第一人,未成神時便敢向建武神尊叫板,敢打未央宮長樂宮的臉面,意氣風發,一時無兩,爲何天舒說他已經廢了?”
鍾天舒擡頭瞥了神王旗上的江南一眼,冷笑道:“此人加入都天,都天是什麼地方?爲諸天萬界掃地的地方,裡面窩着的都是一羣廢物,從都天神主到下面的神魔,統統都是廢物,受氣包!一遇到戰事,都天便出來掃地,即便被人折辱也不敢出言出手!我輩神魔,求的是天大地大我最大,好男兒當縱橫諸天,馳騁萬界,要做便做一個梟雄!”
他麾下的諸多神魔露出思索之色,鍾天舒眉頭輕揚,含笑道:“玄天教主原本血性,敢於對抗神界巨頭,是個人物,我原以爲他會在神界崛起,成爲我將來爭雄道路上的勁敵。不料他拜入都天,做個洗地佬,束手束腳,早晚會慢慢磨滅了他心中的血性,磨滅他的銳氣,越來越怯懦。最終變成一個廢物,所以我才說他廢了!”
“天舒公子火眼金睛,真知灼見,令人佩服!”諸多后土天的神魔紛紛讚歎道。
“師弟,不要妄動!”
元鈺旗主連忙向江南道:“此人在逼你出手,鍾天舒是后土天獄法天王的弟子,實力極爲強大,而且后土天的獄法天王。也不是我都天能夠惹得起的人物!”
江南無奈,苦笑道:“元鈺師姐,你真的小看我的心胸了。我如今是都天的旗主,自然以都天的利益爲重,不會違反都天的規矩,你大可以放心。”
元鈺旗主見他這麼說,也自放下心來,笑道:“你剛剛加入我都天,我也是擔心你壞了我都天的規矩。”
說話之間,血神樓的一尊真神已經被煉死。一身道則和氣血被鍾天舒麾下的修士和神魔組成的大陣提煉出來,煉出一片浩瀚萬里的血海。一面大幡插在血海上,抽取真神的神血和道則,凝練法寶。
這面大幡赫然是一件尚未完全煉成的神主之寶,用真神的血和道則滋潤之後,磅礴的威能漸漸四溢,很是驚人。
大幡顯然是一種魔道的邪門法寶,血神樓的那尊真神被煉死之後。幡面上竟然出現那尊真神的影子,面孔扭曲,在幡面中掙扎。顯得痛苦萬分,卻是這面大幡,連他的神性也給吞噬,煉入幡中,成爲大幡中的一個幡靈。
江南看了一眼,只見那面大幡之中已經有七八尊真神的虛影,應該是被煉死的真神。
沒過多久,血神樓的勢力便被一網打盡,所有的真神包括血神樓主統統被大陣煉死,鍾天舒收兵,進駐血神樓的領地,命令大軍駐紮下來。
有人來報,道:“冥土之中也有血神樓的駐地。”
鍾天舒當即命兩尊真神率衆殺向冥土,斬草除根,而剩下的神兵神將則在血神樓的領地中大肆搜刮,搜尋血神樓的寶庫、靈脈,大肆洗劫,隨即又大興土木,打造富麗堂皇的神宮神殿,整合血神樓麾下的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神國,追殺血神樓餘孽。
而在戰場遺址之中,十萬魔山倒伏,一個個虛空洞口在吞噬中天,那是真神交手留下的痕跡,久久難以平復。
“洗地旗主,還不洗地?”一尊后土天的天神擡頭看向空中的大旗,大笑道。
“於芳天神,不用再打擊他了。”
鍾天舒坐鎮在一座剛剛打造的神宮之中,笑道:“此人已經廢了,何必落井下石。”
江南充耳不聞,元鈺旗主臉色微沉,道:“玄天旗主,這次是你來歷練,由你來催動補天大陣,率領我麾下的神魔修補這些虛空裂痕。”
江南當即催動神王旗遮掩虛空,只見這面大旗飛出,唰的一聲融入虛空之中,元鈺旗部的諸多神魔肩頭一抖,一面面旌旗飄起,環繞神王旗,組成一座小型的煉天大陣。
江南身後天庭浮現,無數道則飛出,密密麻麻交織不停,與虛空相容,其他神魔也各自道則飛出,相互交融,共同修補虛空。
遠古皇道極境強者寄託虛空的大道見解又浮現出來,與衆人的道則交融,讓衆人對大道的理解更加清晰,收穫頗多。
這場大戰留下的諸多虛空裂痕很快被修復一遍,虛空鞏固,江南也得到諸多領悟,所得頗多,只覺神明境界也自鞏固一分,心中頗爲歡喜。
元鈺旗部的諸多神魔飛出,以自身的法力重塑一座座雄山峻嶺,大江大河,清洗江山,過了不久,便將血神樓的領地清洗一遍,收集了諸多神屍魔屍,各種法寶殘片。
元鈺旗主上前,恭賀道:“師弟,如今你已經是合格的都天旗主了。”
江南還禮,笑道:“幸不辱命……”
“且慢!”
突然一尊后土天的真神陡然催動一件真神之寶,轟然撞向虛空,將虛空絞碎,笑道:“這裡還有一塊虛空未曾修補,洗地教主,還不趕快來洗地?”
“欺人太甚!”
元鈺旗主臉色微沉,即便是她也忍不住動怒,江南擡手,笑道:“師姐不要動怒,我都天職責所在,切莫違反。”
元鈺旗主長長吸了口氣,壓下怒氣,冷哼道:“這些傢伙簡直無法無天。實在可惡!”
江南祭起神王旗,與諸多元鈺旗部的神魔將那尊后土天真神轟破的虛空洞口修補一遍。鍾天舒慵懶的坐在神宮的寶座之中,笑道:“江教主,今後再有大戰,是否高聲叫一聲玄天教主,出來洗地,教主便會出現?”
江南笑容滿面:“鍾道兄但有所請,江某自然會應聲趕到。”
鍾天舒哈哈大笑。環視左右道:“這人真的已經廢了!”
元鈺旗主大旗一展,將麾下諸多神魔收入旗面之上,與江南一起離去,這女子磨牙道:“真想狠狠揍這廝一頓!”
江南勸道:“師姐切莫違反了我都天的規矩,我都天只負責洗地,超然事外,若是也牽連到神界巨頭之間的爭鬥之中,離我都天覆滅也就不遠了。”
元鈺旗主看他一眼,撲哧笑道:“你如今比我還像是都天旗主,反倒教訓我來了!好。放過這混球,咱們去其他戰場!”
她駕馭神王旗離開。沒過多久便來到另一處戰場,只見這裡赫然是聖天大尊建立的神朝與中洲神朝交戰之地,不過這一次沒有出現神尊級別的大戰,但卻有神主參戰,大戰連天,殺得萬萬裡虛空粉碎,驚人至極。
附近還有各大勢力的神魔駕馭一艘艘樓船浮在半空中觀戰。這些中天的大勢力並未參與到其中,而是觀摩戰事。
江南與元鈺旗主將大旗展開,站在旗面之上。等待大戰落幕,元鈺旗主笑道:“我都天有個好處,便是不會遭到莫名的攻擊……”
突然,她看到江南在打量自己的手掌,突然向虛空中輕輕一按,隨即收手,不由好奇萬分,笑道:“師弟,你在做什麼?”
江南笑道:“有隻小蟲子叮咬我的手,着實討厭,被我拍飛了。”
元鈺旗主心中狐疑,暗道:“你已經是神明,哪裡有什麼小蟲子能叮咬你?”不過江南這麼說,她也不好追問。
而在此時,血神樓的舊址之上,鍾天舒坐鎮在神宮之中,只見神宮前方,一尊尊天神真神正在以自身的道則淬鍊那口大幡。
突然,一隻巨大的手掌憑空破開虛空,將神宮打得粉碎,一掌狠狠蓋向鍾天舒的頭頂,澎湃的氣浪霎時間將神宮的碎片清掃一空,四下翻飛出去!
鍾天舒遇襲,反應迅速無比,當即怒吼一聲,頭頂兩重天庭浮現出來,護住頂門,擡手便向那隻大手拍去。
轟隆——
兩隻大手碰撞,鍾天舒四周方圓千餘里的虛空一下子蒸發,大地沉降數百里,只剩下鍾天舒足下的土地,豎立如柱。
哇——
鍾天舒吐血,手掌砰地一聲炸開,總算將那隻手掌接下,卻在此時,只見虛空一震,一尊蒙面的神魔走出虛空一拳轟來,鍾天舒硬接這一拳,被震得吐血,倒飛而出,突然他身後虛空一震,又有一尊蒙面的神魔走出,一掌印在他的後心之上。
鍾天舒肉身嘭的一聲炸開,血肉呼啦啦飛動,在遠處凝聚肉身,心念一動,厲喝道:“百聖幡!”
那件大幡突然震動,從諸多天神真神的道則包圍中飛向鍾天舒,諸多天神真神見狀,紛紛飛身前來相救。
卻在此時,只見一道虹光飛出,唰的一聲將那大幡一卷,那件尚未徹底煉成的神主之寶頓時不翼而飛,消失無蹤。
而那兩尊蒙面神魔在衆人趕來之前各自噴出兩道神光,圍繞鍾天舒連連刷去,頃刻之間鍾天舒周身的法寶、衣衫刷了一空,赤條條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兩尊蒙面神魔身形一動,兩面夾擊而至,鍾天舒奮力抵抗,天庭之中又有數件真神之寶飛出,威能浩瀚,不料這幾件真神之寶剛剛飛出,便見神光一閃,幾件法寶統統消失不見。
兩尊蒙面神魔圍上來,頭頂又各有四尊神魔飛出,也是蒙上面孔,看不清面目,共有十尊蒙面神魔,圍繞不着一縷鍾天舒拳打腳踢,亂拳轟出,亂腳踩下!
諸多后土天的天神真神怒吼,各種法寶鋪天蓋地般砸下,卻見半空中神光連連繞動,將諸多法寶清洗一空,后土天的諸多天神真神呆了呆,只見那一道道神光向自己捲來,頃刻之間便將衆人扒個精光。
“催動大陣,快催動大陣!”一尊老真神連聲厲喝道。
陣法尚未結成,只聽潮聲澎湃,只見那十尊蒙面神魔又變成兩人,在大陣尚未合攏之前身化神光飛出大陣,只留下四仰八叉躺在半空中的鐘天舒。
鍾天舒如同被無數頭蠻牛蹂躪了一般,骨斷筋折,口中神血一口接着一口噴出。
那兩尊蒙面神魔在諸多神宮神殿之中穿行,一道道神光掃過,將血神樓寶庫中的諸多財富和靈液靈石席捲一空,後方諸多天神真神殺來,那兩尊蒙面神魔卻不與他們纏鬥,身化神光遠遁而去,速度之快,即便是真神也追之不及。
“敢與我后土天作對,你到底是誰!”鍾天舒勉強鎮壓傷勢,掙扎起身,厲聲喝問道。
只聽一個大笑聲遙遙傳來,中氣十足:“蒙面人!”
鍾天舒聞言,仰天噴出一口神血,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