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孩子!”雲風揉了揉雲未央的髮絲,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各種細節,說起來也太長了,你只需知道,你母親是個偉大的女子,這就夠了!”
雲未央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你放心,你母親當年與龍華帝並無暖昧私情!”雲風顯然是知道雲未央最想問什麼, 便是直接告訴了她最想知道的。
“爹爹,你……”雲未央也是訕訕的臉紅了。
父親這麼的直接,也會叫她不好意思的好不好,她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爹爹不用看也知道了自己最想問什麼。
“那麼爹爹, 你和母親當年一定很相愛吧。”雲未央笑着說道。
表哥告訴過她,父親的求生意志一直都很弱,想來是跟母親有關,所以她希望爹爹能夠多多的回憶與母親當年的美好,這樣父親會不會更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你母親啊……”出乎意料的,雲風並沒有像雲未央想象中的陷入到一副多年前的懷春少年的表情,而是露出了與龍華帝那相似的深沉而又虔誠的神態,“你母親當年真是個風華絕代的女子,我仰慕她,崇拜她,她是我的女神,我生命中的曙光,我唯一的信仰……”
雲未央震驚了,父親說的話, 竟然是跟龍華帝一樣一樣的!
她原以爲父母因爲相愛而結合,那麼父親想到母親的時候,總該是跟‘龍華帝’那種仰慕者的反應不一樣的,但是卻沒想到的是,兩人所說的話,卻是並沒有什麼本質區別。
雲未央都是忍不住的懷疑,難不成父親跟龍華帝一樣,也不過就是母親的仰慕者,可是如果是這樣,那母親爲什麼還要嫁給父親跟父親生兒育女?
母親啊……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啊!
‘行了,當年的事不是一時半會兒說得清楚的,你要是真想聽,以後我再找個機會給你說!你表哥很擔心你,你去找你表哥說會兒話,讓他放心!”雲風拍了拍雲未央的肩膀便是催促雲未央去找月落凡。
……
落月閣書房之中。
“你來了……?”一襲若有若無的暗香襲來,月落凡不用看,便是知道雲未央來了。
“表哥。”雲未央走到了月落凡的面前,來的路上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昏迷這段時間所有的事都是交代清楚。
其實她也明白, 就算她不說,表哥只怕也是知道的,看父親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了,自己在龍華帝的地宮昏迷一月有餘,龍華帝不可能不送信給父親說明緣由叫父親安心。
“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龍華帝的地宮,龍華帝將我照顧得很好,沒有虧待我。”雲未央說完這句話,便是誠懇的發誓:“表哥,我向你保證,下一次,未央不會這樣冒險了。”
“我沒有怪你。”月落凡的聲音依然還是那麼清清淡淡,彷彿是聽不出任何情緒一樣,“你做出任何決定,都是你自己的選擇,旁人都沒有資格插手……我只希望,來日你做事,多多的考慮到親人,像今日義父尋死,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表哥,你不懂我。”雲未央深深地凝視着月落凡淡漠無情的眸子,
堅定的說着:“在未央的心中,父親的重要性與我自己一樣,但是龍華國千千萬萬的人,同樣也是在未央的心中!”
“表哥,未央雖然不懂什麼是男女之情,但是卻知道,什麼是家國之愛!”她咬緊了牙,堅定道:“這次的事,就算是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會那麼做!”
“一個人可以沒有自己的那點小情小愛,但是卻不能夠沒有家國之愛,沒有天地之愛!心中沒有大愛的人,就算是修煉到了最爲頂尖的層次,也不過就是一個修爲高深的怪物罷了,根本不配稱之爲人!”
少女那稚嫩的臉旁,堅定的眼神,彷彿都是在此刻鍍上了一層光輝一樣,顯得是那樣的耀眼奪目。
就好像她那柔弱的肩膀,卻有着承擔起萬民蒼生的勇氣和力量一樣,叫人心生敬畏!
看着這般耀眼的雲未央,月落凡的心,彷彿都是在這一刻顫抖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麼一個淡漠無情的人,甚至是除了自己的修煉,他都是未曾將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因爲在他的眼中,唯有修道,唯有變得強大,唯有追求那永生之道,纔是唯一!
至於那所謂的男女之情,在他眼中更是荒誕可笑,凡人的生命不過是浮沉一般短暫,短短几十年便是執着那煙花般的愛情,可是修道者的歲月漫長,千萬年也不爲過,所謂的男女之情,終歸會隨着雲煙散去,在他看來便是那般的虛無縹緲!
但是眼前這個小小的女子,這個他總認爲需要他照顧的小小女子,卻這般堅定的告訴他,她雖然不懂什麼是小愛,但是卻明白什麼是家國大愛,什麼是對天地的永恆之愛!
這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她是真的要用自己柔弱的肩膀去承擔那些責任,去用一顆大愛之心去愛着那些黎民蒼生!
“罷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背過了身去,仰望着漸漸灰暗的天空升騰而上的清冷絕世明月,幽幽的道:“你若是這般堅持,也就罷了,只是日後再遇到這種事情,量力而爲便是。”
雲未央輕輕地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很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和表哥的個性實在是相差甚遠,表哥實在是太過淡漠無情,除了他必須要肩負的責任,似乎是對這天地間的一切都是毫不在意,就算是這龍華國的所有人都死了,只怕表哥就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但是她跟表哥卻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的心,容得下這天地萬民,容得下這黎明蒼生!
大愛在於守護,這也是她前進的動力,縱然艱難,卻也無悔!
……
雲未央出了月落凡的書房之後,便是去房間看了下父親,離開之前,表哥告訴她他給父親用了一種新藥,父親的氣色這段日子好了好多。
雲未央仔細的看了躺在牀上休息的父親一眼,便是高興地發現父親的氣色的確是要比從前好上很多,雖然父親神色依然頹然,但是似乎比從前更多了一點力量。
“父親……”雲未央靜靜地在牀邊坐了下來,執起父親的手貼在了臉邊,“父親你放心,女兒現在已經是三星大靈師了,女兒很快便會成爲靈王, 到
了那個時候,女兒會將整個戰府都給你打下來!我就不信會找不到能夠讓你痊癒的解藥!”
說罷,雲未央便是放下了父親的手,小心的塞回到了被子裡面,轉身輕手輕腳的走出了房間,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門。
而直到雲未央的氣息徹底的消失在門前後,那個清冷如皓月的身影忽然神秘的浮現在了窗前,而牀上沉睡過去的雲風也是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落凡?”雲風從牀上撐起身子,眉頭深鎖,聲音有些焦慮。
“義父你放心,我沒有跟表妹說你身體的情況。”月落凡走了過來,神色有些難言的憂傷,他沉聲問道:“義父,你真的不打算告訴表妹你的身體情況,給表妹一個心理準備嗎?”
“落凡,正是因爲她是我最愛的女兒,所以我纔不能告訴她……”
雲風長長的嘆息着:“若是她知道,那件事與你有關,也是你給我的丹藥,以她的性格,只怕是要鑽牛角尖的,衝動之下還不知道做出些什麼……”
“未央雖然看起來冷漠,對付敵人絕不心慈手軟,但是她本性卻是善良的,她爲了潛龍街那些不相關的百姓的安危尚且如此不顧一切,更別說是我……所以我不敢賭!”
雲風幽幽的道:“我已經時日無多了……這些日子,我希望能好好陪着她,彌補這些年疏忽於她的父愛,她只需知道我的身體在好轉,讓她以爲我有希望痊癒,只要這樣,便好。”
“義父,我明白了……”
月落凡望向了窗外清冷的潑灑光輝的明月,冷清的聲音從他的口中飄出,“好,既然義父堅持, 那我會想辦法讓你這段時間恢復到巔峰時期的實力,讓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也好……沒有遺憾……”
…………
雲家,飄雪閣。
後院之中,靠近湖心亭的北邊方向,矗立着一座素雅冷清到有些過分的樓閣,這樓閣極爲簡樸,讓人難以想象這就是大長老的孫子云寂雪住的地方。
只要是踏入到這一座飄雪閣,就會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冰雪幽寒的氣息,彷彿是隻要深處其中,精神就變得一片空茫,甚至就連人類該有的豐富的慾望都提不起來了。
雲未央來到了這裡後,也是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彷彿是有着一種寒氣從空氣中滲透了出來,侵蝕到了她的口鼻之中,使得她全身都是發寒。
不用懷疑,這裡肯定是雲寂雪住的地方,因爲雲家只有他,身上纔會有這樣冰冷幽寒的氣息。
只是雲未央進入了樓閣之後,找了許久,卻並未見到雲寂雪,只是看到了幾個在打掃着枯枝的丫鬟僕從而已。
“你們家公子呢?”雲未央隨便找了個僕從問道,她昏迷一個月,但是她與雲寂雪約戰的日子,卻從未忘記。
“我們家公子出去了,已經出去十來天了,到現在也沒回來。”丫鬟小心的說着,雲未央現在的地位不同以往,她們這些人也都是懼怕的。
“他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公子沒說,公子一直都這樣,常常出去很久,也不會跟我們說什麼。”丫鬟戰戰兢兢的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