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二咻在電梯裡向天宇問道。
“曉夜家的飯店有麻煩,聽大熊和叮噹說,他們蠍子幫今晚要放火燒店!”天宇表情凝重道。
二咻聽的驚駭,小白則是一臉剛睡醒的樣子,乍一看還真有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意思。
“大熊和叮噹?就是上次和林白一起來我們家的那兩個?還有蠍子幫是怎麼回事?上次在衚衕裡,找彎哥麻煩的人,好像就是蠍子幫衆人。”二咻撓了撓頭,問道。
三人出了電梯。
“恩,你說的基本都是事實,至於蠍子幫和曉夜他們家有什麼瓜葛,我也不知道。”
“那大熊和叮噹的話可信嗎?”
天宇搖了搖頭,回道:“這種事情人家也沒必要整我們,用老祖宗的話說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若真有其事,到了再說吧。”
說完,三人一路狂奔。
回頭且說子龍飯店。
這時已經十一點出頭,張伯和亮子看了看時間,又下車四周轉悠了一下,確認周圍無人,才吩咐小弟從麪包車裡擡出來一大桶汽油,看分量,是真下了血本。
“張伯,就這樣倒進去?”亮子看了一下拉下來的捲簾門,問道。
張伯俯身趴地,探着身子瞅向裡面。隨即起身,說道:“這地面傾斜度不怎樣,而且裡面多木質桌椅,只要將油奮力倒入,再扔根火柴頭,就成了。”
“張伯,不能用菸頭嗎?”亮子一囧問道。
“你電影看多了。汽油的燃點約415至530度,我們抽菸的菸頭,溫度爲600度,火藥的最低值爲225度。當菸頭扔到汽油裡時,在短時間內將周圍汽油加熱到汽油燃點的機率不大,所以有時會出現汽油把菸頭給弄滅了的情況,不過危險依然還是存在的。(摘自百度)”張伯瞪了亮子一眼,回道。
“還是張伯見多識廣,讀過書就是不一樣。”亮子樂呵呵的說道。
“少拍馬屁了,是不是沒帶火柴?”張伯瞥了亮子和他身後的兩個小弟一眼。
亮子面色尷尬,點了點頭。
“就知道你們這些後輩辦事粗心大意,火柴我帶了。”說着,張伯從自己兜裡取出一盒嶄新的火柴,交給了亮子。
亮子對張伯伸出大拇指,另一隻手接過火柴,奸笑着說道:“放火這麼刺激的事情,當然由我親手來!”
張伯無奈,心道:“果然是個瘋子……”
隨即,亮子一揮手,身後兩個小弟擡着汽油桶上前一步。張伯識趣後退。
“我去給你們放風,等下動作一定要快。”張伯說完,回到車子附近,東張西望。
那兩個小弟也乾脆,二話不說,像是潑水一樣,將那桶汽油倒了出去。
油的粘性大,自然不可能像流水那般順流而出,但是因爲那兩手下力道不小,所以那油灑的很開,門前一片木桌木椅腿部都被汽油浸溼。
那油由於衝力,緩緩的向前流淌。
過道本就不長,而且沒有什麼斜度,所以油流的還算順暢,甚至還有些油流到了吧檯下面。
兩個小弟灑完汽油,立刻擡着油桶往麪包車裡衝。
亮子取出一根火柴,在紅磷紙上一劃,擦出美妙的火星。
賣火柴的小女孩曾在燃着的火柴裡看見了希望和憧憬,而亮子則在跳動的火焰精靈裡看見了門後幾人的絕望。
亮子舔了舔嘴脣,面龐在火光之中顯得猙獰,甚至有些變態。
隨後,他輕輕揮指一彈,燃燒的火柴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亮子迅速竄到麪包車旁,自顧興奮的笑道:“再見了,裡面的傢伙。”
火像是叢中靈蛇,飛快的順着油跡竄向屋裡。
木桌木椅遇火,也開始燃燒。
而店裡三人此刻還在廚房,正沉浸在破鏡重圓和骨肉相認的喜悅之中。
“子龍,我做幾個菜,我們一家人好好聚聚。”梅姨破涕而笑的說道。
曉夜這時也流着淚重重的點着頭。
龍飛從口袋裡拿出根菸,點着,抹了一下淚痕,笑着點了點頭。
正當龍飛點着頭的時候,他忽然聞到了一股汽油味,眉頭緊蹙,說道:“阿梅,你這裡有汽油?”
王若梅搖了搖頭,曉夜也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老爸。
龍飛忽感不妙,立刻起身,朝廚房外跑去。
剛打開房門,龍飛便看見滿屋如泡火海,整個店裡的桌椅都已經燒着,就連那不寬的過道里,都堵滿了火。
龍飛大驚,王若梅和方夜這時也來到廚房門口,見到這幅情景,也是不知所措。
“阿梅,廚房裡沒有後門?”龍飛立刻問道。
王若梅搖了搖頭,火燒眉毛般的回道:“沒有,二樓有滅火器。”
“火勢這麼大,不頂事的。”說完,龍飛立刻拿出手機,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
另一方面,天宇他們已經跑出小區口,天宇拿出手機,又給龍飛打了個電話,還是沒打通,隨即給曉夜打了個電話,但是曉夜沒接。
曉夜的手機放在圓桌上的書包裡,這時也已經被火焰包圍。
“打電話報警!”龍飛說了一聲,立刻回到廚房,找了三條抹布,沾溼,遞給梅姨和曉夜,繼續說道:“捂住嘴。”
梅姨接過溼抹布,打了火警。
“爸,這火這麼大,再過一小會兒就燒到這裡來了。”曉夜看着勢不可擋的火焰,燒的屋內摧枯拉朽,焦急的說道。
“二樓的窗戶!”龍飛相比他們兩個鎮定了不少,如此說道。
“二樓的窗戶都安了防盜欄,跳樓出不去的。”王若梅無奈回道。
幾人正說着,只見火勢已經撲入吧檯,佔領了酒櫃,一下子將通向二樓的木質階梯引燃。
這下真是置身火海當中了。
“這樣下去我們幾個都會困死在這裡。”龍飛蹙眉說道。
“怎麼辦?”王若梅看着濃煙滾入廚房內,用溼布捂着鼻嘴,困難的說道。
“給我兩把菜刀!”龍飛鬆開眉毛,釋然說道。
“爸,這個時候你要菜刀做什麼?”曉夜也捂着溼布,艱難說道。
“與其在這裡坐以待斃,不如突出重圍!”龍飛大義凜然的說道。
“子龍,你要做什麼?”梅姨見龍飛表情毅然決然,驚問道。
龍飛沒有回答梅姨的話,而是用溼布將自己的鼻嘴矇住,在腦後打了個緊緊的結。隨即來到一個水桶前,提起一桶水便往身上倒,之後全身溼漉,拎起刀俎上的兩把嶄新菜刀。
“爸,你這是?!”曉夜被火勢又逼進廚房了幾步,見龍飛之前的動作,問道。
“這九年來,我一直沒有盡好丈夫和老爸的職責,而且……我本就該是個‘死人’。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我沒我的兄弟們那般偉大,可我……至少想守護好我的家人。”
“爸!”“子龍!”
方夜和梅姨同時驚呼。
“男兒一怒,千軍難擋!這菜刀的威力比你想象的強大……”龍飛說完,便隻身衝出廚房,躍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