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捲走的錢，還剩多少？”天宇來到小白跟前，點了根菸，吸了一口，居高臨下道。
小白伸出手指，艱難的指了指天宇方纔從他錢包裡搜出來的那疊錢，此刻正躺在不遠處的地板上。
“就那麼幾張零錢了？遊戲裡見你裝備好的過分啊，該不會都砸進去了吧？”天宇冷笑道。
“熊哥，這都快過去一年了，錢確實花的差不多了啊。”小白眯着眼，卯足勁，儘量想讓天宇聽的清楚些。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就這樣一輩子東躲西藏混日子？”天宇望着可憐巴巴的小白，無奈問道。
剛纔天宇去了屋裡，幾乎是髒亂不堪，而且那臺電腦的顯示器也還是臺式的，估計是個二手。
“我沒想過……”小白將頭埋在沙發裡，聲音喑啞的說道。
“好歹相識一場，也曾經當過兄弟，你要是不再行騙，回我那裡去如何？”天宇玩謔似的看着小白，蹲下身子，問道。
“熊哥！你說的是真的？”小白頓時來了精神，整個人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做夢！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兒！就你這德行，還指望別人能再信任你？！”天宇鄙夷的起身，把沒點多少的煙扔在地上，碾了碾，冷冷的笑道。
小白臉上的淚痕與血跡都未乾，麻木的看着天宇那張嘲諷的臉，雙手緊緊握拳，卻沒有輕取妄動。
“廢物就是廢物，要不是靠着歪門邪道，你早他媽餓死在大街了！”天宇掃了一眼小白全身，搖了搖頭，轉身朝地上那疊錢走去。
彎腰撿起，數了數，笑道：“一共九百三十七塊五毛錢。”
隨即來到阿瑟面前，拿出張二十，說道：“這二十塊是剛纔的點心錢。”
接着又抽出600塊，遞給鬍子，笑道：“剩下的，算是我來回車費加今晚住宿費的報銷。”
“拿着，別嫌少。”天宇見鬍子遲遲未收，一把塞進他口袋，說道。
阿瑟和鬍子無語，果真不是兩億的主，大概也能猜到對方之前說的是遊戲了。
“小白，哦不，馬玉……也不對，是叫‘馬奧力’吧？什麼時候你他媽的不再騙人，不當狗，挺直了腰桿做人，什麼時候纔有資格再見老子！如果想要報復我，我隨時奉陪！”天宇盯着小白的眼睛，對着他怒吼道。
阿瑟和鬍子一愣，怎麼現在演變成“光說不練”了呢？
“哎，阿瑟哥，鬍子哥，我們走吧。”天宇嘆了一氣，小聲說道。
“不是吧，就這樣走，我都看不下去了，他可是殺你孩子的兇手啊！”鬍子摸了一把自己的絡腮鬍，圓眼環瞪道。
“我有些累了……”天宇看着已不似人形的小白，閉着眼睛說道。
“反正我白來就不爽！總得讓我過過癮！”說着，鬍子提了提袖子，似乎想要動手。
天宇想到剛纔樓下大鬍子拍自己肩膀的那下，就知道他臂力不凡，要是他真出手修理了小白，那小白不死也得二級殘廢。
阿瑟撓了撓頭，一把抓住要動手的鬍子，說道：“我有個辦法能讓他終身難忘。”
說完，嘴角掛着壞笑的走向廁所。
等他出來的時候，對天宇說道：“要不你先去門外等我們？這場面估計有點重口味，怕你這種一般人接受不了。”
天宇看着阿瑟從廁所裡拿出來的東西，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甚至感覺到毛骨悚然。
“果然夠重口味。”
天宇心頭想着，便點了點頭，打算先出去迴避一下。
“鬍子扒他褲子。”阿瑟笑的十分詭譎。
鬍子會意，笑道：“阿瑟你還是改不了這種癖好。”
小白瞪着大眼，看着阿瑟手中的東西，理解不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還不待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鬍子便過來一把將小白按在沙發上，冷笑威脅道：“等下你要是爽了，可千萬別叫出聲啊！”
說完，便解開小白的褲皮帶。
“選塑料帶刺的那頭，你自己來；選木棍這頭的話，我們幫你，二選一，不難吧？”阿瑟把一根原型馬桶刷遞給了小白，笑道。
天宇嚥了口口水，立刻掉頭出了屋子，在關上門的瞬間，那扇門上好似寫着“少兒不宜，請勿模仿”的字樣。
不一會兒，屋內就傳來了各種悲慘的叫聲，倒是樓上的人還沒睡，又對着窗外吼了一嗓子：“我日哦，大晚上誰****不關窗戶啊！欺負老子沒充氣娃娃嗎？！”
果然，樓上也是朵奇葩……
大約折騰了五分鐘，阿瑟和鬍子才心滿意足的從小白的屋子裡走了出來。
“他……他沒怎麼樣吧？”天宇沒敢看向屋裡，弱弱的問道。
阿瑟搖了搖頭，笑道：“他選擇了細的木棍那頭，能有什麼事？頂多就是‘菊花’變‘葵花’了。”
“我草，那小子到最後都差點叫出‘亞美爹’了~”鬍子瞪着眼珠，滑稽的說道。
天宇摸了一把汗，心道：“什麼時候小白也有類似十月的隱藏屬性了。”
三人走下樓，上了車。
“李天宇，其實我有些搞不明白，雖然你不屬於我們這行的，但剛纔看你樣子，其實也算個狠人，只是到最後，爲什麼軟下來了呢？”阿瑟開着車，看了一眼後視鏡，問道。
“這事過了快一年了……估計以那傢伙的花錢速度，也的確沒多少錢了。”天宇說着，又翻了翻自己的褲兜，拿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不知幾張紅票子，遞給前排的鬍子，恭敬的說道，“阿瑟哥，鬍子哥，謝謝你們幫我這個忙。”
“錢你剛纔已經給過了，而且這事是離叔交代給我們的，要是拿了你的，那說不過去。”鬍子一把將錢推了回來。
“錢不用給的。”阿瑟也如此說道。
天宇點了點頭，便不再推脫。
“就那幾下，你覺得解恨嗎？”阿瑟騰出左手，摸了一把自己臉上的刀疤，突兀問道。
“我不是聖母瑪利亞，不可能事事包容，可我更是個凡人，是個人，都會犯錯。曾經我犯下一個原本無法回頭的錯，可上天還是給了我一個機會。本來，我也以爲我會恨透小白，甚至可能要他身子缺點什麼‘配件’。可是當我看着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
天宇說到這裡，最後又補充了一句，“身心雖小，有容乃大。”
“別扯這些文縐縐的啊，大鬍子我聽不懂！”鬍子哥又摸了一把自己的鬍子，悲憤道。
倒是阿瑟，笑開了懷，說道：“誰讓你小時候不好好讀書呢？他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就是‘人心雖然小，但我們不能失了心懷’。”
“哈哈哈~”聽完阿瑟的解釋，大鬍子反而笑的比阿瑟還誇張。
“怎麼了？”天宇莫名問道。
“這句話給阿瑟你不正適合嗎？哎，都多少年了，臉上的疤都快好了，也該忘掉那些江湖的恩怨了吧？”鬍子看着阿瑟說道。
“確實，但我無論如何，都肯定做不到天宇這個地步。臨走前你譏諷馬奧力的話，是故意說的吧？”阿瑟微笑着說道。
“被人數落的話，被人鄙視的眼，被人恃強凌弱的欺負，不就是想活得出彩的最好動力嗎？”
“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你仇人呢，還是你恩人……”阿瑟苦笑道。
“應該算是仇人吧，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幫我和阿雪解決了一個暫時沒辦法解決的‘麻煩’吧。”天宇想到那孩子的未來，心頭苦澀。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離叔會這般幫你了。”阿瑟深有感觸的說了一句。
一晚星空墨色，點點月光，照亮的不只是凱旋的歸途，更是幾個人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