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納特拉是出現在月輪山的,就在月溪鎮後面,在虛祖西南方向,七金山好像是在虛祖東北方向。”
剛離開人流量頗大的飯館,王炎就是意識到自己剛剛的想法不對,片刻之後他不禁眯起眼睛,既然不是納特拉的話,七金山的問題到底是誰引起的呢?
“抽時間過去看看吧。”
思索片刻后王炎打定主意,如今的阿拉德大陸,基本沒有王炎無法到達的地方,不管是天上地下還是海洋之中都是如此。
不過王炎沒有忘記自己來到虛祖的目的是什麼,他要先完成自己的任務才能抽出身去做這件事。
將計劃定下後,王炎找準方向繼續前行,找尋自己熟悉地方的同時也在對素喃這座有着千年悠久歷史的古城進行觀察。
素喃地處虛祖西南方,地勢較高,民風彪悍,是阿拉德大陸出了名的武者故鄉。
王炎初來阿拉德大陸就降落在虛祖邊陲的紅色叢林之中,那裡更靠近亡者峽谷,距離貝爾瑪爾公國與班圖族所屬的斯特魯高原不算遠。
茂盛的紅色叢林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阻擋了外部的窺視,千百年來,虛祖人就在這片高原的山谷中無憂無慮的生活着。
因爲封鎖國境少有與外界聯繫的原因,偶爾有外來人抵達虛祖,都會被這裡淳樸的民風所打動,和虛祖人打交道,根本不用藏着掖着,痛痛快快的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外來人很不明白,爲什麼虛祖人都在着了魔一般的修煉,偏偏在修煉有成之後還縮在虛祖這片區域不與外界接觸,彷彿他們生來世上的目標就只有修煉到更高的境界。
至於修煉到最高之後怎麼辦?沒有人去想這一點,或者說還沒有人能夠達到這一層次。
習武、修煉,閒暇的時候和朋友喝喝酒、喝喝茶,或者開設一處道場培養弟子後人,又或者成爲一名獨行俠四處挑戰各方高手,這基本就是虛祖武者百分之九十的日常。
和阿拉德大陸其他地方的武者相比,虛祖武者信奉的理念是不爭,這與王炎故鄉的國度施行的理念頗爲相似,再加上王炎初來阿拉德大陸降臨的地方就是虛祖,所以在王炎的心中,與世無爭的虛祖佔據很重要的地位。
即使在這裡生活的時間很短,但是王炎依舊銘記着當初在虛祖生活的點點滴滴。
有初來異界的惶恐,有系統加身時的興奮,有初遇武者時的驚歎,還有自己開始習武時所承受的苦楚以及突破時的滿足,這些經歷,又如何能讓王炎忘卻的了?
“不知道他們現在還在不在原來的位置。”
當視野中的道路以及建築,終於和印象中保存的聯繫上之後,片刻時間王炎就是找到了通往故友住所的道路所在,行走在虛祖寬闊的道路上,王炎居然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如果不是因爲當初有系統和帶來金庫的無限貓頭鷹,也許他現在依舊在虛祖一隅,或心驚膽戰,或心滿意足的生活着,哪裡還會有之後的那些事發生。
遇到竹石,是王炎初來阿拉德大陸最爲幸運的一件事。
現在想來,以他普通人的身份當初想要從茫茫無際的紅色叢林中走出那真的是異想天開,上百公里方圓的紅色叢林,對於還是普通人的他來講絕對跟迷宮差不多。
再加上裡面生活的野獸甚至怪物存在,當時的他能撐一星期都往多處說了,真以爲看過一些荒野求生的記錄就能真的獨自一人在荒野中生活?
想多了!
這裡是阿拉德大陸,有魔法有武技乃至有神明的世界!
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上,能活到自然死亡甚至都是一種奢侈的願望,除了被強者們用生命開拓出來的安全城市以及周邊,無邊的曠野,依舊是其他生物的樂園,沒有實力想在阿拉德大陸安寧長久的生存生活下去,很難。
如此胡思亂想着,王炎也沒有忘記觀察道路,他所記得的道路,還是當初金菲參加一年一度的虛祖武道大會時,他跟隨隊伍前往素喃中央區域中心廣場時記下來的。
王炎現在要去的地方則是金菲在獲得當年武道大會冠軍後獲得封賞的那處院落,雖然時隔許久,但王炎沒能忘記離開素喃時,故友們生活的地方。
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王炎眼睛眨了眨眼放慢了腳步,他感受到了陰暗中的窺視,如今王炎身處的地方是熱鬧的集市區,周圍人來人往,即使是王炎也無法感應到到底是誰在一直盯着他看,不經意的瞥一眼與長時間的注視,帶給王炎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王炎頓了一下後繼續前行,路過一處售賣糖葫蘆的小攤,他甚至有心思買上幾十上百串的糖葫蘆,除了拿起一串放在手中,其他的都被他收入到了儲物袋之中。
不去理會那剛出攤不久就賣光了糖葫蘆小販的喜悅,王炎品嚐着阿拉德大陸的糖葫蘆繼續前行,步伐雖然不快,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王炎每一步都很大,在旁人沒有察覺的時候,他七拐八拐,身形就是從街角消失了。
在王炎消失的幾秒鐘後,幾名身着緊身制服的人從四面八方聚在街邊竊竊私語,幾人都是頭戴遮住頭髮與面孔的面巾,只有一雙眼露在外面,和其他身材魁梧的武者相比,幾人的身材都是頗爲纖細,甚至有些弱不禁風的感覺。
“他發現了。”
“沒關係,前面早已經佈置好了人。”
“確定是外來者麼,不要鬧出烏龍就好。”
“百分之百確定,去他出現點偵查的人已經傳回消息,他就是從一很少有人出現的巷口中走出來的,但那是一條死衚衕,只有幾戶普通生活,應該是通過傳送陣法繞過封鎖進入到素喃城的。”
“魔法師麼?應該是了,小心點,讓盯着他的人保持距離,魔法師的爆發,沒有人能夠承受得住,即使隱身練習的很好也不能大意,魔法師的精神可是很敏銳的。”
“先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在做決定吧。”
幾人快速交談了片刻後又一次散去,值得一提的是,衣着特別的他們聚在一起,居然沒有被周圍經過的人發現,甚至沒有人投來哪怕一眼,彷彿幾人完全不存在那個位置一般。
“嗬,忍者,有意思。”
繞過街角之後王炎迅速前行了數步,還沒放鬆下來就是又感受到了目光的窺視,因爲這條道路上的人已經變少,他立刻就是找到了目光投來的位置,不過那裡空無一物,只有被人放置在店面外的無用推車一輛。
早就知曉虛祖皇室有忍者護衛的王炎,轉眼之間就明白之前的窺視到底是什麼人帶來的,瞭解了這一情況之後,王炎也是不再留意,肯定是他被無處不在的忍者們發現了不凡才會被留意,他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就行了,那些服務於虛祖皇室的忍者王炎可不打算打交道。
“進去了,他進入到了一處院落之中。”
“那不是前兩屆異軍突起奪得武道大會冠軍的金菲的別院麼,是踢館還是訪友?”
“繼續偵查,去調取金菲的資料,先別進去。”
“是!”
抵達目的地之後,當發現院落門口並沒有守衛存在,而且院落內似乎人來人往很熱鬧的情況後,王炎沒有猶豫也是從正門口進入到了曾經隸屬故友的院落,他的心中有些忐忑,如果金菲他們搬離了這裡怎麼辦?
好在這種事沒有發生,進入到院落的王炎,很快就是從院落一側有多人聚集的地方看到了久違的熟人。
並不是王炎記憶中的金菲或者竹石,而是竹石的兩名弟子之一柳宗,至於另一名弟子則是竹石的孩子竹諾,對方也在柳宗身邊。
除了兩人外,周圍的人大多都是身着貼身護甲,帶着拳套、臂鎧亦或者東方棍的格鬥家,場面亂糟糟的,王炎站在原地聆聽了一會才瞭解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原來在王炎離開虛祖之後,金菲和竹石都是擴大了收徒規模,藉着奪得當年武道大會冠軍的名頭,金菲可是招收了幾百名弟子。
弟子中有男有女,不過介於當前虛祖的情況,男女武者還是分開教導的,金菲負責教導女弟子,而竹石則是教導男弟子。
之所以如今一大堆人圍在竹諾和柳宗身邊,皆是因爲兩人是他們的師兄。
而且今天道場內要進行男女弟子切磋,每隔一月這種切磋都會進行,上月落入下風的男弟子們,在即將開始的今天都是聚在一起和兩位師兄商議即將開始的切磋人員安排情況,人一多聲音就很嘈雜,所以場面纔會顯得亂糟糟的。
混在人羣中的王炎很快就被人發現了,沒辦法,不換掉他那一身史詩布甲,王炎就像是黑夜中月亮一般顯眼,任誰看到之後都忍不住多盯他幾眼。
“大家不要怕,那些女弟子雖然上個月佔了上風,但我們那次也只是惜敗而已,個人賽、擂臺賽和團體賽,三種比賽,我們佔據後面兩種優勢,還有……”
柳宗不善言辭,鼓舞士氣的還是竹石的大弟子竹諾,他也是衆人的大師兄,擁有衆人中實力最高的五階實力,不過也僅僅初升五階而已,距離觸摸覺醒的門檻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說着說着,竹諾忽然停下來了,衆人意猶未盡,眼巴巴的望着竹諾等待他繼續的安排,卻是見他張大嘴巴站在臺階上望着後方,滿臉驚訝的表情似乎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大師兄?”
有人試探着詢問竹諾,也有人立刻回頭去看身後,想要看看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大師兄這麼驚訝。
幾秒鐘後,圍在竹諾身邊的人都是轉過頭來,將視線落在了負手而立面帶溫和笑意的王炎身上,對於這位衣着不凡甚至可以說華麗的青年,衆人對視着低聲交談皆是沒有認出王炎的身份,也就是表明王炎並不是他們自己人。
“凱里大哥?”
與同樣發現王炎並且面露驚訝之色的柳宗對望了一眼,看到了對方面上的驚喜表情後,竹諾終於確定不是自己看錯了,而是真的看到了久別的凱里大哥。
“是我,好久不見,大家都還好吧。”
王炎慢步前行,聚在他前方的衆多男弟子都是讓開道路,讓這位不凡的青年得以通過,在竹諾驚訝的話音落下後,衆人竊竊私語着,他們都不知道凱里這個名字,畢竟當初的王炎名不見經傳,也是在金菲拿到武道大會冠軍後很快就離開了虛祖,金菲與竹石自然不會和弟子們講述王炎的事情,所以這些弟子不認識王炎也很正常。
“真的是凱里大哥!天哪,你什麼時候來的虛祖,快去喊師父!”
不等王炎靠近,竹諾與柳宗兩人先後從臺階上蹦下來,擠開衆人向王炎靠近,不忘吩咐周圍聚在一起的弟子趕緊去喊竹石與金菲兩人過來。
之所以這麼驚訝,只是因爲許久沒有和王炎見面,再加上阿拉德大陸相互之間聯絡並沒有王炎的家鄉那麼便捷的原因,有很多人一輩子沒有離開家鄉所在的鄉村或城市,家鄉周圍十幾公里範圍,幾乎是他們一輩子活動的區域。
竹諾和柳宗知道王炎去了貝爾瑪爾公國的首都赫頓瑪爾發展,不過對方的現狀到底是什麼情況一概不知。
沒有飛機,沒有電話,也沒有其他的聯絡辦法,在阿拉德大陸有的時候分別也許一輩子都不能再相見。
別的不說,在目的地找不到朋友或遠親的情況下,再打聽不到對方的下落,這輩子都見不到面的情況在阿拉德大陸很正常。
“今天剛來,這麼久沒見,你倆長這麼高了。”
王炎望着已經比得上自己身高的竹諾和柳宗,當初分別的時候,兩人就和成年的王炎身高相符,但是王炎在經過身體改造之後又長高了不少,兩人還能追的上來,可想而知兩人在兩年多時間到底成長了多少。
“到底是誰啊,居然用這種語氣說話,跟和晚輩說話的一樣。”
“大師兄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呢,聽他們的話,好像是很久沒見的朋友?”
“總感覺有些事情我們不知道的樣子。”
圍着王炎三人的那些弟子們低聲交談着,去找尋金菲和竹石的弟子們早已經飛奔離去。
都是十幾歲的小夥子,正是精力充沛的時候,幾人你追我趕,都是全力跑向後院,唯恐自己落下一步,得不到率先通知師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