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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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家主人請你入席。”

這一番對話簡直是牛頭不對馬嘴,這小姑娘不會是個聾子吧,這家人也真是的,哪有找聾子來當丫鬟的,誠心給客人添堵不是。

爲了確定她是不是聾子,我扯直嗓子道:“我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了。”

說完豎着耳朵聽對面的回答,卻沒想到沒了聲音了,我猜,小姑娘應該是回去了。

我在糾結該不該去,因爲我也不是傻子,這個地方是哪兒,鬼城豐都啊,這半夜娶親諸多詭異不說,老婆婆還再三強調了一定不能晚上出去。

鼻尖的肉香又濃了幾分,不停的從我的鼻子裡鑽,這種香氣我這輩子也是第一次聞見。

要不我透過窗子看一眼,也不算違規,要是沒問題,我就去大吃一頓。

說不定現在葛青山和劉政早就入席等我了。我吞了口唾沫,這樣安慰自己。

思索再三後,我覺得出去看看,就看一眼,當下不再遲疑,藉着屋外大紅燈籠穿上了衣服。

就在這時,那道清脆的聲音再度響起。

還是那樣的不含一絲感情,那樣的僵硬,她說的話如同是放在一個個模子裡雕刻出來的標準。

“先生,我家主人請你入席!”

我下意識說:“好。”

“先生,我家主人請你入席!”

我一愣,不對啊,這婢女說的話怎麼一個音調,就跟復讀機似得。

大家都知道,每個人說話的時候是有微小的差異的,即便是同一個人,也應該有差別。

但我聽到門外這個婢女對我的邀請的聲音,卻是絲毫沒有一點變化,就像復讀機。

我可以肯定的是,我現在遇到的情況正是這樣,所以我說,門外站這個,根本不可能是人,它要麼是個復讀機,要麼就是……鬼。

我退後幾步,不在看門外是個什麼樣的光景,眼不見爲淨。

這麼一想,肚子的咕咕叫也平復了幾分,我躡手躡腳的退了回去,也不敢再躺下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趁着我睡着了跑進來,然後就站在我的牀邊或者把我掐死。

我愣愣的坐在牀上,那股肉香聞得時間長了,自己也就有了免疫的功能,不再是剛纔那種一聞到就流口水的樣子,我決定坐一會兒,等外面散席了再睡。

然而叫我沒想到是,外面熙熙攘攘的聲音突然消失了,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而那股我本來已經熟悉的肉香,變了。

我遠遠地看出去,外面的大紅燈籠還在安靜的燃燒着,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氣。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只因爲鼻尖的肉香似乎換了一種肉,而這種氣味,正是食物放在火上燒烤混合着辣椒麪散發出來的濃郁的烤肉味。

又過了一會兒,屋外傳來嘎吱一聲,開門聲響了起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李小哥,老身請你入席吃個酒可好。”

這一次我聽得分明,正是之前那個老婆婆的聲音。

我還沒搭話,她或許有些歉意,繼續道:“剛纔來請你的丫鬟不懂事,倒是叨擾了先生,你也別和她一般見識。”

我問道:“老婆婆,這三更半夜的,你家是辦什麼喜事?”

外面沉默了一分鐘左右,就在我懷疑外面是不是還是那種復讀機的時候,老婆婆說話了:“今天晚上是我二兒子的婚宴,還請你們光臨。”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站在外面的,應該是個活人了,最起碼能夠回答我的問題。

我笑着道:“那麼恭喜令郎了,這頓酒我一定會去吃的,對了,老婆婆,順便問一句,你們這裡的風俗難道是晚上娶親麼?”

外面又是一陣沉默,沉默的讓我有些惱火,這老婆婆初始見面也不是這種老年癡呆的樣子啊,怎麼問一句話要等半天才能迴應。

等了半天,外面終於說道:“對,這是風俗。”

我暗道這個地方的風俗果然比較厲害,晚上娶親,這種事情還真沒聽說過。

我從牀上站了起來,就想去開門,不過,我一愣,想到了在喇嘛村遇到的陳家父子,又想到了這老太婆之前和我說的話,停住了腳步,問道:

“老婆婆,你不是說晚上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出去麼,怎麼又叫我去赴宴了。”

外面繼續沉默,然後過了一會兒說道:“我不讓你出去,其實是因爲這裡有狼,害怕你被野狼襲擊了,現在明顯是沒有什麼狼羣的,所以可以出來了。”

我哦了一聲答應了下來,心想,不能那麼巧吧,三步兩步跨到門口,把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我沒看清,等我擦擦眼睛要再看時,已經沒了聲影。

這應該是一隻什麼鳥吧,我想。

當我朝着庭院望去的時候,這一幕着實讓我小小的吃了一驚。

外面的場景我做夢也想不到,遠遠的看去,在東廂的庭院裡,架起了一個非常高的火堆,然後火堆兩側是高高的支架,支架上還掛這個看不清的動物,如今在熊熊的烈火下不停的翻轉着,燒烤的香味正是從裡面冒出來的。

而旁邊站着的人,清一色全是衣着古典的人,他們誇張的張着嘴巴,但沒有一點聲音發出,手上各自拿了一個盤子,以及一柄小巧的叉子。

這種婚宴的現場,還真是前所未見的。

我走了過去,來到火堆旁邊,那些客人全都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愣愣的看着我,好像我臉上有朵花似的。

我訕笑道:“你們也是來做客的?”

沒有一個人迴應,他們繼續保持着張嘴的樣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火上正在炙烤的東西。

我討了個沒趣,也不惱怒,東張西望道:“我們是路過這裡的客人,剛好來參加個晚宴,你們見到另外兩個和我一樣的外鄉人了沒有?”

劉政和葛青山明顯沒有在這裡,我心想人家結婚你們窩在房間裡不出來,這樣多不禮貌啊,要不去叫叫。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火上燒烤的這個動物也差不多熟了,那堆圍着的人面露欣喜的樣子,就要上前去分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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