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野仙奇聞錄
深秋入夜,萬籟俱靜,往日的蛙鳴鳥叫早已沒有了動靜,楊家屯的每家每戶都是伴隨着太陽的西沉掌了燈。
楊家屯的屯東頭,楊老二家卻是熱鬧非凡,原因無他。因爲白日楊老二出去打草的時候,在草稞子裡面看到一隻黃皮子(學名黃鼠狼)。
這隻黃鼠狼一看就是有些個年頭了,頭上一撮小白毛,一身皮毛雖然是深秋,但是卻顯得油光鋥亮。
不到三尺長的身子,整個腰身柔軟無比,蹲在草稞子裡面正在熟睡,卻是被楊老二一鐮刀下去,把整個腰部就是割開了。疼痛之下,黃皮子尖叫一聲就是急速無比的消失在了楊老二的眼中。
本來楊老二是看到這個地方的野草高且茂盛,以爲可以多打一些草,留待冬天燒炕用的。誰能夠想到卻是無意間一鐮刀把黃皮子給割到了。
當時楊老二看到黃皮子被割成那個樣子,心裡就是直發毛,本來在東北這塊,黃皮子就屬於躲還來不及的東西。現在卻是被他給弄傷了,這要是真是成了精的話,那麼他今年這個年可就是不好過了。
心中難以定奪的時候,看着面前一大片的野草,楊老二心中雖然是想着全部打倒之後在回家,找人看看諮詢一下,可是在割了兩捆之後,心中實在是不安穩,於是收起鐮刀就是迴轉家中了。
楊家屯有一個厲害的人物,自己領着一個堂子,說是狐仙,我玩耍的時候曾經看過一眼,堂口上面供奉的是胡三太奶。
在東北,野仙分爲五類,分別是狐黃白柳灰,但是也有人習慣說現在東北只有胡黃常蟒了。白灰二仙已經是式微了,被人們都已經是給快要滅絕了。
但是說實話,白灰二仙還是存在的,只不過是在世俗裡面的已經是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所以人們不經常看到,纔會說白灰二仙可能已經是消失了。
而楊家屯裡面的這個厲害人物,跟我是親戚,只不過是沒有出五服的親戚了,但是已經沒有那麼太在意了。然而因爲在一個屯子裡面住着,低頭不見擡頭見的,所以還是經常會喊他二大爺(我父親的哥哥輩)的。
二大爺名字周樹懷,身上帶着胡家的仙家,說是胡三太奶,看病看事都是非常的厲害。屯子裡面誰家要是有個醫生看不明白的病,一般都是找二大爺。而二大爺也是厲害,基本上都是人到病除。
所以楊老二急匆匆的就回來,直接朝着二大爺家裡去了。
在院子看到二大爺的媳婦,上前着急忙慌的開口問道:“二嫂,你家我二哥呢?”
二大爺的媳婦叫劉桂花,是一個直腸子的農村婦女,但是這些年因爲跟二大爺在一起,也是知道這些事情更加的多了,所以看到楊老二的樣子,心中就知道大概什麼事情了。
因爲平常楊老二跟二大爺根本就是沒有什麼來往,雖然是一個村子裡面住着,但是也分遠近親疏的,二孃看到楊老二來了,就知道家裡一定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不乾淨的東西,在農村就是指狐黃白柳灰和清風之類,清風就是孤魂野鬼。)
“老二,家裡出什麼事了,你二哥出去了,要晚上才能回來呢。”二孃停下手裡的活,看着楊老二說道。
一聽到我二孃的話後,楊老二頓時就是在原地打轉搓着手,口中說道:“這可咋辦啊,二哥還不在家。”
“老二啊,要不這樣吧,等你二哥回來我告訴他去你家找你去,你現在先回家。”二孃看到楊老二着急的樣子,心中也是無奈。
今天二大爺去拜訪老友去了,晚上就是回來也是要喝酒了,說不上還能不能管的了呢,現在只能是先把楊老二打發回去了。
而楊老二也是看出來了,在我二大爺家裡也是沒有什麼用處了,心中還在惦記着那個黃皮子呢,也是擔心家裡別出什麼事情。
既然找我二大爺找不到,再繼續下去也是沒有什麼用處,山上的野草也是打不了了,還不如早點回去呢。
想到這裡,開口對着我二孃說道:“嫂子,等二哥回來一定要讓他去一趟啊,我在家裡等着。”
“恩,放心吧,嫂子辦事你還不放心嘛。趕緊回家裡看看吧,不要着急。”我二孃瞪了一眼楊老二假裝生氣的說道。
楊老二從我二大爺家裡走出來之後,這一路上就是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家走。可是就在回家的路上,也不知道是因爲心中有鬼,心裡發毛,還是真有什麼,總是感覺後面像是有什麼跟着一樣。
可是楊老二頻繁的回頭張望,也是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心中斷定可能是他自己太過緊張了,其實也不能怨楊老二這麼緊張。
要知道他割傷的是一個頭頂白毛的黃皮子,要是全身是黃色的話,那還好說一些。聽老人家說頭頂長了白毛的黃皮子是已經是成了精的仙。而且黃皮子的記性大,心眼小,得罪了他們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雖然楊老二沒有殺死了黃皮子,可是畢竟是傷着了。真是成了精靈的仙的話,那麼難免是要遭上一次罪的。惹到黃皮子是禍及三代的,楊老二心中着急,腳下更是緊倒騰。
回到家裡之後,楊老二人剛到門口,就敞開大嗓門喊道:“媳婦,媳婦……”
“叫她媽魂呢,老孃還沒死呢。”這時就看從楊老二家裡的房子中走出來一個腰粗體寬的東北悍婦。
楊老二的媳婦給人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這是一個潑辣無比的東北老孃們,可是知道她的底細之人,就不會這麼想了。
楊老二的媳婦是屬於那種外表強悍,內心軟弱的女人。前些年以爲身體不好,得了一種怪病,身體不受她自己控制的開始發胖起來。
原先的時候,可以說楊老二的媳婦是那種前凸後翹蜂腰肥臀的女人,屯子裡面的老爺們沒事就是喜歡逗弄她幾句,都是在心裡暗暗的意淫着。
可是自從變成這個樣子之後,楊老二的媳婦身材是一天不如一天。要是這樣的話,那也是沒有什麼說的,都是莊稼人不會太過在意長相,可是隨着身體的發胖。楊老二媳婦的身體也是一天不一天了,不是身材是身體了,因爲隔三差五的就來一場小病,常年如此,現在已經是天天吃藥維持着了。
聽到自己媳婦能夠一如往常的罵着自己,楊老二登時就把提起來的心放下來了,看到媳婦扭着***走了出來,楊老二嘿嘿傻笑的看着。
“你個死鬼,大白天的扯着嗓子嚎喪什麼,打草打完了,回來的這麼早?”楊老二的媳婦看到他那個樣子,心裡來氣,沒有好氣的問道。
楊老二聽到媳婦的話後,就是嘿嘿的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就看到楊老二的媳婦面色越加的難看,最後竟然是破口大罵道:“你瞎啊,那麼大的一個黃皮子你都看不到。你說你一天天的還能幹啥吧,打個草也能出點事。二嫂沒有說二哥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說,差不多要晚上才能回來吧,聽二嫂說出門了。”楊老二不敢頂嘴,聽到媳婦的問話,麻溜的就急忙回答道。
這一着急,就看到楊老二的媳婦臉色不是那種正常的紅色,像是被別人掐着脖子,血液淤積在臉上一般的,血紅血紅的。楊老二看到媳婦這個樣子,心中也是害怕,可別沒有招到黃皮子,先把自己的媳婦給氣死了。
於是急忙走到媳婦面前,小聲的說道:“媳婦,彆着急,這不是沒有什麼事情嗎,再說了,二哥今天晚上差不多就回來了,到時候找二哥問下就能解決了。你可別上火,你要是氣出個好歹,這以後的日子我自己可咋過啊!”
“咋過,你願意咋過就咋過,早死一天,我就省心一天。跟你過日子,老孃可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我當初怎麼就看上你這麼個蠢驢蛋子了呢。”楊老二媳婦一聽到楊老二的話,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心中卻是擔心這事可能不會這麼簡單。
甩開楊老二的手,氣呼呼的轉身就是進屋了,而楊老二也是悻悻的跟在後面,大氣不敢出。進屋之後,看到媳婦也不說話,自己就是在炕梢(炕梢就是在火炕溫度低的那頭)找個地方坐下了。
兩顧無言,天氣漸漸的黑了。而我二大爺也是慢悠悠的回來了,剛到家裡,看到我二孃坐在炕上納鞋底子呢,開口說道:“我回來了。”
“當家的,今天楊老二來了,好像是他們家出什麼事了,要你去給看看,你是不是過去一趟,我白天都答應人家了。”二孃頭也沒擡,忙着手裡的活,嘴上說道。
我二大爺坐在炕上,舒了一口氣,這一路走的都夠累的了,說實話是實在不想動彈了。於是口中說道:“等一會吧,我先歇歇腳,今天沒少喝,酒勁有點上來了。”
那時候農村窮,根本就是沒有現在的機動車,不管多遠的路基本上都是靠腳,要是白天的話,一般都是有馬車牛車什麼的,可是黑天的話,那就只能是靠着11路公交車了,雙腳走回家了。
可是我二大爺不知道的是,就在晚上楊老二和他媳婦剛吃完飯的時候,家裡就出事了。一陣*風吹過,本來收拾桌子的楊老二媳婦,卻是陡然之間像是發了瘋一般的,把手裡和桌子上面的碗盤之類的東西。
不要命一般的開始往地上亂扔開砸,嚇得楊老二咯噔一聲就是從炕上撲倒了地上。口裡大罵的說道:“你個敗家老孃們,你是不是來勁了,白天我都忍你一天了,你這到晚上你還作上了,是不是皮子緊了。”
可是楊老二媳婦根本就是像沒有聽到一樣,仍然是繼續着手裡的活動,把楊老二氣的,這是真找收拾了,上前就要一把拉過,可是誰想到平時沒有多少力氣的媳婦,竟然是手疾眼快的躲過去了。
同時就是一盤子對着楊老二扔了過來,把楊老二給嚇得啊,這要是一下子糊在臉上,那還有好。
而楊老二媳婦在扔盤子的時候,一張臉也是轉了過來,楊老二這時一看那張臉,當時就差點沒尿了。
這他媽那還是他媳婦的臉啊,整個就是一黃皮子的臉,整張臉都是像是被一個大罐子套在臉上,擠得都是向中間湊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活脫脫的化了人形的黃皮子。
楊老二媽呀一聲的,連滾帶爬的就是急忙衝出了屋子,鞋都沒有顧得穿上,就是直奔我二大爺家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