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頭霍地轉頭看去,只見修必付慢慢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更是陰沉,眼中寒光閃爍,看着銅頭道:“傷了人還想平安回去嗎?”
銅頭心中一凜,自己拼着受一點輕傷也要一招將查審淨擊敗,本想震攝一下其他人,特別是修、查兩家的人,卻不想震出了一頭惡虎,這個修必付與查審淨又是不同級別的人,就是受傷之前要贏他也要費一番功夫,何況現在受傷之後。
心中有點驚訝這個修必付眼光的銳利,在剛纔與查審淨的急速交手之中竟可察覺到自己也受了傷,這時來拾便宜。
銅頭臉上不露任何聲息,看着修必付嘻嘻一笑道:“原來是修將軍啊!看來你是要爲查公子出頭囉?”
修必付身形一長,竟直接就從座位上躍起,腳尖在地面點連幾次,幾個縱躍,眨眼間已越過了近三十丈的距離,來到校場中間,穩穩的站在銅頭對面,臉上毫無表情地看着銅頭道:“就是爲他出面又怎麼樣!你既然出來了,還想平安回去嗎?”
從武尚強及蒙挺再到一般觀戰的羣衆,可能誰也想不到,這次比武會以這種形式開局,剛開始便已是精彩紛呈,高潮迭起。
從開始丁方直接向查審淨挑戰,誰都知道結果如何,兩人武功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這只不過是丁方因爲一時的憤恨難平之下做出的不理智行動而已,本就沒什麼懸念。
但查審淨獲勝之後卻不回去休息而是直接向直成功挑戰,卻不料直成功並沒出來,而是他不知從那裡招來的銅頭代他出戰。本來衆人都以爲銅頭只不過查審淨的下一個三分,卻不料情況截然相反,查審淨成了銅頭的三分,並且是一招就分出勝負,銅頭乾淨利落將人人都看好的查審淨擊得大敗,至此衆人已看得目不暇接,大開眼界。
至此衆人都以爲會有一段低潮,接下來應該是其他少數姓氏高手交手爭鋒之時,卻不料銅頭還未回到自己座位,又被修必付攔了下來,況且這個修必付還是在本族年青一輩之中排名第二,
衆人一時都欣喜若狂,大聲狂喝起爲,恨不得兩人連話都不用說,馬上就撲上去動手,直至分出生死。
銅頭臉上笑容更盛,好象修必付說的是天大的笑話一樣,哂道:“爲什麼要回去,說真話,我本來就在等着你哪。”
修必付看着銅頭滿不在乎的表情及眼中旺盛的鬥志,心中一凜,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銅頭根本沒受傷,而是假裝受傷,只爲了騙自己出來,可這時已勢成騎虎,想退回去是絕不可能了。修必付還是陰沉冷靜的臉色,表面看不出來這一絲絲的心理變化,冷冷道:“那你就留下來吧!”
銅頭笑笑道:“我是想留在場上,可有別人不同意,看來我們只好下次再會了。”
修必付雙眼驀地眯了起來,只留一絲逢隙,精光四射地看着銅頭身後,只見葉國明不知何時已從座位走出,向着校場中走來。
旁觀衆人只見他悠閒得象留連的客人一樣,看着美麗的風景而忘記了邁動腳步,卻偏偏在眨了幾下眼睛之後,就已來到了銅頭身側,抱拳對修必付道:“修將軍,我來替他向將軍討教幾招。”
修必付眼中精光暴射,炯炯地看着葉國明,沉沉道:“是你!”
葉國明對修必付刺人的眼光毫不在乎,微笑抱拳道:“是我,我叫葉國明,還請修將軍多多指教。”指着銅頭道:“這是我二弟,剛纔得罪之處,還請包涵。”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葉國明雖還未出手,只不過是隨隨便便站在那兒,卻自有一股凌威逼人的氣勢,讓人透不過氣來,忍不住運功相抗;而銅頭卻是一股自然隨意的氣勢,既不給人以壓力,卻也讓人看不清摸不透,輕易不敢侵犯。
他們每個人的氣勢與修必付那寒冽凌厲的氣勢都是旗鼓相當,不遑多讓,甚至還要略勝半籌。
修必付瞳孔驟然收縮,眼光如針般刺向葉國明與銅頭,陰冷道:“你們要二打一嗎?”
葉國明微笑道:“豈敢,只是我要請教修將軍的高明,二弟他就回去休息了。”
銅頭嘻嘻笑道:“你兩位好好親熱,我先回去了。”
修必付冷冷道:“既然上來了,就不必再回去。”攝脣一嘯,從南邊座位中躍出了一條人影,人們只覺得得眼前一花,一個高瘦的長臉青衫人已站在了校場中間,藏在一雙濃眉下的細眼毫無表情的看着着銅頭。
這個人別的武功怎麼樣還不知道,單隻輕功這項已贏得周圍觀戰的人紛紛大聲喝彩,鼓掌叫好。
只因葉國明、銅頭、查審淨、修必付幾人並不以輕功見長,因此施展只是隨意而已,平常之人看去,並不覺得如何出奇。
而現在出來的這個人速度卻當真是快如閃電,從校場南邊到中間幾十丈距離,眨眼之間便已完成,如此驚世駭俗的輕功,衆人那裡見過,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葉國明與銅頭心中一凜,這個修必付究竟與他們有什麼仇恨,不但出動了最得力的手下連自己也親自出手,難道只是因爲與直勇爭權奪利的鬥爭,而認爲自己兩人是直家招收回來的助手。
不過修必付手下大把人材,應該還不用他親自出手纔是。
銅頭臉上笑容一凝,看着前面的青衫人,冷冷道:“來者何人?”
青衫人冷冷看着銅頭,陰沉道:“木文。”
銅頭心中一沉,試探道:“木家?”
木文冷笑道:“好讓你死得瞑眼,家師正是木家大執事,你們傷了木家三少爺及三執事,木家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報此仇恨的。”
銅頭心中暗暗一凜,想不到修星山竟搭上了木家這個龐然大物,冷冷道:“木家又有什麼!我擊敗了那麼多姓木的武者,難道還怕你一個!”
木文眼中火光暴射,語氣卻並不激動,冷冷道:“那你就拿小命來吧!”不等銅頭回答,腳步一劃,橫過三丈的距離,出現在銅頭的左側,一掌向着銅頭肩膀擊去,掌勢急疾,如被擊實,肯定是皮破骨碎之局。
銅頭一拳擊出,向着木文胸口猛轟,勢若奔雷,人卻巍然不動,完全不顧木文擊向自己肩膀的那一掌,竟是一副兩敗俱傷的打法。
木文自然是知道銅頭拳頭厲害,那裡敢與銅頭硬碰硬,急忙將手收回,凌空一個轉身,從側邊轉到了銅頭身後,一個後肘又向着銅後背頂去。
銅頭知道自己的速度不可能跟得上木文,逐也不轉身,只是向着身後也是一個後肘頂去。
木文連忙又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一轉身,又從銅頭身則轉了過去,就這樣木文圍着銅頭不停的轉着圈子,前出一腳,後出一拳,銅頭一還擊,馬上又收將回,然後又再轉到另一側出擊,只是眨眼間兩人已不知交手了多少招,卻都是木文主攻,銅頭主守。
這兩人反而比葉國明與修必付還早動手。
修必付陰沉道:“葉兄不必擔心你弟弟,還是顧着你自己吧!”說完便出手,雙手一劃,勢如蟹鉗,向着葉國明攔腰剪到。
葉國明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看着修必付的雙手,並不後退,反而前進一步,也是雙手齊出,向着修必付雙手的腕關節劃去。
四人兩對,各出絕招,招招都是致命,卻四人都是棋逢對手,拼了一個不亦樂乎。
只是一會,武尚強、蒙挺等人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妙,這四人並不象是一般比武較技,反而象是與仇人拼命一樣,招招都是向要害衝去,招招都是陰險狠毒,唯恐不能致人於死地。
只要有一方敗落,最少也是傷殘之局。
“三長老,你去提醒他們要點到爲止!”武尚強轉頭向坐在右手邊的修星山道:“他們這樣不是比武,而是拼命了。”
修星山笑道:“族長放心,我想小兒與他的部屬下手是會有分寸的,他們還不敢違反比武的規則。至於另外兩人,屬下就不敢保證了,”
武尚強淡淡道:“哦!有三長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二長老是不是也能肯定他們不會違反規則呢?”
直勇隔着蒙挺,向着武尚強道:“這兩人是神醫的朋友,小兒只是適逢其會救了他們而已,並不知道他們的個性,要不屬下這就去向他們說說,免得他們不知輕重將人都打殘了。”
武尚強淡淡道:“沒關係,既然是神醫的朋友,那應該沒問題,各位好好看下去就是。”
木文知道自己沒有銅頭的天生神力,並且又看過銅頭贏了查審淨的一戰,知道銅頭皮粗肉厚,銅頭鐵骨,並不忌自己掌力,自己唯一可依仗者只有出色的輕功,因此欺銅頭轉身不快,在銅頭周圍不停地旋轉着,伺機尋找攻擊機會。
往往是一擊之後,不管中或不中,馬上轉向其他方向,一時之間銅頭身周都是木文團團轉的身影,民不知轉了多少圈,觀衆只看得眼花繚亂,屏聲靜氣。
說實話,銅頭確實未見過這樣的打法,龍飛輕功雖好,但與銅頭試招之時,由於他武功比銅頭高過幾個境界,根本就不需要運用到輕功,銅頭又如何試過被人這樣圍着身體轉圈的打法,滑得象個泥鰍一下,抓又抓不住,打又打不着,步法又跟不上木文,並且銅頭知道,如果讓木文完全放開速度時,他轉圈還會更快,出手也會更快,那時自己就更是隻能被動防守而無力反擊了。
這時就連圍觀的人都覺得銅頭已無還手之力了。
再過一會,銅頭更是跟不上木文速度,防守不及處被木文擊中了幾下,幸好他怕銅頭神力反擊,都是一擊即退,力道不敢用盡。
不過這幾下也夠銅頭受了,特別是後背,肩膀兩下更是痛疼徹骨,再加上原來與查審淨的交手的傷勢,影響了身體的反應,以致反擊更慢了。
葉國明與修必付兩人也到了要分出勝負的關頭,由於各自對對手都不瞭解,兩人剛開始都比較謹慎,步步爲營,並不敢全力出手,但隨着交手的深入,兩人逐漸放開了手腳,招招都是攻守兼備,並且越來越激烈。
特別是修必付,每一招都是陰狠毒辣,務必要置葉國明於死地。
葉國明卻見招拆招,防守得滴水不漏,既不冒進,也不退卻,任憑修必付的進攻如驚濤駭浪,他卻如波浪之中一葉小舟,穩步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