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如洪鐘氣鬥牛,躍似龍騰站盤根。
魚人士兵熱火朝天的鍛鍊着!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春天已接近尾聲,灸熱而萬物繁榮的夏天正在漸漸逼近。
看着拜朋原上那高可及人的青草,龍飛忍不住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自從接手全部的軍隊之後,龍飛再也當不成甩手掌櫃,他一心撲在軍務之中,與其他的將領一起,終於商量出了一個整頓軍隊的方法。
全部魚人軍分爲四軍,分別是:水兵,步兵,騎兵、弓箭手。
水軍首領:直鵬飛,副首領:錢程利;步軍首領:濛鴻志,副首領:銅頭;騎兵首領:直成功,副首領:直承功、蒙尖;弓箭隊首領:葉國明,副首領:武尚齊,趙柯爲押糧官,軍需官:蒙博。
丁查傑還是如以前一樣,爲斥候隊的首領,兼龍飛的私人保鏢。
這些人直接向龍飛彙報,龍飛之下,設有兩個副職,分別是濛鴻志與直鵬飛,濛鴻志分管步軍與騎兵,直鵬飛分管水兵與弓箭兵。
實實,龍飛只是因爲要照顧到以前那些軍團的首領,不得不將武功高強的葉國明與銅頭,蒙尖等人都按排在了逼職的位置,張橫,李直等人卻是跟龍飛身邊,自從與龍飛相遇之後,在葉國明的安排之下,張橫與李直及十個倖存的宋春軍士成了龍飛的私人保鏢隊,丁查傑反而只象一個跟在保鏢隊中的嚮導了。
自分成幾軍之後,衆多的將軍責任分明,各有所責,都投入到了緊張的訓練之中,現在,沒有了那些跟在身邊吱吱喳喳的將軍,龍飛變得有空了,因此,經常溜到軍營的後面,看着草原上那長勢太過茂盛的青草,或看看藍藍的天,一站就是大半天,作爲他保鏢的李直,張橫等人自然是跟着的。
“軍師,我們回去吧!你來了很久了。”李直也象別人一樣稱呼龍飛爲軍師,他看龍飛就象看自己的一位兄弟一樣,他們就是因爲龍飛纔來到月島的,他們看到銅頭之時,本以爲龍飛也會是一位武功高強的少年,卻不料他竟連一點的武功也沒有,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綁雞之力的文弱之人,還未等他們從驚訝之中醒來,卻馬上聽到龍飛在月島的事蹟。
龍飛在戰場之上的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本來將魚人打得節節敗退的骨刺軍,竟被龍飛在不到半年的時間擊潰,如此軍事才能,當真天下少見,從一個被蒙挺擄到島上的階下囚,一躍成了魚人軍隊的最高首領,當中變化,李直等人想起來都不敢相信。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想再站一會兒。”龍飛道:“這幾天你們也辛苦了,爲了後面的戰爭,你們也該休息一下了。”
“可是……”張橫急忙道。
“張將軍不必擔心。”龍飛淡淡道:“這裡還是魚人的軍營,沒人可威協到我。”
張橫還想再說,李直卻拉着他道:“既然如此,我們全陪軍師站一會吧!”
“不行!”本來和顏悅色的龍飛突然實着臉大聲道:“爲了快要到來的戰爭,我命令你們現在回去休息。”
“這……”張橫看着龍飛板着的臉,不知如何是好,又轉頭去看李直,急道:“你來勸勸軍師。”
龍飛淡淡一笑道:“李將軍是不必擔心的,這裡是魚人軍營,難道還會有那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來這裡送死不成,戰急迫在眉捷,所以你們還是趕緊休息,以應付後面會連續不斷的戰爭爲要。”
李直卻拉着張橫的手,往後退開一步,向龍飛施禮道:“既然軍師有命,我們便回去休息,軍師自己保重。”
龍飛也還了一禮道:“李將軍放心就是,我沒事的。”
李直躬身再向龍飛施禮,硬拉着張口就要說話的張橫往營中走去。
直至走出很遠,張橫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李兄,我們回來,如果軍師出事怎麼辦?,”
李直笑道:“軍師一身所繫,何等重大,保護軍師是我們的責任,豈敢遠離。”
張橫醒悟過來,笑道:“李兄是說我們等下再轉回來?”
李直笑道:“正是!走出軍師視線範圍之後,再轉回去,現在就可以了。”
張橫與李直兩人急忙轉回身,輕手輕腳的向着龍飛所站立的位置走去。到了拐角之處,兩人都將身體藏在後面,而探頭悄悄探出。突然,兩人都象中了定身法一樣怔住了。前面是無際的寬闊草原,比人還高的蒿草鋪滿了半個草原。
而龍飛,竟不見了!
兩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如龍飛出什麼差錯,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回去見大夥了,不用別人責備,他們已先有了自殺的心意。焦急之下急忙大聲叫起來,同時向着草原之中撲去。能讓龍飛瞬間就失蹤的,只有這長着高可及人的蒿草的平原了。
可兩人喊破了喉嚨,卻不見有絲毫的迴應之聲,兩人急忙奔掠之下,自認也比身無武功的龍飛已走出了更遠的距離,卻還是沒有看到龍飛的身影,這一個這麼寬闊的平原之中,鑽進去一個人,就象是針掉大海一樣,龍飛如果有意躲藏,就是再多幾倍的人也是找不到的。
兩人再找一會,看到無望找到龍飛之後,急忙讓張橫回去報告,而李直爬上軍營的望樓之上,睜眼看着整個平原,祈求老天爺保佑,讓龍飛出現。
不一會,熙熙攘攘的聲音出現,李直一眼看去,只看在張橫後面跟着葉國明、銅頭,蒙尖,濛鴻志,直成功以及那十個宋春的士兵,急急忙忙的都往後營跑來了,直鵬飛由於在船上防備骨刺人的水兵,因上不在軍營之中。
龍飛一身繫着魚人幾萬大軍,榮辱生死繫於龍飛一人身上,他們如何不急忙,聽到張橫的彙報之後,所有將軍都丟下了手頭的事情,紛紛往軍營後面衝來了。
張橫本來只想通知龍飛所有保鏢及丁查傑這個地頭蛇,但由於事系幹大,丁查傑不敢隱瞞,也通知了葉國明,葉國明也同樣不敢隱瞞,便也通知了這將軍們。
看到李直,葉國明急忙問道:“如何,可看見軍師?”
李直搖了搖頭,慚愧道:“屬下一直盯着草原,卻沒有看到有人出入。”
銅頭道:“難道也沒看到草中有什麼異動嗎?”
李直看着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長草,苦笑道:“長草每時每刻都在搖動,都不知那些纔算異動。”
濛鴻志道:“不管那麼多了,先進去找再說,分成幾個範圍來找,半天之後,不管找得到還是找不到,都回來這裡集合彙報情況再說。”濛鴻志自交出軍權之後,心中變得輕鬆起來,不再患得患失,心智也靈活了很多,斷事比較快了。
葉國明點點頭道:“目前也只好如此的,每兩人爲一組,分頭進入,李隊長,你帶兩人還是站在望樓之上看着,那裡有異狀便支援那裡。”
李直點點頭,看着葉國明,慚愧道:“屬下無能,有負將軍重託。”
葉國明搖搖手着,道:“現在不說這些,三弟如果要單獨走開,你們也是無可奈何的,現在就緊要的是快點把他找出來,希望他不會出什麼意外。”
看着葉國明、濛鴻志、銅頭、直成功等人的背影,李直感慨非常,龍飛在衆人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重要!
其實龍飛就在這平原之中,此刻他正正靜靜的盤膝坐於長草之中,動也不動。
原來,神識自從上次被雷電所擊之後,便發生了不小的變異,再經過在葉國明現銅頭兩人比武之時的逸出護身,及爲武尚勇療傷的兩次運用,現在神識好象變得帶有了一點點的戾氣,不太聽龍飛的命令了,雖然還不至於失去控制,但龍飛卻覺得近來心情總是無端端的煩燥起來,心中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要將自己與別人燒燬。
之前,龍飛忙於與骨刺人交戰,一直無暇理會,到了現在,龍飛不敢再大意了,因此他一直想尋找一個機會來仔細的探究神識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現在空閒下來之好正是最好的時機,而這個寬闊的平原也正是最好的修煉的場所,平原之天地精氣非常充沛,就算在軍營之中,龍飛也可感覺得到天地精氣如波濤般向着自己撲來。可是以前的丁查傑粘在身邊,現在卻到了張橫與李直兩人粘在身邊,修煉神識之事,又不好被別人在旁邊觀賞,因此,龍飛才使計謀讓兩人走開。
龍飛靜下心來,開始喚動神識。
睡眠之中的神識受到龍飛的召喚,又醒了過來,這次,讓龍飛駭然的是,神識的雙眼意是呈現一片血紅,彷彿一個從修羅地獄之中出來的幽靈,透露着一股陰森可怕的氣息。
如此情況,將龍飛嚇得三魂不見了二魂,只是呆呆地盯着神識的模樣看着,就算他從沒有修煉神識的經驗,這時也知道神識肯定是發生了不好的變異了。
其實,對於神識修煉,風險一向是比練武要大的。練武之人,走火入魔之時,十萬人之中,纔有那麼一個會爆體而亡,而絕大部份都是自傷身體身體,走火入魔輕者,甚至只憑個人毅力便過渡過。但修煉神識便沒有那麼好運的,修煉之時,必須小心翼翼,如稍有差錯,便會讓神識發生變異,重傷因神識脫體而去而死亡,輕者卻變成一個殘酷而瘋狂的殺人者,最輕的也會變成一個精神錯亂的人,最後也是自殺身亡。
龍飛現在這種現象,正是神識開始變異的前兆,並是比較嚴重的一種,這是因龍飛修煉速度過快,在吸收天地精氣之時,也一併將太多的充沛於天地之間的濁氣,邪氣一併吸入體內,在神識無法辯別之下,全部照單全收,特別是那一次被雷電所擊之後,大量的邪氣隨着雷電之力進入,引得神識終於變異了。
可是,沒人指點之下,龍飛卻沒不知該如何去校正這種情況,無法可想之下,龍飛伸開雙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開始吸收起天地的精氣。頓時,平原之上那厚重的天地精氣如遇到海綿一樣,從龍飛的口鼻,全身毛孔之中狂涌入龍飛的身體之內,迅速的往神識淹沒過去。
神識遇到了精氣,就象乾柴遇到烈火一樣,兩者迅速的結合起來,不用神識的牽引,精氣自動的在神識周邊旋轉起來,開成了一個氣旋形狀的小旋渦。
這個旋渦越轉越大,越轉越大,逐漸向外膨脹着,逐漸有着爆炸的氣勢。
其實,龍飛這是在飲鳩止渴!
神識在不斷的吸收天地精氣之後,其中的一些邪氣,濁氣也會陰着洶涌而入,進入神識之中,在神識不斷壯大的同時,變異也會越來越嚴重,甚至會有吞噬龍飛的整個精神意識,讓龍飛變成一個只知用神識殺人的瘋狂之人。
氣渦在旋轉着,神從原來稀疏的氣渦,現在已變得厚重而密集了,看着那繞在神識周邊的有如一個實物圓環的氣渦,龍飛發覺得自己不知該如何將它停下來了。
神識變異之後,將龍飛嚇得忘記了上一次的教訓,上次就是因爲氣渦的旋轉無法停下,差點讓龍飛爆體而亡,結果被雷電擊中之後,切斷兩個氣渦之間的聯繫,將龍飛身體內的氣旋打散,才停了下來。
可是,一個讓龍飛又驚呆了的現象出現了,神識帶着那一個氣渦慢慢的往上升去,竟逐漸的逸出了身體之外,在龍飛的頭頂懸掛着。
而龍飛的身體之內,卻變得空空如也,就是一具被抽去的意識的空軀殼。
這也是神識變異的後果,神識變異之後,有了自主的意識,這時,神識就會自主的修煉,自主的禦敵,而不用本體的命令。
氣渦越轉越大,已大如棋盤了,卻還不知何時纔會停下來。龍飛看去,彷彿一輪灰濛濛的太陽懸持在頭頂之上。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龍飛的視野之中,正悄悄的從草叢之下向着龍飛靜坐的地方摸來,雖是光天化日之下,此人卻也是穿着灰色衣服,臉罩布巾,將自己頭臉都矇住了,只露出一雙閃爍着如狐狸般狡猾的眼睛。
看到龍飛雙手張開,盤膝坐着,姿勢怪異,顯是正在練一種奇怪功法,並且正到緊要關頭。
他是看到不正懸掛在龍飛頭頂的神識與氣旋的。
蒙臉人眼中閃過一陣喜色,幾乎要笑出來,加快了腳步,迅速的竄到了龍飛的背後,雙手一翻,拼成雙掌,向着龍飛的後背擊下。此人身佩長劍而不用,顯是因爲擔心長劍反射陽光而被人發覺。
“彭!”
蒙臉人雙掌擊實,不過,他並不是擊在龍飛背後,而好象是擊中的一種有着強烈彈性的雲朵,任他連催幾次內動,卻發現雙掌始終離龍飛身體還有着那麼一點點的距離,偏偏就不能按實。
“呀!”
一聲慘烈到極的叫聲響起,蒙臉人只覺得一陣冰寒的氣息從雙手傳入,迅速向着腦袋竄去,這股冰寒的氣流如一支尖銳的釘子在經脈之中穿行,將蒙臉人痛得幾乎昏厥過去,氣流竄入腦袋之後,那極度冰寒就要將他整個腦袋凍成了一團,這其中痛苦非常,蒙臉人怕被別人發現,拼命咬牙忍受着,但是隻一眨眼之間,他突然雙手抱着腦袋跳起來,彷彿一隻中箭的兔子一樣,迅速地向着長草深處跑去,他跑得無比快速,慘叫的聲音也是一路不斷的跟着,直到半盞茶之後,才戛然而止,就象剛纔突然叫起來一樣,停止也是那麼突然。
四野一片寧靜,好象都被這極度恐怖的慘叫嚇着了。
原來,龍飛看到蒙臉人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便知道大事不好,看到他雙掌向着自己後背擊下之後,這時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急忙命令神識帶着氣旋向着背後轉移,終於在蒙臉人雙掌擊下之前,擋在了後背之上。
蒙臉人的雙掌正好擊中的旋轉着的氣渦,龍飛只覺得心神一陣搖晃,好象有一柄鐵錘重重地擊在自己頭上一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昏了過去。
蒙臉人擊中的並不是龍飛的後背,也不是龍飛的神識,而是在神識周邊旋轉着的氣渦。氣渦受了這股大力撞擊之後,一陣晃動,突然分散開來,化作無數的細流,竟順着蒙臉人的雙手竄入他的體內,而神識受到這股大力的壓擠,一陣搖晃,竟分泌出了一種至陰至寒的氣流,跟在這股細流之後,竄入了蒙臉人的體內。
這些寒冷的氣流,本來就是引起龍飛神識變異的雜質,是龍飛吸入天地精氣之時,也跟着進入體內的邪氣,由於龍飛從未有關於修煉神識的知識,不知將邪氣過濾,因此,體內囤積了不少的邪氣,以至引神識變異。現在,這股邪氣卻被大力如擠牛奶般在壓出,進入了蒙臉人休內。在吐出這股陰寒的氣流之後,神識卻也是搖搖欲墜,迅速降落到了龍飛體內。
嗖嗖的聲音不斷響起,卻是那些聽到了慘叫聲的將軍們紛紛向着慘叫停止的地方奔去。不過,還有一人是向着叫聲響起的方向奔來的。那就是龍飛的結拜大哥葉國明,他看到誰都往那邊掠了過去,知道縱有敵人,也不用擔心,他反而想看看是什麼東西能夠令人叫得如此的痛苦。
慘叫剛響起,葉國明便已向着這邊掠了過來,慘叫還未停止,他已到了龍飛身邊。
只是,眼前的景象與葉國明的想象之中大不一樣,只見龍飛身上血跡斑斑點點,整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趴在地上,就好象正盤腿坐着之時,被人從後面用力推了一下,結果是上半身已趴到了地面,而雙腳卻互相交叉着跪在地下。
葉國明嚇得不輕,用力長嘯一聲,急忙把龍飛抱了起來,用手試他的吸呼,發現龍飛卻是呼吸平穩,脈膊平穩,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