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弟,蓮弟……”看到身邊的人從驚恐到顫抖再到滿頭冷汗,東方不敗手一揮點亮了房中的燈,一收手已將一件紅袍套在了身上。
“唔……”楊蓮亭擡手揉揉額頭,緩緩的睜開眼,撞入了一雙黑亮幽深的眸子。
“呵呵……”東方不敗笑着,纖細白皙的手拿一方帕子邊替他輕拭着額上的汗邊問:“蓮弟可是做惡夢了?”脣邊的笑愈濃,卻越發透着一股子冷氣。是啊!他東方不敗天下第一又如何,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殘缺不全的人,和他在一起自然會做惡夢。哈哈……
目光從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擺設飄過,落在了身側人身上。青絲散落,未合攏的紅袍遮不住那如玉的胸腹,兩點紅櫻在上隨着呼吸淺淺的起伏,那張略顯蒼白的臉算不得妖嬈,卻在那黑曜石般的眸子的點綴下,俊俏的勾人。他在生氣?看着那勾起的一邊脣角,揚起的冷笑,楊蓮亭在心中喟嘆了一聲。拉過撫在自己額上的手,借力半坐起來,將人攬入了懷中。這個人啊!這個願意給他一切,願意爲他死的人,是不是又開始擔心了?
“東方……”感到懷中人身子顫了一下便僵硬着不動了,楊蓮亭呢喃一聲,安撫性的輕輕的拍着。
“你,夢到什麼了?”呼吸間的熱氣一陣一陣的拂過頸脖、耳垂,麻麻癢癢的感覺好像從肌膚直接鑽進了心底,不由得放鬆了身子。東方不敗不知道蓮弟爲何突然對他如此親暱,雖有懷疑卻依然沉溺在環繞周身的溫暖中,擡手同樣抱住了身前的人。
楊蓮亭沒有回答,似乎也不需要回答了。
室內一片靜謐,直到油燈跳躍了兩下,滅了;直到旭日跨越了高山,升起;直到一縷陽光穿透了紗窗,溫暖了整個房間。
天亮了!楊蓮亭睜開眼,剛挪動一下手,麻痛的感覺傳遍全身,頓時僵住,不敢再動。突然,一股暖流從後背蔓延至全身的經絡,運行了一個周天。見他氣血不再僵硬,早已醒來的東方不敗這才收了手,一個閃身下了牀,動作迅速的褪了紅袍套上了白色裡衣。
“咚,咚,咚!”屋內人才起身,屋外已傳來了叩門聲。
“進來。”掃了眼還在牀上愣神的人,手一揮,落下牀幔,這才冷聲道。
“是。”侍女柔聲應了,低頭將洗漱用品送了進去,行了禮,頭也不敢擡的退了出去。
就在侍女一進一出間,楊蓮亭壓下腦海裡莫名多出來的一堆東西,穿好衣服下了牀,從櫃子裡取出一套暗紋牡丹紅袍。“教主,屬下替你更衣吧!”
配合的擡起手,東方不敗打量着眼前人,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同。於是,似笑非笑的問:“莫不是蓮弟在牀上才向昨晚那般喚我?”
“屬下……”若換成之前,他一定會惶恐不安,而如今卻知他不會傷自己,到不覺害怕,只略感尷尬,一時間也不知要怎麼接話。只愣愣的看着他,只覺一身紅衣的他氣勢凌人,脣邊的淺笑更使他顯得俊美雅緻,微揚的眉眼一絲媚色流轉,使人驚豔。好像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他吧!楊蓮亭想。
將他的表情收入眼底,莫名就覺得他尷尬、驚豔的樣子,比平日裡的小心翼翼及曲意逢和來得合心,當下也懶得再爲難他。“我們之間無需如此生分,蓮弟還是向昨晚那般稱呼吧!”說着,東方不敗幾步走向梳妝檯,坐了下來。
楊蓮亭舒了一口氣,擡腳走到椅子後,拿起桌上的木梳就開始替他束髮。梳着梳着,竟覺得這如綢般的青絲似比往日裡還要柔軟、黑亮,愈發讓人喜愛,手裡的動作不由的更加輕柔、小心,像呵護着什麼珍寶一般。
透過鏡面,看着身後人珍視的動作,黑亮、幽深的眸中滿是疑惑與探究,他能確定身後的人是他的蓮弟,只是給人的感覺卻不一樣了。之前蓮弟雖與他親近,卻也帶着小心、謹慎與幾分刻意,可現在……究竟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到真是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呢!看看是故做姿態呢,還是真的――喜歡上他了。蓮弟啊!蓮弟!只要你給我想要的,我又有什麼不能給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