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 這些東西讓她們整理就好了。”楊蓮亭坐在牀前,看着那在手忙腳亂的整理行李的人,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
“你不喜歡我幫你整理?”又打包好一個包袱, 東方不敗回頭看他, 那在橙色燈光下的臉龐, 說不出的柔和。
微微低下頭掩去脣邊的笑意, 低聲道:“我只是擔心你累着了!”而且再讓他收拾下去, 明日到底要帶多少包袱出門?
“沒事,不過是點小事,哪裡累得到人!”說着又攤開一塊綢布, 左右打量着四周,想着還要帶些什麼去。
“那個, ”看着興致勃勃的人樣子, 楊蓮亭輕咳一聲, 好奇道:“東方你之前出門的行禮都是自己收拾的?”
“之前?”東方不敗想都不想的搖頭,“是婢女整理的。”
怪不得!楊蓮亭覺得, 再不阻止,估計連瓷枕都得被打包起來了,於是走了過去,“東方,這些已經夠了。”掃了眼堆在一邊的包袱, 額角跳了跳, 不動聲色的將他還未打包起來的東西往外拿。
東方不敗將他的動作收入眼底, 才發現好像收拾的有些多了, 愣了一下, 然後繼續將手邊的東西打成包袱,然後坐到了桌邊。
楊蓮亭跟了過去, 截走他往脣邊送入的茶,“都要入睡了不要再飲茶了。”
“蓮弟,你此去江南只需在暗處查訪就好,不必去動他們!”任他取走茶杯,東方不敗提醒道。
只是暗訪?那完全沒必要讓他走一趟吧!“東方準備做甚麼?”
“沒甚麼,只是要將任我行、向問天留下來的釘子全部拔除。”順便,讓那些管不住口舌的人閉嘴而已。東方不敗回答的很是隨意。
楊蓮亭點頭,表示明瞭。東方不敗又與他細細的說了自己的打算及佈局。二人便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還未亮,東方不敗便將易容的楊蓮亭送下了黑木崖。三日後,黑木崖上風聲
四起,卻是神教的總管失蹤了。
這日裡,天氣有些陰沉,教主要召見教內香主之上的人。衆人皆知教主近兩日裡因爲楊總管不見,脾性愈發喜怒無常,心中無不忐忑難安。
成德殿中,東方不敗獨坐於高臺之上,周身透着冷傲的氣勢,幽暗難明的眸淡淡的掃過臺下。
衆人心中膽顫,參拜道:“日月神教,戰無不勝,東方教主,文成武德,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屬下見過東方教主!”
東方不敗依舊淡淡的看着他們,一柱香後,才緩緩的丟出一句話:“可知道本座叫你們來所謂何事?”
幾位長老交換了一個眼神,王長老道:“屬下愚鈍,請教主明示!”衆人齊呼,“請教主明示。”
“愚鈍?”冷哼一聲,東方不敗挑眉睥睨着下方:“本座倒是今日才知,原來教中全都是愚鈍之人!恩!那留你們在教中有甚麼用?”
王長老一驚,領先跪了下去,“屬下惶恐!”下一刻,成德殿中跪倒了一片。
“管理崖上守衛的是莫長老吧。”也不讓他們起身,東方不敗突然道。被提到名字的莫長老向前走了一步,心裡一突,應道:“正是屬下!”同時尋思着,自己這些日子該是沒有做過有礙教主的事情吧?
“哦!”東方不敗看都不看他,徑直道:“你既然是管崖上守衛的,那麼可麻煩莫長老告訴本座,楊總管去哪了?”
這,他是管崖上守衛不錯,可他也只管上崖的那一路明面上看守的人。楊總管不見了,怎的也算不到他頭上吧!心裡這麼想,卻是不敢說出口來,只得告罪,“屬下看守不力,並不知楊總管在教主院中怎麼就不見了,請教主責罰!”知道不能直接頂撞教主,莫長老便只得以退爲進。
“莫長老既然知錯,那便罰你在三日內尋到楊總管,如若不然,便自己到刑堂去領罰。”東方不敗卻並不理會他那一套,直接下了死命令。
刑堂?進了那裡,他怕是便出不來了。聽到此,莫長老放在袖中的手握成了拳頭,面色扭曲了一瞬,隨即低頭領命,“屬下謹遵教主令!”
“你們都起來吧!”“恩”了一聲,東方不敗開口,語氣裡不起一絲波瀾,卻讓起身的衆人不自覺的壓低了腰,不敢直視。
“另外,本座前些日子外出視察,卻遇到了我教的叛逆――向問天,你們誰願意去處理了他?”換了個坐姿,東方不敗以手託着頰,詢問道。
下面的人聽言,卻沒有人敢開口,畢竟在議事時一向時教主一個人說了算的,今日來問他們,誰知是不是有什麼因由。
“怎麼,都啞了不成?”冷冷的聲音依舊沒什麼起伏,下面的人卻分明聽出了他話中的不耐。
“但憑教主吩咐,教主說誰去,屬下等莫敢不從!”想着往常教主都喜歡自己拿注意,他們這些人向來只管照辦,賈布往前一步,如是說道。
“什麼都要本座來說,那要你們有何用?”東方不敗袖袍輕揮,直接將賈布甩了出去,目光又從其他人身上掃過,“你們也是認爲什麼都要本座去想?”
見了他那舉重若輕的一揮,各位長老堂主哪裡敢回話,最後,還是桑三娘開了口,“屬下不敢如此認爲。”又道:“屬下願意爲教主分憂,除去我教叛逆。”
此話一出,又有幾位長老堂主出來請命。
“如此,那便由鮑長老、桑長老及上官堂主一起去吧!”目光從下方滑過,東方不敗點了三個人。
桑三娘、上官雲、鮑大楚向前兩步,抱拳,“屬下謹遵教主令!”
“另,葛長老和青龍堂陳香主也給本座去尋楊總管,五日內若未尋到,同樣自去刑堂領罰!”丟下最後一道命令,東方不敗已懶得再呆在此,最後一個字落,衆人只覺得眼前紅影一閃,便已看不見教主了。
***
“你明明是魔教的聖姑,緣何要來裝成婆婆騙我師兄弟二人?”
“令狐少俠,我可從未說過自己已年過半百,這婆婆可是你自己叫的。怎……”
看着前方吵鬧的三人,暗二低聲朝馬車內問道,“方公子,可要我去將他們趕走?”
車簾被掀開了一角,車內卻是一個面色蒼白的清俊公子。“不必了,這戲倒是不錯,先看看吧!”那方公子看着三丈外的幾人,脣角勾起,帶着惡意的笑極不符合那張臉。
“大師哥,算了,我們走吧!”陸大有扶着身邊的人勸着,大師哥在華山上被成不憂重傷都還未好,要是真把這魔教的妖女惹怒了,怕是得吃虧。
“陸猴兒,上次便是因這魔教的甚麼聖姑害你受傷,如何能算了?”想到那日的情景,向來灑脫的令狐沖臉上難得的收了笑容。
“你胡說甚麼,我幾時有害你師弟?”任盈盈此時面上已是一片寒霜,本來上次在洛陽見了這小子,還覺得他隨心而動,是世間少有的灑脫之人,是以今日再次相見,見他身受重傷,本欲相幫,可誰知他竟是蠻不講理,硬是冤枉於她。她上次真是瞎了眼了。與這不分是非的人再分辨又有何意義?任盈盈擡手對着令狐沖拍出一掌,丟下一句,“讓你再胡言亂語!”便飄然離去。
“大師哥!”見令狐沖吐出一口血來,陸大有急切的叫道,大師哥本就傷着,如今更是傷上加傷,這可如何是好?這魔教的妖女簡直也太不講理了!
“戲也完了,我們走吧!”車簾落下,那方公子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