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府邸。
客廳。
周東皇坐在首位,一臉雲淡風輕的看着剛剛走進客廳的五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吳家,好像有五個聚氣六重武道修士吧?”
“怎麼只來了四個?”
“難不成……你們覺得,你們四人,便足以吃下我周東皇?”
話音落下之時,周東皇的嘴角,適時的泛起一抹揶揄之色。
現在,走進客廳的五人,其中一人是吳南勳,另外四人,對於周東皇而言,卻都是生面孔。
其中兩人,長得和吳南勳頗爲相似。
“閣下,我乃廣陵郡郡守,吳家家主,吳文濤。”
吳文濤往前站了一步,對着周東皇微微拱了拱手,自我介紹之時,看向周東皇的目光,滿是凝重之色。
還沒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他還沒覺得有什麼。
當親眼見到這個少年,他才知道什麼叫‘自信’,就好像天塌下來,都不足以讓眼前的少年色變一般。
有這等自信之人,要麼是真有實力,要麼是故弄玄虛。
然而,吳文濤一生閱人無數,卻並不覺得眼前的少年是前者,更傾向於覺得少年是後者。
“吳家二爺,吳驚濤,聚氣六重武道修士。”
在吳文濤自我介紹之後,吳家二爺也站了出來,瘦削的身形挺得如同標槍一般,但落在周東皇身上的目光,卻流露出懾人的寒光,彷彿擇人而噬。
“吳家供奉,劉一帆,聚氣六重武道修士。”
在吳家二爺吳驚濤之後,身穿一襲青袍的老人站了出來。
老人身材高大,壯碩如牛,虎背熊腰,雖然容貌蒼老,頭髮蒼白,但身體卻更像是一個年輕人的身體。
在劉一帆站出來的時候,吳南勳眼中冒着仇恨的怒火盯着周東皇,冷笑道:“周東皇,我劉爺爺,乃是廣陵郡第一強者,更修煉了三流防禦武學《寒鐵衣》,一身防禦之強,廣陵郡內,無人能破!”
“三流武學?”
聽到吳南勳這話,周東皇有些驚訝的多看了老人一眼。
據他所知,在雲陽國內,三流武學,除了雲陽國皇室和各大王府以外,便只有兩個大閥世家有。
那兩個大閥世家,都是因爲給雲陽國皇室立下過不小的功勞,所以才各自被賜予了一門三流武學。
“據我所知,三流防禦武學《寒鐵衣》,乃是雲陽國皇室賜予大閥世家劉家的三流武學……你是天武郡郡守府劉家的人?”
周東皇淡淡問道。
“不錯。”
老人傲然擡頭,彷彿以他身爲大閥世家劉家的人而自豪。
然而,周東皇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臉上的傲色徹底凝固,“放着大閥世家劉家不待,屈尊在這小小的豪門世家……依我看,你是在劉家混不下去吧?”
周東皇這一番話,落入老人耳中,無異於誅心之言,因爲他說到了老人的痛處。
大閥世家,凌駕於豪門世家之上。
一個家族,想要成爲大閥世家,至少也要有一位聚氣八重武道修士坐鎮。
而劉家,除了貴爲上等郡地‘天武郡’的郡守府,更是一個頂尖大閥世家,擁有多個聚氣九重武道修士。
在劉家,一個不可能再往前進一步的聚氣六重武道修士,雖不至於淪落到看門、跑腿的地步,卻也沒什麼地位。
劉一凡,便是這一類人。
“這小子……”
正當劉一帆被周東皇戳到痛處,面色沉下,眼中殺機閃現的時候,立在一旁的另外一個老人,已經適時的站前一步,沉聲自我介紹,“吳家大長老,吳衝,聚氣六重武道修士。”
“還有一個,也叫過來吧。”
周東皇淡淡說道。
“哼!”
劉一帆冷哼一聲,寒聲說道:“好狂妄的小子!對付你,我們四人已經綽綽有餘!”
“閣下,今日你若能在我們四人的手下全身而退,你與我們吳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吳文濤目光如電的盯着周東皇,沉聲說道。
眼前的少年,今日若能從他們吳家四大聚氣六重武道修士的手下全身而退,便不是他們吳家能惹得起的。
哪怕他的獨子被對方廢了一身經脈,他也只能將這苦楚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
“全身而退?”
周東皇蔑視一笑,“你也太看得起你們了。”
話音落下,周東皇一手擡起,從阿福手裡接過那杆重達一千二百斤的玄鐵重槍,隨後一邊掂量着手中的槍,一邊目光平靜的看着吳文濤等人。
“你們四人,一起上吧。”
周東皇仍然坐在首位的太師椅上,瞧着二郎腿,淡淡說道。
“你……你就準備坐在那裡和我們交手?”
聽到周東皇的話,再看到周東皇沒有離座而起的意思,吳驚濤面色一沉,冷聲問道。
這個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也太囂張了吧?
真當他們是軟柿子不成?
“你們,還不配讓我站起來。”
周東皇隨意掃了吳驚濤一眼,眼中的不屑,氣得吳驚濤面色漲紅,隨即身形晃動之間,第一個飛身而出,同時抽出腰間懸掛的刀鞘中的三尺窄刀。
嗡!!
看起來跟劍沒什麼區別的三尺窄刀破空而出,寒光閃爍,在吳驚濤的手中如同活了過來一般,掠出之時,宛如化作一條靈蛇,直掠周東皇的眉心。
吳驚濤出手,除了施展了吳家的不入流身法武學以外,另外也施展出了吳家的不入流刀法武學。
嗖!!
周東皇握槍的手一抖,重達千餘斤的玄鐵重槍,如同化作一道黑色閃電,在吳驚濤手中的刀距離他的眉心還有四尺之時,一槍砸在刀上。
鏘!!
“啊——”
伴隨着一聲刺耳的鐵器撞擊聲響起,吳驚濤的慘叫聲也適時的傳揚開來,鬆手捨棄窄刀的同時,他的虎口已經崩裂,鮮血淋漓。
噗嗤!
飛出去的窄刀,紮在客廳一側的柱子上面,刀身完全沒入其中,落力之強,可見一斑。
而這,只是周東皇隨手甩槍造成的後果。
“一起上吧。”
周東皇淡淡掃了吳文濤、劉一帆和吳衝三人一眼,語氣平淡如初,臉色也一如先前般平靜,波瀾不驚。
吳文濤三人,眼見周東皇一出手,便將吳驚濤擊傷,還將吳驚濤手中的刀擊飛,臉色也瞬間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現在,聽到周東皇的話,他們對視一眼,齊齊出手。
嗖!嗖!嗖!
三道身影呼嘯掠出,直奔周東皇而去。
與此同時,吳驚濤也奔到柱子旁邊,用沒受傷的左手將刀從柱子上拔了出來,準備加入圍攻大軍。
砰!砰!砰!
然而,當吳驚濤將刀拔出來,準備和吳文濤三人聯手的時候,剛轉過身來,他的耳邊已經傳來連續三聲巨響,伴隨而來的,還有兩聲痛苦的慘叫和一聲沉重的悶哼。
轉過身來的同時,眼前的一幕,更令得吳驚濤的雙腳如同灌了鉛一般,無法移動分毫。
嗖!嗖!
吳文濤和吳衝兩人的身體,被周東皇一槍一個擊飛,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到客廳一側的牆上,伴隨着兩聲‘轟隆’巨響,他們身體接觸的那一面牆壁都龜裂了開來,如同一張張蛛網般的裂縫刺眼而奪目。
兩人的身體擦牆轟然落地之時,口中鮮血狂噴,氣息萎靡,明顯失去了再戰之力。
現在,哪怕是號稱廣陵郡第一強者的劉一帆,也被周東皇一槍崩得連退十幾步,瞳孔瞪得渾圓,面色漲紅,嘴角也溢出了一縷鮮血。
“不愧是三流防禦武學《寒鐵衣》,接我隨手一槍,竟然只是輕傷。”
周東皇難得離座而起,立起身來,邁步走向劉一帆,一邊走,一邊提醒說道:“剛纔你應該沒有全力防禦,現在,給你機會全力防禦……看你的《寒鐵衣》,能否再接我一槍!”
話音落下之間,周東皇咧嘴一笑,兩排雪白的牙齒閃閃發亮。
眼見周東皇再次擡起手,一槍即將橫掃而來,深知避無可避的劉一帆,面色陡然一沉,全力催動體內真氣,施展他們劉家的三流防禦武學《寒鐵衣》。
全力施展出《寒鐵衣》後,劉一帆再次看向周東皇的目光,如同煥發了光彩,彷彿在一瞬之間變得無比自信。
“疊浪勁!”
周東皇眼中精光一閃,體內真氣一層疊一層席捲而出,帶着玄鐵重槍,如同隕石從天外劃空而落,重重的砸在劉一帆挺起的壯碩胸膛上。
施展《寒鐵衣》之人,防禦最強的地方,便是在胸口。
砰!!
玄鐵重槍落下,劉一帆的身體劇烈一震,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看到這一幕,吳文濤等人目光亮起,一度以爲劉一帆接住了周東皇這一槍。
然而,下一刻,他們的目光,卻又是瞬間凝固。
嗖!!
劉一帆的身體,在後退一步的瞬間,便如同無視地心引力般飛了出去,飛出去的速度,比吳文濤和吳衝兩人剛纔飛出去的速度還要快上幾倍。
轟!!
劉一帆的身體,如同化作一顆炮彈,穿牆飛出客廳,整個過程中沒有任何停頓,就好像那厚實的牆壁都不足以幫他的身體減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