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月深深看了西泠牧朝一眼，她現在絕對不會再幫助西泠牧朝的，反正肖以歌已經不在天山了。
面對這種人，食言而肥也不算什麼。
對於百里玄月的眼神，西泠牧朝也覺得不自在，可是他真心不想因爲這些人而與黑暗森林徹底的翻臉。
到時候，自己可能會一無所有。
他想要天下，所以，他與百里玄夜，北冥玉封，註定不會是同一條戰線的。
“月兒，我們先解決以歌和先皇先後的事情，再慢慢研究這個白無常。”北冥玉封卻不怎麼在意的說着。
他對陣法十分有研究的，不管白無常如何研究，他都有信心破解這個陣。
“好。”百里玄月猶豫了一下，便點了點頭：“一會兒繼續。”
她必須得將鏡靈術修習到天級……
接下來的幾天，百里玄月更用心了幾分，方圓百里的天地靈氣都被她吸收了，波動極大，好在這附近沒有什麼修士，不會有人與她計較。
肖以歌躺在馬車裡，一邊算計着還有幾天能到達皇城。
東離弦懷裡的小谷這時候也醒着，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幾個人。
夜離和蘇夏各自坐在角落裡，沒有什麼精神頭，他們二人輪流給小谷餵食法力，有些扛不住。
“快到了，到了皇城，朕會想辦法給小谷解決靈力問題的。”東離弦笑了笑，只要到了皇城一切就好說了。
沒有人理東離弦，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其實蘇夏很想用那顆九階神獸的內丹，卻怕被東離弦盯上，一旦被他盯上，就真的麻煩了。
他現在已經控制了小谷，要是再煉化這顆九階神獸的內丹，他們怕是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了，到時候，要翻身就更有難度了。
所以，她忍了又忍，一直都堅持着用自己的法力來餵食小谷。
她不能放棄小谷，即使讓她吸盡了自己的靈力，也不能放棄小谷的。
大不了，再回去黑暗森林尋一顆九階神獸的內丹。
“以歌，你說……月兒現在還在黑暗森林嗎？”東離弦卻對上了肖以歌，他知道只要提到百里玄月，肖以歌一定會應他的話的。
“不知道。”肖以歌笑了笑：“這個東離應該比我們更清楚吧，你的人沒有送來消息嗎？”
“要是有，朕就不問你了。”東離弦正了正臉色：“月兒姑娘爲了你可是不顧一切了。”
“嗯……”肖以歌點頭，這一點他不能否認，天下人都知道了。
百里玄月爲了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毀天滅地！
“不過……這黑暗森林真的有九階神獸的內丹嗎？”東離弦又看向了夜離：“小夜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不知道。”夜離不爽，當然不會說出來了。
不過，他手裡有一顆，再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哈哈……”東離弦笑了笑：“其實，只要有一顆九階神獸的內丹，你們二人就不用這樣給小谷餵食靈力了呢。”
蘇夏扯了扯嘴角，低頭掩了眼底的情緒，有些無奈。
九階神獸的內丹也未必能解決小谷的問題。
“不過，以我們這些人的能力，可能都取不到九階神獸的內丹了。”東離弦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着。
他懷中的小谷眯着小眼睛又睡了過去。
只要吸足了靈氣，就會甜甜的睡去，倒是很省事的一個小娃娃。
“嗯，這是一個難題。”夜離用力點頭。
“有一個人只要遇到九階神獸，就一定能拿回內丹來的。”東離弦卻笑了笑，眼睛始終眼着肖以歌。
肖以歌當然知道他說的百里玄月。
卻不接他的話。
只當沒有聽到一般。
“月兒姑娘……”夜離輕輕擰眉：“她的修爲到底有多深？連黑暗尊主都如此忌憚她？想來鎮南王將這個妹妹一直都捧在手心裡了吧。”
“嗯，當年還癡傻的時候，百里就當作手心裡的寶貝了，你知道爲什麼嗎？”東離弦的笑意變了味道，深深看了蘇夏一眼。
“哦，什麼……”對當年的事，夜離知道的並不多。
“因爲月兒姑娘與蘇夏長的極像，幾乎是……一模一樣。”東離弦倒是說的實話，淡淡笑着：“或者你見到了，就會明白了。”
夜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蘇夏，也有些震撼。
竟然是長的一模一樣。
幾個人都有了心思，一時間馬車裡又靜了下來。
回到皇城的時候，又是五天之後了。
百里玄月正與北冥玉封盤膝而坐，他們二人互相幫助，都各自衝破了天級境界，此時兩個人更是一臉的興奮。
爲了百里玄月，北冥玉封也用盡了全力。
若是放在他自己身上，可能沒有幾十年都無法突破人級瓶頸。
現在他們二人共同突破了，要救下夜離的女兒，把握更大了幾分。
“我們兩人一起去宮裡等着他們。”百里玄月走出院子，看了看天邊：“想來他們就這幾日到皇城了。”
“問問王爺他們吧。”北冥玉封一如繼往溫潤如玉，沒有半點情緒起伏。
在百里玄月面前，他一向如此。
似乎那謙和的氣息是與生俱來的。
“他們怕是不會同意吧。”百里玄月頓了一下：“大哥怕是也會一同前往，他……似乎更在意蘇夏。”
“蘇夏……”北冥玉封也重複了一遍：“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會讓這麼多人爲他不顧一切。”
“是啊……我也想知道。”百里玄月那時真的很介意肖以歌對蘇夏的一往情深。
現在也有些介意呢。
“那個蓮花池，還記得嗎？我們去看看吧。”北冥玉封突然提了起來，在那裡，百里玄月第一次出手救了他。
他那個時候真的不想泄露自己的實力。
特別是在肖以歌和西泠牧朝的面前。
只是他的皇兄逼人太甚了。
好在百里玄月那時候還算有俠義之心，竟然不顧肖以歌的反對而出手。
也因爲那樣，北冥玉宇恨透了百里玄月，甚至不惜與黑暗森林聯手，想除掉百里玄月。
“記得，當然記得。”百里玄月的眸子透過眼前的空氣似乎望見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又猶豫了一下：“是該去看一看呢。”
說着兩人便出了鎮南王府，向城邊的蓮花池邊走去。
天色已經涼了，這時的蓮花已經枯萎了，兩人並肩走在岸邊，都沒有說話。
時過境遷，百里玄月怎麼也沒想到，與自己再來這裡的人，會是北冥玉封。
“如果那時候，我不出手，你打算怎麼辦？”百里玄月擡頭看北冥玉封，這個小皇子一直都興藏不露，也很有心計的。
不過，他沒有野心，這一點讓百里玄月很願意與他接觸，沒有心裡負擔。
“嗯，當然只能自己出手了。”北冥玉封笑了笑，也低頭看百里玄月：“不過……那一次，我便想一直都保護着你了。”
“我都救你了，還用你保護我嗎？”百里玄月的笑意更深了。
“其實，我那時候就應該一直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的。”北冥玉封嘆息一聲：“也不至於讓你吃了那麼多次的苦。”
“那時候，誰也不知道你是治癒術高手啊，要是知道，我也會拉着你一起的。”百里玄月半開玩笑的說着：“不過，現在不用了，我不能一直都耽誤着你。”
“月兒，你說什麼……”北冥玉封不喜歡聽這話，如果可以，他連北冥都不要了，他就要百里玄月，她去哪裡，他便去哪裡好了！
只可惜，她不需要自己，從不需要。
“呵呵……”百里玄月無言以對了，她當然知道北冥玉封的良苦用心，更知道他爲自己付出的太多太多。
“其實……我那時不該出手救你的。”百里玄月停下腳步，望着江面，深深的嘆息一聲。
北冥玉封也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百里玄月。
江面起了風，北冥玉封將自己的外衫披到了百里玄月的肩膀上，雙手輕輕按了她的肩膀一下，不捨得挪開了。
真希望時間就定格在這裡。
一旦救出了肖以歌，他北冥玉封就要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
百里玄月低頭看了看北冥玉封的手，也抿了抿嘴角，她的心也有些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不過無論如何，她都要救肖以歌。
就算沒有九階神獸的內丹，她也要想其它辦法的。
天黑了下來，北冥玉封將百里玄月輕輕摟在懷中，那樣溫柔，就像捧着一樣寶貝，他對百里玄月，氣過惱過，甚至負氣想要不再管她，可是終是無法放手。
因爲他放不下。
肖以歌剛出事的時候，百里玄月真的將他折騰夠嗆，只是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無法接受的。
“你那時候要是出手救以歌，他能活過來嗎？”百里玄月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她一直想問，卻怕北冥玉封會在意。
“不能。”北冥玉封回答的乾脆：“除非那時候，東離弦就能拿出千年蛟龍丹。”
百里玄月心頭的結終於打開了。
那時候北冥玉封隱藏了肖以歌活着的事實，她就怨過他的。
甚至在心底想過，北冥玉封是不是見死不救！
現在他這樣回答了，真的籲出一口氣出來，一邊回手摟了北冥玉封的腰身，微微用力。
她想說什麼，卻發現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