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阪井泉水得了點空,去了趟妹妹家裡做客。
這陣子,葉昭爲了倉木麻衣出道的事忙前跑後,還得整理自己新單曲的錄音,整天忙得腳不點地。她這邊的工作也很繁重,期間還要在東京和大阪之間往返。
抽出空來以後,也終於有機會當面聽妹妹傳達關於弟弟和明婚禮的事。
一陣子不見,妹妹的兒子長得很快,眉眼也長開了一些,仔細看看,長得更像媽媽一些。孩子的名字已經取好,叫“健”,相當大衆化的名字。
取名的人是和子,丈夫開始想要給孩子取個另外的名字,不過沒能拗得過妻子,最終也就這麼決定了。
很久以前,和子曾經對阪井泉水抱怨過自己的名字“很麻煩”,所以今後如果自己也有了孩子,一定要爲他取個簡單明瞭的名字。
和子這個名字,看上去筆畫並不複雜,實際讀起來的時候,“和”用在名字裡多半念“kazu”,算是個對日本人來說也有點不易唸的生字。
讀書以後,和子常因爲要跟人解釋名字的念法覺得麻煩,因此,有段時間很羨慕姐姐“幸子”這樣的名字。
“像是叫‘由美子’或者‘美紀’之類的名字也好啊。”
青春期時,個性外向,有什麼說什麼的和子,這樣對姐姐抱怨着自己的名字。而現在,她終於如願給孩子取了“健”這個簡單明瞭的名字。
而在這其中,更加重要的,還是包含着身爲父母對孩子最樸素的期望,希望他能夠健康長大。
不過,回想起過去的事,再聽到“健”這個名字,阪井泉水覺得很有趣,也從中多少了解到了身爲母親的心情。
關於婚禮的具體事宜,和子先從父母那裡照單接收過來,再原封不動轉達給阪井泉水而已。雙親健在,兩個當姐姐的,也都對當個指手畫腳的大姑沒什麼興趣。
先前喜歡在這件事上拿內向的姐姐開涮的和子,也難得放過阪井泉水一次,大概也算是來自妹妹的溫柔。
正說着話的時候,剛纔還在睡着的嬰兒醒了過來。於是,本來跟阪井泉水說着話的和子,注意力立刻全部被他吸了過去。
自打他出生以來,和子夫婦兩個的一切都圍着孩子轉,每到這時候,不管是誰在這兒,看着一心撲在孩子身上的父母,都會有點自己顯得多餘的感想。
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是所謂的“家庭”。
“趁他醒着,姐姐也來抱一抱吧。”和子轉過臉,對她說。
“好啊。”阪井泉水說。
她從和子手裡把嬰兒接過來,托住他柔軟的身體。低下頭,凝視着嬰兒的眼睛。
“像模像樣的哦,姐姐。”和子打趣她,“將來一定會成爲好媽媽的。”
阪井泉水輕輕一笑,沒有回話,只是用充滿愛憐的動作,輕輕晃了晃懷裡的嬰兒。光這麼看,是很有媽媽的樣子。
但是要成爲媽媽,不是這樣就可以的。
和子生下小孩以後,阪井泉水在跟妹妹來往的時候,不自覺地會去想這件事。近距離看,才知道成爲母親,是件比想象中還要辛苦的事。
“所以,成爲父母這種事,是不管做多少心理準備都不會充足的,要是太有自信反而比較糟,因爲現實更加殘酷。”和子曾經有感而發。
阪井泉水看着她和妹夫有了孩子以後的生活狀況,覺得她說的很對。
並且,她在心裡想到,比起做這樣或是那樣的準備,最不可或缺的,其實是對新生命降生的期待之心。
等她從和子家裡離開,回到家裡,想起和子被孩子整個佔據的身影,阪井泉水心裡還翻涌着難以言說的柔情。
她覺得成爲了母親的和子很了不起。
葉昭晚上回到家的時候,還差十分鐘就是新的一天。不過,對這陣子來說,這個時間回家算是常態。
阪井泉水早就已經睡下了,他也不是那種晚歸以後還要已經睡下了的太太起來伺候他的所謂的亭主関白,所以一早就有言在先,到了繁忙的時節,就各自照料自己。
麻利的放好洗澡水,補了點宵夜撫慰一下肚子,葉昭輕手輕腳的回到臥室。牀頭爲他留了一盞燈。
昏暗的燈光下,阪井泉水睡着的臉龐,像是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陰影。
先前,怕把她給吵醒,葉昭晚歸的時候都去客房睡覺,後來,這件事說開以後,她就開始爲他留一盞牀頭燈。
葉昭不知道如果跟別人在一起生活,會不會有人替他留這麼一盞燈,會不會即使在睡着的時候,也希望他能在身旁。
可現在,看着她的睡顏,他從中感到一陣安心。
這盞亮起的燈,讓他不會迷失方向,也不好奇沒有答案的問題。
鑽進被窩,絲毫沒有抵抗,葉昭就被睡魔所擊敗,一整晚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鬧鐘一響,他迷迷糊糊伸手去抓,想把它摁掉。結果卻先是感覺到有熱乎乎的身體從他上方越過,另外一個人的手替他把吵人的聲音關掉了。
他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
下一秒,打算叫醒他的阪井泉水,就正對上他惺忪的睡眼。
“醒了?”明明是要被叫醒的那一方,葉昭卻先一步說了這話。
阪井泉水告訴他:“六點了。”
“哦。”葉昭別過臉,打了個不幹不脆的哈欠,“今天要去趟大阪,和關西臺的製作人見面。”
“當天能回來?”
“那還用說,一定回來。”葉昭手一伸,就勢把她給抱在懷裡,習慣的撫摸起她的背。
阪井泉水把額頭貼在他胸前,“昨天跟和子見面,聽她說了和明婚禮的事。”
這話早該在昨天晚上就說,可是昨天晚上沒有見到面。阪井泉水也渴望分享,而現階段,毫無疑問,葉昭是她分享的第一對象。
葉昭聽她說完,才插話道:“這麼說,年底可要有得忙了。”
“是啊……”她應了一聲。
無防備的時候,有隻不老實的手突然撩起她的衣襟,輕車熟路的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