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暢飲,不眠不休,直到朝陽破曉之時,已經徹底喝高的衆人才依依不捨地扔掉手中的酒杯,橫七豎八地癱躺到地上,化爲了一具具爛泥;
。 而直到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蘇鴻才悠然醒轉,搖晃了一下幾‘欲’裂開的腦袋,再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楚歌等人後,不由苦笑起來,昨晚的慶祝酒會可真夠瘋狂的,整個窖藏室裡的若干美酒幾乎都被他們給喝光了,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了,就看到滿地都是空酒瓶子,一片狼藉。 不過對於他們這些殤月空間的試煉者來說,這也算是一種宣泄‘精’神壓力的方式,不然的話,無時無刻都在殤月空間中血腥廝殺,不斷接受主宰者的生死考驗,縱使是鐵人也熬不住,早晚會有‘精’神意志崩潰的那一天,不是變成瘋子,就是殺人狂,走向極端的毀滅。 呼出一口濃重的酒氣,蘇鴻從地上爬起,先是用冷水洗了把臉,在稍稍清醒之後,這才走到別墅的屋頂陽臺上,大大伸了一個懶腰。 時值晚秋,霜凍漫野,寒風冷冽,吸一口空氣進去,立時就會透心涼,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幹這樣的傻事,但蘇鴻卻是不在乎這些,而是近乎貪婪地呼吸着郊區的新鮮空氣,把自己往躺椅上一扔,仰望着遙遠的星空,靜靜出神。 這一刻,蘇鴻就是一個普通人,盡情享受着眼下這靜謐平和的晚秋夜‘色’。 “原來你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我還以爲你時刻都會保持鎮定冷靜,殺伐果斷,不會流‘露’出任何的軟弱情緒呢。”莫子琪從夜幕中走了出來,輕聲說道。 “說得我跟妖孽變態一樣……”蘇鴻‘摸’了‘摸’鼻子,有些鬱悶地抗議道。 莫子琪聞言忍不住撲哧一笑,隨即板着臉,冷聲道:“在我眼中,你就是個妖孽變態,彷彿從來不會犯錯一樣,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最正確的決斷,很難想象你僅僅只是經歷過一次死亡之周恐怖劇情的新手菜鳥。” “從來都不會犯錯嗎?”蘇鴻喃喃低語,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悲傷。 如果從來都不會犯錯的話,他就不會沉‘迷’於遊戲之中,漠視身邊親人的感受,以致當老媽被檢查出肺癌的時候,他才驀地驚醒,平日裡老媽承受了太多的沉重生活壓力,而等他醒覺想要幫忙分擔的時候,卻是有些晚了。 如果從來都不會犯錯的話,他也不會在明知老爸是被人冤枉鋃鐺入獄的時候,自己卻充滿了自卑,猶如一個鴕鳥般將頭埋進沙裡,天天宅在家裡玩遊戲,以此來麻醉自己,過着無比頹廢的生活,眼看着出獄回家的老爸借酒消愁,頭髮逐漸‘花’白,內心充滿了苦楚,而他卻是直到過了好久才意識到這一點。 真要說起來,他已經犯了太多的錯誤,如果不是意外進入殤月空間,擁有了一次重頭來過的機會,那麼過往的一些錯誤,很可能就會成爲他一生的悔恨了。 也正因此,蘇鴻無比珍惜眼下的機會,縱使殤月空間中充斥着血腥殺戮,無時無刻都要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緣,他都不會輕言放棄,不光爲了自己,就算是爲了彌補過往,的錯誤,爲了自己的家人,他也要努力活下去,爭取在殤月空間中闖出一片天來。 因爲失去過才倍感珍惜,因爲心有珍惜纔要愈發努力,蘇鴻不想讓過往的悲劇重演,爲此他願付出一切代價,至於莫子琪口中殺伐果斷的妖孽變態形象,那不過是他向命運抗爭的一種方式罷了,如果可以的話,他更願意做個普通人,就像現在這樣愜意躺在椅子上,無憂無慮,遠離一切的血腥殺戮。 “對不起,其實我的本意不是那樣的,我……”莫子琪敏銳感受到蘇鴻身上那一閃而逝的濃重悲傷,不由神‘色’一變,剛想要開口道歉,卻被蘇鴻笑着揮手打斷了。 “好了,不用解釋什麼,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再說了,在殤月空間中妖孽變態可不是什麼貶義詞,而是褒義詞纔對,我將其視爲一種褒獎,還有就是忘了告訴你了,我可是擁有一顆狂戰士之心的男人,有着自己的野望,戰鬥彷彿天生就融入到了我的血液中。” 頓了那麼一頓,蘇鴻轉過頭來眨了眨眼睛,壞笑道:“按照小說劇本劇情,這時候我應該虎軀一震,散發出凜然王霸之氣,微微擡起下巴,呈四十五度完美仰視視角,深沉說一句哥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而你應該立馬投懷送抱應景纔對。” “想得倒美!”莫子琪沒好氣地白了蘇鴻一眼,心中涌生的那絲愧疚也被蘇鴻的惡搞給衝散了。 b市的夜空實在難言美麗,朦朦朧朧,始終籠罩着一層‘迷’霧,即便窮盡目力,也只能看到寥寥幾顆黯淡的星星,但蘇鴻和莫子琪兩人卻看得很出神,久久不語,不知過了多久,蘇鴻纔開口打破了沉默,問道:“子琪,明天跟我一起去看老爸老媽吧?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的;
。” “誰醜了?誰又是你媳‘婦’?不要‘逼’我動手!”莫子琪怒聲呵斥道,但在微微一頓後,卻又補充了一句道:“不過我想小弟了,剛好順路,一起去也行。” “好!”蘇鴻會心一笑,不再多說什麼,再次陷入到沉默中。 這一夜,風很冷,但兩個人的心又近了那麼一點,很暖。 …… 第二天一大早,蘇鴻就起身開始收拾準備了,心中充滿了興奮‘激’動,今天可是老媽出院的大日子,他一改往日的隨意‘混’搭裝扮,特意穿了一件剪裁得體的修身西服,還打了條淺‘色’領帶,再加上他在殤月空間裡血腥磨礪過後沉澱下來的氣質,兩相搭配下,整個人頓顯男人魅力,透發着難以言喻的陽剛美。 而等他從臥室裡走出來,在看到大廳裡的莫子琪後,不由眼眸一亮,微微笑了起來,只見今天的莫子琪明顯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雖然依舊還是素顏妝容,但一襲白‘色’連衣針織衫外搭圍脖藍‘色’絲巾,簡約而不失典雅,再加上絕美靚麗的臉龐以及特意披散開的如瀑黑‘色’秀髮,比過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具‘女’人味。 “我說你們兩個怎麼穿得如此正式,這是要去領證的節奏嗎?早說啊,容哥們我洗個臉,給你們捧場去!”好不容易從宿醉中醒過來的楚歌腦子還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中,在看清蘇鴻和莫子琪兩人的裝扮後,不由雙目圓睜,不假思索地說道。 “閉嘴!”心情忐忑不安,本就覺得有些不自在的莫子琪聞言不由俏臉一寒,終於找到了宣泄壓力的好辦法,一腳踩在楚歌的臉上,直接將其踩暈了過去。 可憐睡了一天一夜的楚歌剛剛睜開雙眼,還沒有鬧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再次暈了過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了…… “我們走吧!”旁邊的蘇鴻直看得嘴角微微‘抽’搐,隨即‘露’出一抹和煦的燦然笑容,說道。 當然了,在臨出發前,蘇鴻可沒有忘了順走幾件李大雷的寶貝古董,幾乎將李大雷的珍藏都給搬空了,對於治好老媽重病的劉老教授,他心裡可是充滿了感‘激’,打定主意要好好答謝一下。 b市協和醫院的特護病房裡,蘇鴻的老媽紅光滿面,‘精’神奕奕,哪裡還有半點之前病怏怏的模樣,已然徹底痊癒康復,不過相比起這個,更爲令她高興的是,蘇鴻帶來的莫子琪了,從第一眼起,她就喜歡上了這個眼神無比純淨的準兒媳‘婦’,嘴裡一個勁地念叨嘴上積德的話語,直把莫子琪羞得滿臉通紅,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在看到蘇鴻的老媽如此慈祥和善之後,她也暗自鬆了一口氣。 而在旁邊的陪護病‘牀’上,莫子琪的小弟莫子魚端坐在輪椅上,雙手託着腦袋,一雙充滿靈氣的黑眼珠子滴溜溜‘亂’轉,東瞄一眼西瞅一下,趁着蘇鴻老爸不注意,就趕忙將身前的棋盤偷偷換子,好挽回劣勢,而故意放水的蘇鴻老爸則是開懷大笑,也不追究,而是繼續下子廝殺,爺孫,倆倒也玩得其樂融融。 “姐夫!”看到蘇鴻走過來,鬼靈‘精’怪的莫子魚立馬脆生生叫道。 下一刻,整個特護病房裡頓時一陣靜寂,蘇鴻爸媽在微微一怔後,不由相視一眼,臉上都‘露’出一抹會心的笑容,而蘇鴻則是大笑一聲,‘摸’了‘摸’莫子魚的小腦袋瓜子,大聲應了下來,至於莫子琪卻是滿臉羞惱,恨不得暴打小弟一頓,只是礙於場合不對,只能在那裡乾瞪眼了。 出院手續辦得很順利,收到諸多寶貴古董的劉老教授笑得合不攏嘴,大手一揮,一路綠燈直接放行了,只是在臨出院前,叮囑蘇鴻爸媽一定要每隔一段時間來醫院複查,不過這只是例行檢查罷了,以他多年的醫學經驗,蘇鴻老媽的病已經‘藥’到病除,不會復發了。 從協和醫院出來後,蘇鴻帶着一家人直接來到了新家,在李大雷的關係下,這棟百多平的房子早就買好並裝修完,只等入住了,房子並不算多大,但已足夠寬敞,裝修也不奢華,而是頗爲淡雅樸素,倒不是蘇鴻買不起更大更好的房子,而是怕簡樸一輩子的老爸老媽住不習慣,再說了,蘇鴻總覺得房子太大了,也並非什麼好事,一家五口住個百多平的房子已經足夠了。 心情大好的老媽特意下廚,再加上莫子琪從旁打下手,很快就整出一桌十分可口的家常菜來,一家人圍成一桌,喜笑顏開,閒話家常,好好吃了一頓團圓飯。 不過這樣的愜意休閒時光,對於殤月空間的試煉者來說,永遠都是一種奢侈,就在蘇鴻準備在家裡住一晚上的時候,他‘胸’前的刺血紋身卻是微微一熱,緊接着傳來金戈戰盟盟主何守西的通話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