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看到段小小的時候,段小小正失魂落魄的從外面走進來,腳上連鞋子都沒有穿,春草還沒來得及跑過去,就感覺身邊一陣風颳過,歐陽千然已經將地上的段小小打橫抱了起來。
春草看着段小小臉上鎮定的表情,沒有敢說話,只是在身後默默的跟着。
歐陽千然把段小小放在牀上,低嘆了一聲,說,“何必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現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養。”
“你走。”段小小平靜的看了歐陽千然一眼,眸子裡沒有半點兒的情緒。
歐陽千然默了默,還是起身離開了段小小的房間。
一杯酒下肚,只覺得心裡都燒的慌,歐陽千然坐在桌邊,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裡灌着酒,不知道有多久自己沒有醉過了,不是不想,只是不敢。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外面大力的推開了,歐陽千然看了一眼來人,收回目光,又開始往自己的嘴裡灌酒。
“千然,你又何必這麼爲難自己呢?跟那個丫頭說實話,我相信她會接受的了的!”白衣道人站在歐陽千然的身邊,語重心長的說道。
“師傅,我就是不想讓她接受,我不想她再跟我回去面對那些明槍暗箭,等我有一天成功了,我會回來找她的。”歐陽千然一邊說,又一杯酒下肚。
“千然,你真的選擇回去?或許你留在這裡一年,你和她都不會這麼痛苦!”白衣道人實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徒弟受這樣的折磨。
“師傅,一年的時間太長,大禹王朝會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動,我不能因爲兒女私情,而罔顧了國家大事。”這纔是歐陽千然最痛苦的,段小小他不想捨棄,大禹王朝他不能捨棄。
“哎!或許你跟那個丫頭說了實話,她會願意在這裡等你也說不定,何苦這麼折磨彼此。”白衣道人是過來人,最是明白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師傅,我這番回去,最後是死是活都說不定,萬一我……她會更加的傷心的……”歐陽千然就是寧願讓段小小現在恨自己,也不願苦等一年,等來的卻是自己的死訊,那樣對她實在是太殘忍了。
“哎!孽緣啊!”白衣道人嘆息了一聲,“你和她註定是要經歷波折的,不過,我覺得至少要讓那個丫頭知道,她懷的孩子有問題,會傷了她的性命,你才迫不得已……”
“師傅,不必了,就讓她恨我吧……”歐陽千然又是一杯苦酒下肚,他選擇了江山,必定是要失去她的。
“算了,還是一切隨緣吧……”白衣道人說完,搖了搖頭,走出了歐陽千然的房間。
段小小自從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就開始不發一語,孩子沒有了,她心痛,可她更加心痛的是歐陽千然,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她,她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可怕,沒有任何人是靠得住的,只有自己變得強大才行。
“小姐,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哭出來就會舒服一點兒!”春草焦急的守在段
小小的身邊,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大轉了。
段小小擡頭看了一眼春草,眼神平淡的沒有半點漣漪,語氣也是平靜的詭異,“春草,我餓了,去拿點兒吃的。”
“小姐,你等着,我這就去拿!”春草用手背抹掉了臉上的淚水,立刻朝着廚房去了。
段小小原本平淡的目光,突然變的堅強了起來,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沒錯,她要愛惜自己,不能再糟踐自己。
春草很快就從廚房裡端了一碗粥,還有一些清淡的小菜走了進來,“小姐,你現在身子虛,先吃一些清淡的要。”
“我知道。”段小小心裡清楚的很,小產了基本就跟坐月子是一樣的,萬事都要注意,她會的,爲了將來更好的生活。
“小姐……”春草看着段小小平靜的神情,反而心裡更加的難受了,“小姐,你要是難過就哭出來,說不定會好受一些。”
“真是笨死了!我現在纔不能哭呢,不然以後會留下病根的!”段小小笑着拍了拍春草的頭,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小姐,嗚嗚……你終於正常了……嗚嗚”段小小沒有哭,反而春草哭呃更兇了,趴在段小小的腿上。
“春草,你是不是也想惹得我哭,讓我眼睛以後落毛病啊!”春草假裝生氣的推了推趴在自己腿上的春草,她不想哭,可是看到春草的樣子,她忍不住眼睛又溼潤了。
“小姐,我不哭,不哭了!你快吃飯吧!”春草用力的擦了擦臉,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把飯菜推到段小小的跟前說道。
段小小拍了拍春草的後背,當是安慰了,自己拿起筷子,扒拉着碗裡的粥,明明是白粥,怎麼吃起來都是苦的。
段小小覺得,時間怎麼一下子跟靜止了似得,感覺跟過了一年那麼久一樣,只是,才過了兩天而已,兩天了,歐陽千然竟然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還真是諷刺,自己又在期待着什麼呢。
“小姐……”春草欲言又止的看了段小小一眼,最後還是決定閉了嘴。
“有什麼話你就說!”段小小大大咧咧的靠坐在牀上,完全沒有了前幾天的憂傷。
“小姐,我剛剛在門口看到了王爺……”春草越說後面的聲音越小。
“別跟我提那個混蛋!我跟他已經恩斷義絕了!”段小小打斷春草的話,語氣決絕的說道。
“小姐……”春草面上有些爲難。
“你要是再跟我提那個混蛋,你就立刻給我向後轉,然後出去把門給我關上!”段小小沒好氣的瞪着春草,這個丫頭居然還想給那個混蛋歐陽千然說好話。
“知道了,小姐。”春草點了點頭,開始低頭不說話的收拾屋子。
“春草,我們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了,怎麼沒看到歐陽千然的師傅?”段小小有些好奇,她上次跑出去的時候,發現這個大宅跟個鬼屋似得,連個人影都沒有。
“小姐,
你說白衣道人啊!他老人家基本都是在自己屋裡修煉,而且,小姐你現在的身子,也不宜見白衣道人的。”春草一邊收拾屋子,一邊解釋道。
“這樣啊……”段小小一手撫着下巴,思索着,“那這府裡是不是也沒有其他的下人?”
“有兩個煮飯的婆子,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春草回答。
“怪不得平時都看不到人。”
在牀上休養了大半個月,段小小終於覺得自己身子爽快多了,不過,還是顧忌着要滿一個月才能出屋,所以,一直在屋子裡悶着。
“春草,這府裡還真是安靜,哈?”段小小隔着窗子,看着外面已經開始飄落的黃葉,心裡不禁染上一絲感慨。
“現在府裡就咱們兩個人,當然安靜了。”春草陪着段小小看着外面的落葉,似是在提醒着段小小說道。
“咱們兩個人?”段小小詫異,雖然她很不想提歐陽千然那個人,可是,一想到他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心裡還是狠狠的痛了一下。
“王爺很早就已經走了。”春草只撿了最重要的說。
“回去了?”段小小隻覺的自己的心都有些麻木了,沒有了任何的感覺,似乎大腦只是被動的在接受這個信息,他走了,就這麼走了。
“就是那天,王爺其實是來看過小姐的,我看到王爺一個人在外面站了好久才走的。”春草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總覺得歐陽千然是有什麼苦衷,只是,這個苦衷她想不出來,段小小也不願意聽。
“走了就走了,只是可惜我那些銀子還在他的王府,有時間我們一定要拿回來。”段小小十指插進頭髮裡,假裝一臉輕鬆的說道。
“小姐,虧你還惦記着那點兒銀子。”春草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你小丫頭別以爲我沒聽到,你要是懷念那個無情無義的混蛋,你就回去找他!”
“小姐,你別冤枉我了!”
“是啊!你這不是在冤枉春草呢嘛!”白衣道人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說道。
“道人?!”春草吃驚的看着白衣道人,沒想到他會到段小小的房間。
段小小眨眨眼睛,看着鶴髮童顏的白衣道人,好久才緩過神來,說道,“你就是歐陽千然的師傅?”
白衣道人笑意吟吟的點了點頭,捋着鬍鬚,上下打量着段小小,說道,“也沒看出有哪裡特別的嘛,怎麼把我那徒弟迷得神魂顛倒的!”
段小小無語的看着白衣道人,迷得神魂顛倒,都被歐陽千然那個混蛋拋棄了,還神魂顛倒。
“爺爺,這句話我覺得你應該對歐陽千然說。”段小小滿臉堆笑的看着白衣道人。
“小丫頭啊,我跟你說,你從今天開始,就可以出關了,我聽我徒弟千然說,你做了一手的好菜,我怎麼看怎麼都覺得不像!”白衣道人看着段小小,搖了搖頭,怎麼看都覺得他那個徒弟是在忽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