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耀伸手關上臥室的門,隔斷她諷刺的話,如果不是礙於她懷有孩子,他不會容忍她待在這兒。
“阿耀,你衝誰發火呢?我現在懷着子豪的孩子,我纔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女主人,你還有什麼資格趕我走!要走的不是你不是我,而應該是那個死皮白賴躺在牀上的乾屍!”
麗薩站在樓梯下的玄關處,衝着阿耀冷聲譏誚着!
林鐺鐺,爲什麼有這麼多人護着她?她都丟了孩子了,子豪還每天回來守着她到天亮,不眠不休。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懷着孩子還得不到那個男人的垂憐?哪怕是一個溫柔的眼神都沒有。
子豪給她的心碎和感傷,她會全數發泄到林鐺鐺的身上!
“啪!”驟然臉上捱了重重的一個耳光,打得她暈頭轉向。
殺氣瞬間浮現在她的眼眸中,伸手拔出刀,直逼襲擊自己的黑影,手腕陡然被抓住,是阿月,她身邊屹然站着張亦風。
此時的張亦風猶如來自地獄的凶神惡煞,明明一個謙謙溫潤的玉公子,眼眸中濃重的傷痛和仇恨,卻偏偏把他化成了地獄使者,他目光如炬,瞪着麗薩,殺氣隱現!
六天間,眼見着林鐺鐺的生命絲絲縷縷的散去,他的心都碎了,耳邊還不時的飽受這個可惡女人話語的煎熬,他忍無可忍!
該死的阿月,當他每次想要出手衝出臥室時,都被她要挾逼迫,這次他寧可她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也不會忍下這口氣!再忍下去,他恐怕看到的就是兩具毫無生息的屍體了!
“阿月,放開我!”麗薩動了動手腕,無法掙脫她的禁錮,她厲聲命令道。
“阿月!”張亦風沉聲呵斥一聲,目光落在麗薩手中的刀上,明晃晃的刀閃着金屬凜凜的光澤,讓人膽寒。
他奪過刀,冷哼一聲,揮手毫不遲疑的刺入麗薩的胸前!
這棟別墅裡,該死的是這個女人,只要殺了她,即使讓他頂着殺人犯罪名過完下半生,他也在所不辭!
“張先生,不要!”莫姨聽到一聲清脆的耳光聲,奔了過來,正看到張亦風手中的刀刺向麗薩,她撲過去拉開麗薩,刀,落在了她的肩胛處。
血,頓時從莫姨肩胛處流出來,痛得她“唉喲”一聲,趴在麗薩身上,趔趄了一下。
張亦風見狀,怒紅了眼睛,這兩個女人狼狽爲奸,那一幕逼鐺鐺陷入絕境的戲碼就是她們合夥上演的。
刀從莫姨的肩胛處抽出,再次揮起刺向麗薩。
事情發生只是轉瞬,阿耀醒悟過來,兩步跳下腳下的幾級臺階,伸手攔住張亦風,握住了他的胳膊,“哥,不要!”
胳膊被緊緊拉着,回頭怒視着阿耀,他就知道這棟別墅的兩個男人全都別有用心,好好的兩個丫頭被他們糟蹋了,如今生不如死,他還護着這個殺人兇手!
“阿耀,放開我,否則我連你一塊兒收拾!”前所未有的霸氣,溫潤的眼神洋溢着一股虎豹之氣,逼向阿耀。
阿耀艱難的呼吸着,他握着張亦風的胳膊微微有些顫抖。
這一刀,六天來他想了無數次,也期待了無數次,可眼下的局勢不允許這麼做。
眼看着與大老爺還有一場生死廝殺,這個時候折損麗薩這名得力的殺手,是他們必敗的開始。
這些小的仇恨,與大老爺的生死威脅相比,只是小事!把大老爺了結了,他相信,盧子豪會親自處理麗薩的!
“哥,你這麼做只是激化了矛盾,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阿耀艱難的尋找着措辭,平時的口若懸河此時成爲枯竭的乾渠,無言用來說服張亦風,麗薩和莫姨都在這,他又不能明說實情。
“阿耀,我信任你和盧子豪是個男人,可我沒想到,鐺鐺的孩子失去了一週了,你們竟然還沒有找到兇手!我不需要證據直接報仇你又攔着,我對你還有信任可言?
我走,我帶着鐺鐺和亦云離開!”
張亦風丟掉手中的刀,大步上樓,一把推開臥室的門,衝到牀前。
看到躺在牀上氣若游絲的林鐺鐺,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的好似沒有生命的女鬼,他一顆男兒心,好似被捏碎了踩在腳下又踏上幾腳。
鐺鐺,他曾經那麼陽光鮮活若陽光下跳躍的精靈一樣的女孩,竟然被折磨成一具空有皮囊毫無生息的軀殼。
“鐺鐺,亦風哥哥來了,跟我走!”俯身,他哽咽着輕柔呼喚着牀上呆滯地,瞪着大眼睛卻視若無物的女孩,抱起了她。
“亦風哥哥,我的孩子沒了!”
林鐺鐺的眼神回籠,目光機械的看向他,看到他熟悉的眼神親切的臉時,嚎啕大哭起來,瘦弱若枯枝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從小,亦風哥哥就是她釋放委屈的港灣,更是她無依無靠時的一根樹枝!如今她覺得自己要死掉了,唯有亦風哥哥能夠帶她脫離死亡,脫離一切的悲劇。
“傻丫頭,那個孩子是不該有的,是盧子豪那個男人硬生生塞給你的,他不屬於你。跟我走,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委屈!”
張亦風抱着仿若空無一物的女孩,攬在胸前,心疼難忍。
現在他唯有帶她離開這兒,才能免受到更多不該有的傷害!
“亦云,起來,收拾一下,我們離開!”強忍住心裡的傷痛,張亦風命令地上淚眼迷濛的亦云。
“對,哥,我們回家,鐺鐺,我和哥哥帶你回家。”張亦云瘋狂的起身,一陣頭暈目眩,被趕過來的阿耀抱住。
“哥你不能帶鐺鐺走!帶鐺鐺離開,這個時候子豪就會分神!而且離開這裡,你們就會很危險!”阿耀焦急的攔住想要離開的人。
張亦風眥目欲裂,“你說什麼?離開這兒危險?當初你們就是以這種理由,留下我和鐺鐺的,在這裡就安全了?真的安全嗎?
你不要告訴我,你口中的安全只針對你們自己?”張亦風怒吼着,目光掠向門口趕過來觀望的麗薩。
“亦風哥,你不能走!”阿耀無言以對,結結巴巴的想要說服對方,可事實勝於雄辯,他的話語只是蒼白的顫抖。
“滾開!”張亦云掙開他,拿出衣服裹在林鐺鐺瘦弱的身上,轉臉怒目看着他。
“你說過你會好好保護鐺鐺保護我的,現在擺在你眼前的鐺鐺命懸一線,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如果你再不讓開的話,你和我,永不會再見!”
她一字一頓的說着,目光深深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搖了搖頭,脣顫抖着,眼淚再次落下。
這個男人,刻在她生命中的男人,永遠都不可能忘記的男人,面對鐺
鐺,她必須放手!男人可以再找,可是鐺鐺只有一個!
“亦云!”阿耀臉色頓失,猛然一把深深的抱她,這個女人,他不能放她走!放她走就等於他放逐自己的生命在流浪!
張亦風臉色冰冷,抱着懷裡的女人轉身就走。從此,不論天涯海角,他都要護着懷裡的女人,永遠不離不棄!
“慢着!”身後一直沉着臉,靜觀事態發展的阿月,伸手攔住了他。
目光落在他懷裡的林鐺鐺的臉上,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和活力,串串順着臉頰滴落下來的淚水濡溼了凌亂的頭髮。
初次見到這個女孩時,她還是那樣的青春有活力,可短短的時間內,就是這副德行。
“你想幹什麼?阿月,讓開!否則,我對你不會客氣!”張亦風怒斥着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攔着,他早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拼個魚死網破,纔不枉懷裡柔弱的女孩叫她一聲亦風哥哥。
“林鐺鐺,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你走了,就中了有些人的奸計,害死你的孩子,甚至想要了你的命,她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從盧子豪身邊趕走你!”
阿月深深吸了口氣,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後腦勺出猶如蛇蠍一樣的目光,可她無所畏懼。
她說過,她可以和麗薩井水不犯河水,卻不能觸及到自己的利益,否則她不會袖手旁觀。
如今張亦風帶着林鐺鐺離開,她的位置直接被取代,她不會任其事件發展下去。
林鐺鐺聽着她的話,蜷縮着身子,躲進張亦風的懷裡,那些人就是爲了要趕她離開纔對孩子出手!她不想再鬥爭下去,更不想再折磨下去,唯有離開這兒。
阿月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逼張亦風懷裡猶如鴕鳥一樣的女人,冷笑一聲。
“你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他在九泉之下能夠原諒你這個媽媽嗎?如果你還愛着他,就要找到兇手爲他報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死不活,襯了那些兇手的心意!”
“阿月!”麗薩握緊的拳頭猛然砸在門上,幾步衝進臥室,從後面掐住了阿月的脖子,“賤人,你答應過什麼?盧家的事情什麼時候有你插手的資格了?你給我去死!去死!”
指尖狠狠的掐下,她的眼中閃着暴虐若毒蛇一樣的光芒。
該死的阿月,沒有她阻攔,張亦風就要帶着那個絆腳石離開了!
再有一步,她就要成功了,從此盧子豪只屬於她一個人的,他們的生活會恢復如初,她還是那個擁有男人關愛的女人。
是阿月這個賤人打斷了她的好夢,她要掐死這個賤人!
阿月沒有容許她囂張下去,脖子受到禁錮的同時,她往前俯身,扯開麗薩的手,與此同時轉身撕扯住麗薩的頭髮。
兩人扭結在一起,互相撕打着。
二人的廝打越演越烈,阿耀抱着懷裡的亦云沒有動,此刻他只想挽留懷裡的女人,有關麗薩和阿月之間的事情,在他的腦海中遠離。
林鐺鐺卻慢慢的轉臉,看着和阿月扭打在一起的麗薩,目光落在她稍稍隆起的小腹上,眼中閃過兇光,腦海瞬間清明起來,一週前所發生的一幕幕在眼前閃現。
“亦風哥哥,放我下來!”她抓住張亦風的胳膊,聲音空洞卻帶着來自地獄的冷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