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鋒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在所有前來參加相親的男生之中,他可以說是最爲從容的人之一了。眼看着藍軒宇一家團聚,藍軒宇和白秀秀能夠真正的走在一起,他發自內心的祝福,但也同樣因爲心底的觸動,此時此刻,情緒明顯有些激動。
“感謝剛剛爲我留燈的各位海神仙子。從我剛進入史萊克學院那一刻起,其實我一直都是處於戰戰兢兢之中的。因爲我很清楚,我的天賦哪怕是在外院之中,也是全班最弱的。唯有拼盡全力,纔有博取繼續學習的機會。是我的隊長,是我的好友,也是我們大家的老大,一直幫助我們,才讓我們大家能夠共同進步,並且最終都進入了內院。剛剛看到他和秀秀最終走到一起,看到他們一家團聚,我真的很爲他開心,也忠心的祝福他。至於我自己,其實,我從來都沒想過特別多。至少目前來看,我可能並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
“拼搏了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修煉。修煉可能纔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最初的修煉時,只是不願意落於人後。但隨着年齡的增長,我的想法也在不斷地改變。漸漸地我發現,修煉並不只是爲了自己。同時也是爲了他人。至少我要讓自己成爲一個有用的人,不拉夥伴們後腿的人。我希望能夠和他們一起前進,一起去看星辰大海,一起走向魂師的巔峰。所以,我現在甚至都沒法在感情上給出什麼承諾,至少在現在這個階段是如此。所以,請諸位海神仙子爲我滅掉燈柱吧。今天我來,最重要的只是爲了和夥伴們在一起,共同面對所有的挑戰。”
說完這番話,他再次朝着對面的女生們深施一禮,表達着自己的歉意。
燈光一一熄滅。雖然劉鋒的話語非常誠懇,但這是相親大會啊!他既然並不是爲了相親而來,自然就沒有爲他留燈的意義了。
但是,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當那一個個燈柱紛紛熄滅之後。唯有一個燈柱保留了下來。是的,還有一個。
看到這一幕,劉鋒也不禁面露驚訝之色,在自己已經說得如此清楚的情況下,爲什麼還有人會爲自己保留燈柱?
杉蔚道:“目前還有一位爲劉鋒學弟保留了燈柱。請問這位海神仙子你確定嗎?如果你確定的話,那麼,因爲唯一性,所以,我們將直接開始你們後續的環節。”
荷葉漂盪,那名保留着燈柱的女學員腳踏荷葉,緩緩漂盪了出來,來到衆女生前方。
然後她緩緩摘下了自己頭上的斗笠,朗聲道:“我確定。”
看到這已經來到自己身前不遠處的女生,劉鋒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呆滯了起來。因爲這女生他認識啊!同班同學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不認識?
星戰實驗班,也是他們三十三天翼的成員之一。在三十三天翼中,排名二十位開外,平時恬靜、溫柔,但卻有着一顆倔強之心的少女。
因爲男多女少,所以,班裡的女生們一直都是特別被關照,同時也是紛紛別荷爾蒙逐漸隨着年齡變大而增強的男生們覬覦的對象。
星璇論相貌,在女生之中絕對是中上之選,她有一種特殊的恬靜氣質,身材嬌小,帶着幾分書卷氣的味道。平時話很少,在衆多同學之中,存在感不高。甚至還不如排名比她更靠後的飄小絮。
劉鋒還記得,林東暉由此悄悄跟他說過,羽天想要追求星璇,卻直接被一個軟釘子給頂了回去。弄的羽天着實是被他和冰天樑嘲笑了許久。後來丁卓涵也曾經嘗試過。要知道,在三十三天翼之中,丁卓涵因爲天賦異稟,無論是修爲還是潛力都是上上之選了。但星璇卻依舊是婉言謝絕。所以,她從未接受過任何人的示愛,一直到現在都還是單身。
劉鋒萬萬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女孩子,會選擇給自己保留燈柱。而且是在唯一的情況下。
當她摘下頭上斗笠,說出我確定那三個字的時候。劉鋒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心就像被用力的撞擊了一下似的,心跳明顯有些加速。
星璇落落大方的看着面前有些茫然失措,往日堅定似乎都有些動搖的大男孩兒,不禁“噗哧”一笑。
劉鋒心頭一凜,趕忙定了定神。
鄭龍江嘿嘿一笑,道:“有故事啊!來,學妹,你可以開始了。”
星璇微微頷首致意,俏臉有些羞紅,但還是落落大方的看着面前的劉鋒。
劉鋒撓了撓頭,他寧可面對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對手,也不願意面對眼前這有些尷尬的場面。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星璇深吸口氣,似乎是鼓足了勇氣,道:“我一直相信一句話,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劉鋒,我知道,在你的印象中,似乎並沒有多少我的存在。你甚至平時都沒怎麼多看過我一眼。但是,我卻關注了你足足六年。”
劉鋒一呆,而此時正在關注着相親大會的他的夥伴們,一個個都是臉色古怪。
正拉着藍夢琴的小手站在岸邊的錢磊,就不禁目瞪口呆的道:“瘋子這可以啊!什麼時候就讓人家姑娘關注上了?他是不是刻意顯擺了什麼?還是顯擺了自己史萊克七怪的身份?”
藍夢琴翻了個白眼,道:“你以爲誰都是你嗎?就知道顯擺。仔細聽着。看看星璇怎麼說。真沒想到她這麼有勇氣。”
他們都看得出,星璇這是有幾分倒追的味道了啊!不然的話,也不會在劉鋒已經表明志不在此的情況下依舊爲他保留了燈柱。
開始說出口,星璇的情緒似乎已經穩定了下來,但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她的雙手握拳,攥的緊緊的,顯然內心之中是非常緊張的。
“劉鋒,我知道,一個女生這樣主動其實不太好,可是,我覺得或許這也是我唯一的機會了吧。我生長在一個不算幸福的家庭。媽媽的身體不太好,爸爸嗜賭如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爲賭博欠債被債主打成了殘廢。是媽媽拖着病體,養活着全家。我知道,如果不是爲了我,媽媽可能根本堅持不下去。而我爸爸哪怕是已經殘疾了,還經常溜出去繼續賭博。美其名曰,他要翻本,要讓媽媽不再那麼辛苦,他要證明自己。可是,賭博真的能證明一個人嗎?”
“爸爸年輕的時候其實長得很英俊,媽媽跟我說,那時候他和爸爸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羨慕她。她自己也因此而驕傲。可之後的種種,卻漸漸讓她失望透頂。爸爸去世的時候,是倒在酒桌上的,當我痛哭失聲的時候,媽媽的臉上卻只有麻木。或許,那時候的她,早就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痛苦了。”
“那時候我就明白,一個男人最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一顆堅定向前的心。”
“就在我考上史萊克學院的那一年,媽媽的病情加重,並且再第二年也離我而去了。那時候的我,就已經再沒有了親人。對於男人,我甚至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古語有云,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我真的怕重蹈覆轍。所以,我一直都給自己設置着一層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