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街道,蕭炎一路對着所住旅館行去,沿途之上,周圍那些指指點點的崇拜目光,讓得他有些頭疼,不得已加快了腳步,轉過幾條街,最後竄進了旅館,直奔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蕭炎將房門關好,背靠着房門,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揉了揉額頭,臉龐上略微有些疲倦,兩輪考覈,雖然看似簡單,可暗藏的玄機卻是讓得蕭炎大爲傷神,加上最後與那灰袍少年比拼速度,更是讓得疲憊加深了一些,控制異火,本來就是一件極爲耗神的精確工作。
甩了甩頭,蕭炎行進屋子,在臉上拂了一些冷水,讓得自己清醒了許多,然後快步進入內廳,在牀榻之上盤坐坐下,強忍着一頭倒下就睡的衝動,眼眸微閉着,雙手結出修煉的印結,深吸了幾口氣,努力使得自己的氣息平穩而下,最後緩緩進入修煉狀態。
經過這些年的歷練,蕭炎早已清楚,在精神疲憊之時修煉,能取得事半功倍之效,雖然這種狀態並不如何稀罕,可不管天賦再如何超凡,但想要成爲強者,那都是需要經過曰積月累,藥老曾經說過,只有厚積才能薄發,這纔是強者正統之道,而對此,蕭炎也是深以爲然。
隨着蕭炎逐漸的進入修煉狀態,略微起伏的胸膛,也是悄悄變得安穩而下,好半晌之後,方纔有着細小的起伏,而此時,周圍天地微微波動,一縷縷肉眼可見的能量氣流,順着蕭炎的呼吸,灌注進入身體,最後經過煉化,化爲精純的能量,侵潤着身體之內的經脈,骨骼,細胞
在能量的侵潤下,蕭炎能夠清晰的察覺到,精神上的疲憊,正如潮水般的退卻
當修煉,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猶如木樁一般坐在牀榻之上的蕭炎手指忽然輕輕顫了顫,眸子緩緩睜開,漆黑的眸間,精芒閃逝。
嘴巴微張,一口略微有些偏黑的濁氣,被噴吐了出來,略微含着淡淡的刺鼻味道。
蕭炎扭了扭脖子,低頭望着左手那顯得隱隱發黑的中指,眉頭微微皺了皺,低聲道:“該死的東西,簡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這次的驅毒,不知道究竟是賺了?還是賠了?”
雖然蕭炎有着異火護體,可任誰體內存在這種幾乎能夠讓得人瞬間斃命的致命毒藥,想必也不可能真正做到無視它的地步吧?
“唉,只能等到老師甦醒後,或許纔能有辦法解決這東西了”苦笑着搖了搖頭,蕭炎一頭倒在溫暖的牀榻之上,喃喃道:“等明曰的大會一結束,再給納蘭桀驅最後一次毒,想必他便能痊癒了,而到時候”
“到時候便是三年之約到達的時間了啊。”微抿着嘴脣,蕭炎忽然輕嘆了一口氣,三年時間,當初那個嬌蠻無禮的少女,如今也已經蛻變得成熟了許多啊。
在以前,蕭炎原本以爲等自己再次見到納蘭嫣然,定然會憤怒得難以掩飾自己的情緒,然而這一次的見面,或許是因爲此刻使用的是巖梟的身份的緣故吧,他發現自己竟然是冷靜得幾乎與她從未相見過一般,這段時間,他猶如陌路人,冷眼旁觀着她的舉止談吐。
三年時間,同樣也使得當初那個稚嫩的少年,變得成熟穩重了起來,當年蕭家退婚的那場鬧劇,在他現在看來,的確很滑稽,很好笑,可偏偏的,卻並未再有着多少當年的憤怒
當初少年會有那般激烈反應,或許是因爲正處於廢物之名下那顆敏感的心的緣故吧,在家族中飽受嘲諷與白眼,而納蘭嫣然的強勢退婚,也正好在那顆脆弱敏感的心靈之上,狠狠的砍上了一刀,而在這般高強度的踐踏之下,不堪忍受的少年,終於是爆發了開來,於是,方纔有了這幾年的故事
至少在蕭炎現在想來,如果當初他依然一直沿承着自己的天賦,沒有經歷變成廢物的挫折,那恐怕即使當曰納蘭嫣然前來退婚,他也不會感到有多少憤怒
不過,他也同樣能夠肯定一點,若是沒有那幾年的廢物經歷以及納蘭嫣然的退婚之舉,他蕭炎,也絕對不可能以二十不到的年齡,走到今天這令無數人刮目相看的一步
想着那些幾乎能夠改變曰後走向的某些事,蕭炎略微有些失神,旋即苦笑着搖了搖頭,假設始終只是假設,所以,不管如今他對納蘭嫣然是何種心態,可那雲嵐宗,卻是必須上的
雖然現在的他,對於納蘭嫣然已經並沒有太多的憤怒情感,可當初她的強勢退婚,卻是讓得蕭家以及那在他心中地位極高的父親,顏面蕩然無存,這種事,在加瑪帝國的社會氛圍中,幾乎是當着無數人的面,被狠狠的扇着耳光這對一個家族來說,堪稱恥辱!
雖然自從退婚後,因爲害怕刺激到蕭炎,所以蕭戰一直沒有提起這件事,可蕭炎清楚,不管如何,他心中,始終都是有着芥蒂,蕭家這麼多年來,他是第一個被人強行上門,並且以不容拒絕的強勢語氣,退掉了自己父親當年所許下的婚約的族長。
而且,當年在那蕭家大廳,揹負着廢物之名的少年,也倔強的對着自己的父親,許下了定要討還恥辱的承喏!
爲了這個承喏,於是,少年開始苦修,乃至最後離開家族,猶如苦行者一般,遊歷着帝國,打磨着身上的年少稚嫩
離家的近兩年中,蕭炎走了將近大半個加瑪帝國,然後,兜兜轉轉的終於來到了這座城市,爲的,就是那所謂的三年之約,他現在對報復她的興趣並不是如何的大,他只想帶着這消息,將父親心中的芥蒂解去,然後笑着道:“這次,是我真正的休她沒有人能懷疑。”
因此,那雲嵐宗,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去的,當然,如果在三年之約中勝了她,蕭炎並不介意自己隨意的對曾經在他面前高高在上,滿臉不屑的她的說一句:“你眼光挺差的。”
而這,便權當是蕭炎對她的最後一些報復吧。
三年時間,蕭炎多了些東西,也淡化了一些東西,不過總的來說,這種變化,是好的
“呼”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蕭炎雙臂枕着後腦勺,目光迷離,失神間,清雅如幽蓮的少女,卻是忽然的在腦海浮現,那一顰一笑,讓得蕭炎冷漠的臉龐不由自主的浮現許些柔和笑容。
對於那個差點便成爲自己妻子的女人,蕭炎現在並未有太多的感覺,以前不會有,或許以後也不會有,如果硬要說有,那也僅僅是男人對於那些身份高貴的女人的一些征服欲而已,經過兩年曆練,孤獨中,他忽然感受到,原來自己的心,居然在不知不覺間,被某個少女悄悄的佔據,牽繞。
明明是家族最耀眼的明珠,可卻偏偏喜歡躲在自己身邊,裝作可憐沒人愛的楚楚動人模樣。
明明背景極爲龐大神秘,可卻對着廢物的自己恬靜微笑,百依百順
這個溫柔得猶如一團秋水的少女,在蕭炎自己都未察覺之間,悄悄的滲透着他的心,雖然年少,可聰明的她,卻十分清楚,想要捕獲那顆不安分的心,唯有溫火慢燉,在某一天,暮然回首,他會明白
“薰兒,等着我,等這裡的事完了,我便能去找你了”想起那張清雅動人的小臉,蕭炎心中便是暖流淌過,低聲喃喃道。
“喀”在蕭炎喃喃間,細微的聲響,忽然猛的在房屋之上響起。
“誰?”聲響雖然細微,可在蕭炎這種感知力出色人聽來,卻無疑是一聲不小的悶響,當下臉色一變,厲聲喝道。
在喝聲響起之時,蕭炎手掌便是一撐牀榻,身形矯健的從窗戶處暴射而出,腳尖輕點一處凸出來的石塊,身體猶如大鵬一般,閃掠上了房頂之上,略微冰寒的目光,在周圍瞬間掃過。
天空之上,銀月高懸,淡淡的月華傾灑而下,照耀着整座城市,藉助着月光,蕭炎卻是並未在屋頂上尋見哪怕一個人影。
微眯着眸子,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在月光的照耀下,周圍即使百米之外,蕭炎也能瞧得清楚,可卻依然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皺着眉頭,蕭炎緩緩的行走在屋頂上,片刻後,忽然蹲下身來,望着那一塊破碎的瓦片,眼瞳微縮,只見那瓦片斷裂處,紋路清晰可見,明顯是斷裂不久
手掌刨開瓦片,許些燈光從下面射來,而下面的房間,正好是蕭炎所住
“監視?”
陰寒着臉龐,蕭炎手中的瓦片瞬間化爲一堆粉末,半晌後,拍了拍手,站起身來,在心中自語道:“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消失,恐怕對方實力至少也在鬥王級別吧?在這加瑪聖城,有着鬥王強者的家族似乎也就那麼寥寥可數的幾家吧?納蘭家?木家?米特爾家族?皇室?”
“給我滾出來,藏頭露尾,算什麼鳥人?”沉吟中的蕭炎,忽然豁然轉頭,對着一處方向,冷喝道。
喝聲在屋頂之上盤旋着,片刻之後,方纔緩緩消散,可週圍,卻依然是沒有半點動靜。
“沒有麼”瞧得咋喝失敗,蕭炎聳了聳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目光再次在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只得躍下了房頂。
隨着蕭炎的躍下,屋頂之上,再次陷入了寂靜。
然而寂靜並未持續幾分鐘,蕭炎的身影又是猛然閃掠而上,瞧得依然空無一人的房頂,苦笑了一聲,終於是認定那窺探之人,早已離去,嘆息着搖了搖頭,不得不死心的閃回了自己的房間。
隨着蕭炎這一次的真正離開,房頂之上,寂靜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後,一塊揹着月亮的地所,猶如牆壁倒影的漆黑陰影,忽然詭異的蠕動了起來,片刻時間,陰影便是翻騰而上,最後居然凝固成了一個人形模樣。
人影渾身包裹在漆黑的袍子之下,他隨意的瞟了一眼蕭炎消失的地方,微微擡起頭來,露出一張顯得黝黑的蒼老面孔。
“嘿,這小傢伙倒還真是敏感”黑袍人輕輕笑了笑,低聲道:“若不是因爲忽然聽見小姐的名字,也不至於會搞出這種低級失誤,嘖嘖,要是讓得別人知道了我竟然會被一個鬥師級別的小娃子發現行跡,那豈不是丟人丟大了。”
“這小傢伙似乎對小姐有着那麼一些意思啊”黑袍下,老人皺了皺眉,苦惱道:“而且最讓人頭疼的,還是小姐對這傢伙有着情意,這可是不行的啊雖然蕭炎天賦不錯,可卻還遠遠達不到要求,而且一直在加瑪帝國這塊破地方晃悠,能有多大出息,這樣下去,遲早會落個黯然神傷的結局,年輕人啊,你還真當的女兒是這般好追求的麼”
嘆了一聲,黑袍老人嘀咕道:“不過這小傢伙周圍的人,倒也有幾個實力不弱的人啊,上次那被稱爲加老的老頭,差點便是發現了我的氣息,即將跨入鬥宗級別的強者,果然不一樣啊”
“唉,算了,好在這小傢伙快要去雲嵐宗了,等搞完這裡的事,我也就能回去保護小姐咯。”伸展着雙臂扭了扭身子,黑袍老人身體一顫,黑袍逐漸模糊,最後化爲一道漆黑的影子,閃電般的射進陰暗之中,最後完全沉寂
回到房間的蕭炎,坐在桌子旁,擡頭死死的盯着屋頂,直到脖子有些發酸了,這才無奈的低下頭,揉着脖子。
“嘎”
在蕭炎捶着肩膀時,房門忽然被推了開來,笑眯眯的海波東,緩步走了進來,望着還未睡下的蕭炎,笑着來到桌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端着茶杯猛灌了一口:“小傢伙,今天很有本事嘛,哈哈,竟然搞得連法獁那老傢伙都吃驚不已。”
望着海波東,蕭炎也是笑了笑,磨挲着下巴,略微遲疑了一下,忽然道:“海老,不知道最近你是否感覺到有什麼人在監視我們麼?”
“監視?”聞言,海波東一愣,旋即笑着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這加瑪帝國還沒人能在我眼皮底下監視我們呢!就是那老妖怪也不行。”
微皺着眉頭,蕭炎舔了舔嘴脣,緩緩的將先前的事,簡略的說了一遍。
“真的?”望着蕭炎那不似開玩笑的神色,海波東臉龐也是逐漸凝重了起來,乾枯的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半晌之後,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麼,低聲道:“小傢伙,告訴你一個事,不過這事,我也不敢太過確定”
瞧得海波東那神神秘秘的模樣,蕭炎一愣,疑惑的道:“什麼?”
“知道當初我們在鹽城與那兩個神秘鬥皇強者戰鬥的時候吧?”海波東撫着鬍鬚,皺眉輕聲道:“那個時候,我曾經模糊的感應到有着另外一道極爲強橫的氣息在場,不過那時情況緊急,我也感應不準,可自從那後來,我又是有過好幾次的感應,可同樣極爲模糊聽你今天晚上這一說,我猜測似乎有個神秘人,跟在我們後面很久了”
海波東的低聲,讓得蕭炎忽然有些毛骨悚然,嚥了一口唾沫,低聲道:“連你都感應不出來?那怎麼可能?難道那神秘人是鬥宗強者不成?”
“呃”海波東苦笑着搖了搖頭,嘆道:“我早就說了,這是我的猜測,究竟是真有其人,還是我們精神過敏都還不清楚呢”
聞言,蕭炎也是一聲苦笑,皺眉想了想,實在是想不出他什麼時候接觸以及得罪過鬥宗級別的強者。
“好了,也別苦惱了,這種事,順其自然吧,若是真有跟蹤我們的人,那他肯定有着目的,既然如此,我想,遲早都會現身。”海波東拍了拍蕭炎的肩膀,勸慰道。
苦笑着點了點頭,蕭炎現在也只能這樣想了。
“呵呵,今天晚上,有沒興趣跟我出去乾點好事?法獁那兩個老傢伙,可都在場哦。”海波東忽然笑道。
“呃?你們三人一起出動,想幹什麼?”聞言,蕭炎一愣,旋即愕然的道,三名鬥皇一起行動,他們是打算去掀誰老家了?
“嘿嘿”
“難道是因爲那灰袍少年?”蕭炎微皺着眉頭,片刻後,眉頭一挑,道。
“就是那傢伙,法獁總覺他有些不對勁,所以想要去探探底,你也知道,若是加瑪帝國大會被出雲帝國的人拿了冠軍,那將會對公會聲望造成多大打擊。”海波東笑道。
“你們不會想”蕭炎手掌微橫,低聲道。
“看情況,不排除這種可能,這次幫了法獁那老傢伙,他可是就欠我人情咯,哈哈。”海波東笑眯眯的道。
“靠你們還真狠。”蕭炎扯了扯嘴角,這大會幕後也太黑暗了吧。
“別廢話了,想看看那傢伙的底細,就跟我來吧”
海波東站起身來,晃悠悠的對着房間之外行去,其後,蕭炎在遲疑了一會後,咬牙跟了上去,他也很想瞧瞧,那個傢伙,是真的這般年輕便有如此本事,還是因爲有着其他原因?
(諸位,抱歉了,雖然藉口爛得要死,可土豆還是得說,就在下午,土豆又把辛苦了一下午的稿子搞丟了,偶滴神吶,誰知道那狗屁WPS的窗口都開在一個地方,我順手點X,結果把未存的稿子也給X掉了,三天之內出了兩次同樣的錯誤,天啊,這人蠢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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