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蕩天空,黑影遮天蔽日,竟然是連那傾灑而下的日光,都難以穿透而進,此時的廣場,也是完全陷入了一片陰暗,衆人唯有將鬥氣覆蓋體表,方纔能夠藉助微弱光芒察看天空戰況。
在黑暗遮掩了天空之際,那穿透虛空而去的巨大雲箭,也是猛然暴射而至,雲箭之尖所蘊含的恐怖勁氣,直接是導致周圍空間出現了一圈圈水波般的漣漪,尖銳的音爆之聲,不斷炸響。
“萬影縛!”
身體猶如完全融合進了漫天黑色陰暗之中,凌影手印猛然結動,周圍瀰漫天際的黑幕驟然涌動,鋪天蓋地的黑色匹練自其中噴薄而出,互相纏繞,也是對着那暴射而來的雲箭迎了上去。
一白一黑,兩道顏色截然不同可卻同樣蘊含着極爲恐怖能量的匹練,劃破長空,在下方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轟然撞擊,霎時間,只聽得天空一聲宛如驚雷般的怒響,瞬間之後,龐大的能量氣勁,自兩者爆炸處,洶涌而出,恐怖的氣勁,居然是將那瀰漫天空的黑幕都衝散了許多,陽光從黑幕縫隙中傾灑而進,星星點點的照耀在廣場之上。
“這個人實力很不弱啊加刑天擡頭望着天空上那在黑幕中若隱若現的黑袍人,滿臉凝重的道:“看他先前的出手,實力恐怕至少也在七星斗皇左右。”
“的確很強,而且他的屬性功法,似乎是有些偏向暗系,這種屬性,可不常見啊。”法獁點了點頭,目光環視了一圈,忽然道:“如果再這樣繼續鬧下去,我們要出手嗎?不管如何說,雲嵐宗都是我們加瑪帝國的勢力。”
加刑天眉頭皺了皺,沉吟了一會,道:“先暫且看看,那個神秘鬥皇似乎也並非有意大鬧雲嵐宗,只要蕭炎能夠安全離開,想必他也不會久留,而且,我們現在也搞不清他背後是否有着其他勢力,所以,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爲好。”
聽得他這般說,法獁微微點了點頭,也就不再說話。
“哈哈,倒是有着幾分能耐,難怪如此猖狂。”天空之上,凌影緩緩從黑幕中浮現而出,望着下方那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地雲棱,大笑道。
雲棱咬着牙,目光透過黑幕的縫隙,望着那已經即將退出廣場的蕭炎,嘴角一陣抽搐,腦袋之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得他心中怒火不斷侵蝕着理智。
“給我留下!”
低低地一聲怒吼,雲棱蒼白的臉龐上再度涌上一抹潮紅,澎湃鬥氣緩緩自其體內滿溢而出,將瀰漫周身空間的雲海,震得不斷動盪。
“哼,冥頑不靈,莫還真以爲老夫不敢下殺手!”望着那竟然還不肯放棄的雲棱,凌影臉龐上也是逐漸涌上一抹陰沉,手掌緩緩探出袖袍,漆黑的能量霧氣,在掌心處急速凝聚着,轉瞬間,便是凝聚成了一把長達兩米多長的黑色長槍,長槍表面,黑色紋路密佈其上,能量宛如水波一般,不住的流淌着,黑氣嫋嫋升起,將之印襯得頗具幾分陰森氣息。
手掌緊握着黑色長槍,凌影瞟了一眼下方的雲棱,嘴角一撇,猛然緊握,右腳退後半步,身體成半旋之狀,右手握着長槍,身體略微沉寂,旋即身體驟然扭動,手中長槍,帶起一股丈許長龐大的匹練,對着下方雲海中地雲棱,暴射而去。
“魔蛇噬!”
黑色長槍,猶如漆黑的流星,劃破天際,黑氣繚繞間,竟然隱隱匯聚成了黑色巨蛇之狀,巨蛇仰天嘶吼,空間震動。
感受着那自天空暴射而下的恐怖勁氣,雲棱臉色猛然大變,他能夠察覺到,這一次,對方是真的沒有再有半點留手地打算。
心中升起一抹驚恐,雲棱雙手急忙舞動,頓時,周圍雲海也是瞬間波動了起來,一股股雲色能量升騰而起,在其頭頂上方不斷繚繞,僅僅是眨眼時間,便是構築成了一道寬長三米左右的雲色盾牌,雲色盾牌表面毫光若隱若現,看上去宛如實質,極爲堅固。
在雲色盾牌祭出之後,周圍的雲海,也是淡薄了許多,顯然,這個雲盾,消耗了不少能量。
黑色長槍匹練沒有因爲雲盾的出現而有絲毫的停滯,依然是帶着一往直前的兇悍氣勢,在衆人那膽顫心驚的注視下,狠狠的轟在了雲盾之上,霎時間,驚天動地的巨響之聲,炸響而起,讓得下方地雲嵐宗弟子,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黑色光芒與雲色毫光,在天空之上互相交融着,兩者交接之處,空間竟然都是出現了許些扭曲的感覺,凌影這一擊,竟然強悍如斯,真不愧是鬥皇強者。
“哼,給我破!”望着那僵持不下的兩色能量,凌影雙手緩緩結印,片刻之後,喉嚨間猛然發出一道低低的吼聲。
隨着凌影吼聲落下,漆黑長槍之上,黑芒暴漲而起,一條足有七八丈長的黑色能量巨蛇自槍身上擡身而起,巨嘴帶起血腥陰森之氣,狠狠大張,然後,在雲棱那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竟然是一口將雲色盾牌給吞了下去。
雖然因爲吞了雲盾,而導致黑色長槍變得淡薄了許多,可這對於那已經失去了最大防護的雲棱來說,無疑是有種魂飛魄散的驚恐。
然而,黑色長槍,並未因爲他的驚恐而有所停留半點,長槍下指,狠狠地對着其心臟部位暴射而去。
尖銳的槍尖,在瞳孔之中不斷地放大,最後關頭,雲棱也只得咬着牙,鬥氣覆蓋着雙手,拼命的用雙手,一把將將長槍死死抓住,與此同時,身體急速一扭。
“噗嗤!”
雙手剛剛接觸到黑色長槍,其上所蘊含地恐怖勁氣,便是讓得雲棱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也是被那股龐大力量,震得對着地面墜落而去。
雲棱一離開雲海,那瀰漫天際的雲海,便是逐漸變得淡薄,到得最後,竟然已經完全化爲虛無。
而隨着雲海地消散,那廣場四角之上地衆位長老臉色也是浮現一抹蒼白,手掌捂着胸口,蘊含着痛楚的悶哼聲,從喉嚨中傳了出來。
與衆位長老的臉色相比,廣場上那些爲雲海添注了一份力量的雲嵐宗弟子們,卻是要顯得更爲悽慘一點,不少實力較弱地弟子,當場便是一口鮮血噴出,旋即臉色慘白的昏厥了過去,一些實力較強的,倒是強行抗了過來,只不過那萎靡的神色,讓得人知道,雲海被破,他們也是受了極大的牽連。
凌影一擊之下,幾乎是將整個雲嵐宗,搞得陷入了一種癱瘓狀態,鬥皇強者,居然強悍至此,恐怖如斯!
“轟!”
天空上,黑色長槍之上所攜帶的巨力,直接是將雲棱狠狠的轟下了天空,然後重重砸在廣場之上,頓時,石屑飛射,一道道巨大的裂縫,宛如地震一般,從雲棱落地之處蔓延而開,這些裂縫之大,甚至到了那些雲嵐宗弟子不得不起身躲避的地步,由此足可瞧出凌影此次攻擊是如何恐怖。
虛立天空,凌影淡淡地望着那滿地狼藉的廣場,手掌揮動,漫天黑影,皆是再度涌進其體內,而隨着黑影的退縮,溫暖的陽光,再度灑下,淡淡地暖和感覺,讓得那些渾身冰涼的雲嵐宗弟子們,略微鬆了一口氣。
當鬆氣完畢之後,廣場之上所有目光,都是急忙投注到了雲棱墜落之地,那裡,深深的坑痕,讓得那些雲嵐宗弟子都是忍不住的嚥了一口唾沫。
“還沒死...”加刑天望着那黝黑的深坑,輕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局面,真的是發展到越來越難以讓人控制了。
隨着加刑天聲音落下,黝黑的深坑中傳出劇烈的咳嗽之聲,一道人影,緩緩地從其中爬了出來,狼狽的模樣,哪裡再有半分雲嵐宗大長老的威風?
此時的雲棱,不僅衣衫破碎,滿臉血痕,而且在其腰間的位置,鮮血正不斷的滾流而出,幾乎打溼了地面,顯然,先前他雖然強行抓住了黑色長槍以及避免了要害部位,可卻依然被其上所蘊含的尖銳勁氣,弄成了重傷。
望着那狼狽得猶如喪家之犬的大長老,雲嵐宗所有人,都是低低嘆了一口氣。
從深坑中爬出來的雲棱,臉色出人意料的沒有半點怒意,反而是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冷冷地瞟了一眼腰間滴落的鮮血,再用手輕觸了一下腦袋上那被蕭炎留下來地猙獰傷痕,忽地輕輕的笑了笑,笑聲中,有着難以掩飾地瘋狂。
“你的確很強擡起頭來,雲棱對着凌影森然笑道。
凌影眉頭微皺,手掌緩緩扭動,黑氣繚繞,聲音淡漠:“你命也地確很硬,若是嫌活着累,老夫可以幫你一把。”
“哈哈睛盯着凌影,雲棱忽然大笑了起來,笑聲牽動了傷勢,讓得他再度咳出了幾口鮮血,抹去嘴角血跡,他霍然擡頭,眼神猙獰如野獸。
“我不管你究竟是誰,不過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讓得我雲嵐宗如此難堪之人,今日若是放任你們安然離去,恐怕日後我雲嵐宗在加瑪帝國內,將再無聲望可言,所以,爲了宗門聲譽,今天,你們別!想!離!開!”
“你沒這本事凌影譏誚的道。
“我的確是沒這本事過...”陰聲笑了笑,雲棱在衆目睽睽之下,忽然從納戒中取出一支雲白色的笛子,湊在嘴邊,狠狠一吹,頓時,一股有些奇異的尖銳聲調,猛然自笛子中傳了出來。
尖銳的笛聲,繚繞在整座雲嵐山,經久不息。
廣場上,所有人都是因爲雲棱的舉止而安靜了下來,一時間,只能聽見那笛聲不斷傳揚。
加刑天微眯着眸子,與法獁對視了一眼,猛然間,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瞳驟縮!
“是那個老傢伙!他果然還沒死!”
隨着加刑天與法獁失聲落下,那雲嵐山深處,一股浩蕩磅礴氣勢,猶如那從遠古甦醒的巨龍一般,帶着無可匹敵的威壓,降臨而下!
在這股磅礴氣勢甦醒之時,遠在雲嵐宗幾百裡之外的天空中,一道白色流光驟然頓住,在半空中現出一道雍容美麗的身影,此時她正望向遙遠的雲嵐宗方向,那張淡然脫塵的俏臉上,卻是在此刻佈滿了震驚。
“老師怎麼甦醒了?”